第61章 谁在哪儿？

晚上吃过饭，陆鸣送蓝郁回到他家楼下，借着门廊上的声控灯看向他。蓝郁清隽的脸庞被灯光染上一层暖意，他对陆鸣笑了笑，说：“很晚了，快回去吧。”

        陆鸣没有立刻告别：“等下次有机会，可以让我见见豆豆吗？我可是很期待的。”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是想让二人的关系更为亲近。蓝郁想了想，说：“好啊。下次。”

        陆鸣说了再见，转身走了几步，突然又折了回来。蓝郁有些不解地问：“忘了什么事吗？”

        “忘了这个。”陆鸣探身在他脸上吻了一下，笑着走了。

        蓝郁目送陆鸣走远，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正要打开楼门进去，黑暗中走出一个男人。小区路灯幽暗，隔着一段距离，蓝郁看不清他的脸，却能察觉到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很有压迫感。

        “谁在那？”蓝郁警惕地问。

        霍北川往前走了几步，站在灯光的边缘。夜色浸透了他的双眸，令他看上去像是蛰伏在黑夜中的野兽。

        “霍先生？”蓝郁有些意外，留意到霍北川满身缀满雪花，似乎在室外很长时间了，“你怎么在这里？”

        “霍先生”三个字让霍北川本就窒闷的胸口更堵，他不得不做了个深呼吸，免得情绪失控。

        在画室门外见到蓝郁和男人牵手的一幕后，霍北川如遭雷击。他看着他们亲昵地共进晚餐，徜徉在熙熙攘攘的街头一起回家，看着男人亲吻蓝郁的脸颊，事实似乎已经摆在眼前。

        他像个生病的人，五脏六腑都在灼烧，却浑身冰凉，连呼吸都无法自理。

        他花了很长时间，也没能弄清楚自己的眼睛看到的一切意味着什么。他控制不住地想起李晟，想起蓝郁漫不经心的态度，想起这段时间从没得到蓝郁的电话和信息，心中隐隐有种恶感。

        “那个男人是谁？”霍北川像吞了一把砂砾，声音哑得厉害。

        蓝郁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什么？”

        霍北川干涩的声音在风里轻颤：“我问你，那个男人是谁，你为什么让他牵你的手，还让他吻你的脸？我离开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请你告诉我好吗？”

        他快要支撑不住，再等一秒就要疯了。可惜蓝郁完全无法体会他的心情，用微微诧异的眼神看着他说：“霍先生你没事吧？”

        “回答我的问题。”霍北川艰难地说。

        蓝郁皱了皱眉，实现了他的请求：“他是我男朋友。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吗？”

        霍北川不肯相信的事实从蓝郁口中说出，淹没了他仅存的希望。没有误会，没有谎言，没有转折，蓝郁的坦白让他连退路都没有。他脸色苍白道：“为什么，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你答应等我回来的时候给我画像不是吗？”

        蓝郁惊讶地笑了一声，好像感到十分荒唐：“霍先生是不是搞错了？我不知道你今晚为什么突然到我家楼下问我这些问题，但画像的话，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你在说什么？”霍北川难以置信，蓝郁就这么当着他的面矢口否认。

        蓝郁一字一顿地说：“我从不画人像。”

        他冷冷地说完，拉开大门走了进去。楼门砰地一声关上，巨大的回声在夜幕下盘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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