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定北伯看着顾轩,心里很熨帖,觉得顾轩对自己的安危真的是很上心,于是对顾轩说道:“你跟顾管家去。”
这样一个孝悌十足的孩子,虽然说做贱奴长大,但是骨子里到底流着伯府的血,礼义廉耻忠诚孝悌,都是实打实的好。
不错不错。
顾轩一弯腰,行礼后同顾管家退了出去。
刘家兄弟面色其实已经很发虚了,不过是在强撑着才没有露馅儿。
他们是做足了手段准备的,根本不怕别人去查验车轴、轮轴,还有轮子。
顾管家带着几个粗壮仆役,然后领着顾轩往马车棚子去。
那已经损坏的马车被安置在棚子里,还没有来得及找木匠铁匠过来修。
都堆在那里。
顾管家看着从始至终面色一点都没有改变、从容到底的顾轩,说道:“你跟过来是想要看看这些损坏的地方是不是人为的吧?”
“可是你现在看看,这些轴,并没有人工的痕迹。都像是用太久了,自然崩坏的。”
顾轩依旧不慌不忙,然后笑着说道:“顾管家,有没有人工的痕迹还需要奴才给您演示一下。”
顾管家愣了愣。
这个时候顾轩走到角落,抱过来一些木头。
开始给顾管家演示。
别断的
踩断的
重力下压断的
……
顾轩对骨骼如何碎裂、会碎成什么情况都了解的一清二楚,何况木头。
顾轩说道:“顾管家,您看,仅仅受力不同,木头的断裂面都会不一样。您再且看看最后一个演示。”
顾轩让粗壮仆役模拟一下轮子两边拉扯,而上面加持重力模拟马车载重,一根已经老朽的木头应声而断。
顾轩说道:“管家,您一看便能分明。”
顾轩举着那根损坏的车轴和模拟后断裂的车轴进行了对比。
损坏的车轴虽然断裂开来,但是能够严丝合缝的再对接上去。
可是模拟后断裂的木头却因为老旧,木屑已经掉了很多,根本很难对接上去。
剩下的也就不用顾轩多说了。
顾管家看着面容十足英俊的顾轩,看着他从容不迫的气度,眼睛深处有了些感慨。不过面上他没有表现出来,对顾轩说道:“走吧。”
这个晦气贱种做贱奴长大的孩子,心性这样的好,好的简直让人觉得可怕,只怕将来前途不可限量。这是一点一点从沼泽潭里拔chu来了啊。
瞧着伯爷对顾轩的态度,总觉着顾轩不死,将来必受器重。
顾轩被顾管家刚才那样注视着,也是面不改色,现在更是沉稳极了,跟着顾管家再次回到了定北伯身边。
只不过面上不动分毫,他心头却一片冷意,满是冰凉。
都说虎毒不食子,可是定北伯当真是做得出来啊,说赐死就赐死。
还有定北伯的夫人,怎么作践怎么来。
一个偌大的定北伯府,简直就跟地狱一般。
这个时候,顾管家在定北伯的耳边耳语着,等顾管家退到一边了,定北伯闭了闭眼睛,仿佛是把心中的怒火压下去。
可是,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依旧火冒三丈,顿时雷霆一怒,直接吩咐人:“将这起子狼心狗肺竟然敢玩弄主子的奴才,拖出去,打断一条腿发卖煤窑!”
刘家兄弟听到定北伯的话,顿时懵了,旋即吓的尿液汩汩流出来,大喊大叫惊恐万分。
“伯爷明察啊!伯爷!”
“伯爷我们没有动手脚啊!”
“伯爷饶命、伯爷饶命啊我们兄弟怎么敢玩弄主上?伯爷明察啊伯爷!”
……
然而定北伯冷哼一声,“死到临头还敢不说实话,那舌头也是不想要了。”
这话一出,刘家兄弟顿时没了骨头成了一摊烂泥。
“伯爷饶命啊我们再也不敢了!”
“伯爷求求你饶了我们这一回啊!”
“伯爷、伯爷、伯爷……”
定北伯看着这些人都嫌脏眼睛,不耐烦的挥了下手,粗壮仆役顿时就上前来把刘家兄弟给拖了下去,没多久院子里就传来了板子打在肉上的声音,惨叫声一声比一声壮烈。
然而听着刘家兄弟惨烈哀嚎,顾管家送上一盏茶来,他却用茶盖刮了刮茶沫子,吹一吹,十分舒适悠闲的喝了一口清香十足的茶。
顾轩站在一侧,恭恭敬敬着,简直像是皇帝身边训练有素的太监,那么站在一边,形若无物。
这人……定性可真好。
等到刘家兄弟的惨嚎声不再传来,大概是被打得昏死过去了,粗壮仆役进来回禀定北伯情况,定北伯淡淡的挥挥手。
粗壮仆役就下去了。
接下来自然是去找伯府专门的牙婆过来把刘家发卖进煤窑去。
顾轩耳朵听着那拖动身体窸窸窣窣的声音,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如同大石落地。
不过,还要面对定北伯,他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定北伯放下自己手里的茶盏,然后看向了顾轩,喊道:“顾轩。”
顾轩闻声,站了过来,距离定北伯大概一米的距离,再次跪了下来,垂手听训。
定北伯看着很是乖顺的顾轩,主动问道:“如今你在伯府领的什么差事?”
顾轩叩首回答道:“回老爷的话,奴才在伯府东院领着洒扫学堂的差儿。”
定北伯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若有所思。
刚才顾管家说顾轩如何演示验证找出破绽的事情,他听得就很上头。
真是从容不迫有理有据,叫人无法反驳。
且方才从进屋开始,顾轩对自己的关心就溢于言表,十足忠悌。让他心里十足熨帖。
看着看着和自己面容相似的顾轩,心中就有些欣赏。
不过想起顾轩那命格,顿时这欣赏就淡了去。
不过他还是开口问道:“除了洒扫这种活计,你可还会些什么?”
总觉得顾轩身上到底有他的血,虽然命格不好,但是还是应该略微提拔一下。毕竟已经长这么大了,好歹是条命。
府里头其他庶子以后分出去,或多或少有些银钱房屋土地补贴,捐官做管什么的,顾轩这些是没得的,可以后好歹能去做个家族的管家,不怕他不忠心。
骨子里到底流着伯府的血了。
顾轩这个时候却是说道:“回老爷的话,奴才除了洒扫的活计,也是会驾车的。如今府邸里头,刘家的马夫都不堪用,从外头再买进来的又不知根底,奴才想能为老爷分忧。”
顾轩知道驾个p的马车,他只会开车。可是这不耽误他临阵磨枪,马都是驯养好的马,而“顾轩”在马厩待了三年,骑马、驱马、喂马、照顾马……都是老本行。
洒扫学堂风雨无歇,除了过年,基本都要干活儿。而且一个月才1两银子。
而赶马车的话算是技术活,府里头不用车就可以歇着,而且一个月能有3两银子。
定北伯看着顾轩,听着他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于是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就顶上来吧。这也是我全你忠悌。”
顾轩叩头道:“奴才谢谢老爷大恩大德,一定为老爷生死服劳,结草衔环。”
定北伯唇边溢出些得意的笑来,摆摆手让顾轩下去了。
感觉顾轩说话也好、态度也好,十足十的让人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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