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病的不轻

蓝郁被霍北川惊得半晌说不出话，他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愿意给自己找这样的麻烦。万分诧异之下，他难以置信地说：“你是自虐狂吗？”

        霍北川被逗笑了，忍俊不禁道：“为什么你会觉得我是自虐狂呢，我看起来像个变态吗？”

        “不像。”蓝郁却没有笑，“正因为一点都不像，所以才让人惊讶。昨晚你所见到的只是冰山一角，如果你真的和我在一起，很快就会无法忍受。”

        “你凭什么这么笃定，我一定会忍受不了？”霍北川说，“况且我不觉得有什么是需要忍受的，能够陪着你照顾你是我想要的，没有人逼我，如果你愿意接受，我会很开心。如果你不愿意接受，那我继续努力。”

        蓝郁凝视着眼前的男人，试图发现一丝违心的蛛丝马迹。但霍北川的神情十分从容，眼中既没有冲动的狂热，也没有迟疑的犹豫，看上去是一种已经想好并做出决定的淡然，是一种把固执揉进温柔中的坚定。

        泳池里传来孩子们的欢声笑语，蓝郁盯着泛起水花的水面，沉声说：“请你不要努力。我已经忘记你一次了，你想一再重复那种滋味吗？”

        不是，是两次。霍北川没有开口，静静等着他说下去。蓝郁说：“那天从幼儿园回去之后，我问过锋哥，他说我的确……和你在一起过。我很愧疚，这样的愧疚让我喘不过气。唯一庆幸的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不算很长，想要从这段浅薄的感情中抽身很容易。你们做生意的应该懂得什么是及时止损，这个道理不需要我多说。”

        “你说的没错，沉没成本效应。”人在做决策的时候，往往会念念不忘先前的投入，担心新的决定而让以前的投入付诸东流，于是不愿改变现状，白白丢掉了很多机会。霍北川笑了笑，“可如果我不愿意抽身呢？”

        蓝郁皱眉道：“你有病。”

        霍北川承认道：“病的不轻。”

        蓝郁咬了咬嘴唇，克制着怒意说：“我会一次又一次忘记你，你所有的付出都会变得毫无意义，为什么你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我不觉得自己是在浪费时间，我只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霍北川轻轻捏着蓝郁的脸颊，让他正视自己，“你忘记的事情，我会替你记得。”

        蓝郁目不转睛地看着霍北川，一时间找不到什么话可说。他心里的恐惧没有人能够理解，霍北川温柔的眼神让他心中的恐慌变得更加激烈，他呼吸变得急促，很想从这里逃走。

        “我不需要。”蓝郁说着，在霍北川胸口推了一把，霍北川猝不及防跌进泳池里，转瞬间便沉入水中。

        蓝郁被自己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跪在泳池边把手伸向水面：“霍先生？霍北川！”

        微微荡漾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霍北川猛地浮上来，抹了一把脸上的水，趴在池边冲蓝郁笑得灿烂：“如果推我下水一次不解气，我们继续。”

        他湿透的白衬衫紧贴在皮肤上，勾勒出的肌肉线条让人呼吸乱了节奏。水珠顺着他的发梢和脸颊滴落，濡湿了他好看的眉眼。蓝郁看着他眼角氤氲开来的笑意，心跳错乱起伏。

        “别再找我。”蓝郁说完，面无表情地走了。

        霍北川没有失落，静静地看着蓝郁走远。在他上岸的时候，他发现远处有两个女孩在偷偷对着他拍照。他没有躲闪，大大方方地走了过去，明明浑身湿透却没有一丝狼狈，反倒性感张扬得叫人不敢直视。

        两个女孩尴尬又羞涩，忙不迭向他道歉，他只是笑笑，说：“没关系，不过可以把你们刚才拍的所有照片发给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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