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火光
康王府外,传来敲门声。
王叔和齐寒月正好走到正堂。齐寒月准许王叔去开门。
双门大敞,炙热明晃的火焰前列了几匹高大骏马。马的身上并无烧伤,下马的几人面色从容,走进院中,行礼整齐划一。
耳畔一声浅笑。
上官朔身着黑衣黑袍,单手执一素面折扇,绕过影壁,高声道:“长公主别来无恙。”说罢立定躬身朝齐寒月行礼。
“三殿下?”齐寒月又惊又疑。
“不好意思了长公主,这么晚还来叨扰。”上官朔微眯双目,眼中盛满了贪欲,“劳烦长公主取康王府玉印来,本王拿到便走,不耽误长公主休息。”
“玉印?”齐寒月阴沉下脸,“此乃陛下授印,康王府王权之证。殿下这是不知,还是明知故问呢?”
上官朔朗声一笑,“长公主难道没看到街上的火势吗?难道没听到通州子民痛哭哀嚎?长公主若想让他们少受些罪,便老实按本王说得做。否则就休怪本王对长公主无礼了。”说罢折扇微展。
那折扇的威力,齐寒月曾见识过。
齐寒月握紧了腰间的剑,阴冷地微勾嘴角,“殿下怕是还不知道通州府兵的厉害吧!”
“通州府兵的确厉害,康王府侍卫军中也是训练有素骁勇善战之人。但本王知道,他们一方在昌池镇守,另一方由康王率领去了奉阳,根本就不在通州。”
齐寒月霎时惊愕。
祝子平刚刚离府没多久,他们是如何得到的消息?夜禁后各城门紧闭非令不得出,上官朔能悄无声息找到康王府,想必前几日便在通州了。如此想来康王府必有其眼线在。
上官朔见齐寒月原地沉思不语,笑道:“怎么,难道是本王猜错了?既然长公主这么有信心,不妨让康王调兵来战,本王在城中的人虽不多。但大队人马很快便会到通州了。”
“昌池,明都……”齐寒月低头喃喃道。
难道都被攻陷了?
“长公主疑惑也正常。本王不妨就告诉你。陛下今夜下令召四州王侯前去奉阳护驾。正巧四州空虚。大好机会倒是便宜了本王。”
什么?这消息又是从何而来?齐寒月更为震惊。看这样子不但康王府有他的眼线,连奉阳皇城也很可能安插了他的人。能得到这样的消息,或许就是陛下身边的近臣。
这些人到底是谁?
齐寒月紧盯着他,上官朔却愈发得意了。
“本王还听说,长公主近来身体不好,不知道还能不能接下本王的清晖诀呢?本王劝长公主还是快去将玉印取来。说不定本王一时心软,还能饶你不死!”上官朔朝后一扬手,近卫传令出门,府门外立刻传来兵甲顿列之声。单听声音,来人不少。
看来是被包围了。
齐寒月低头眨眼,想着对策。
此时,上官文若也听着热闹寻到府门来了,一言不发站到齐寒月身前来。
上官朔被这个冒失出现的“书生”气得有些恼,“你是谁?”
上官文若一脸淡定向前一步,朝他跪下,“臣文若参见成王殿下。”
文若……
上官朔忽然一乐,“你就是亡海盟主?”
“是。”上官文若说罢站到上官朔身后来。
周围人见状大惊失色。王叔不住朝齐寒月瞥去,心中一团慌乱。
上官朔愈发得意,“长公主想不到吧。这个文若是我的人。刚刚我得知的那些消息,也尽是他传给我的。”
上官文若狐疑皱了皱眉。她可没有主动传任何消息给上官朔。但不可否认的是,刚刚上官朔言及的所有情报,的确都是她白纸黑字写下来过的。特别是昨夜奉阳百姓入城的事,她特意将自己的安排全数写下,让人交给舒槿娘,再由她转交陛下,让陛下放心于她不再出兵……她有十足的把握那封信能劝陛下按兵不动。
但是依上官朔刚刚所言,陛下还是出兵了。
这说明信根本没到陛下手中,而是被上官朔劫去了。
这其中细节再想便更可怕。舒槿娘一向对自己忠心,如果信没送到,想必她也出事了。她与上官朔本就有过节,如今落在他手里,不知现在如何了。
上官文若闭眼细想了一会,再睁眼时只见上官朔一只手托住她手肘,想将她拉起来。
上官文若忽然有了新主意。
她挣开上官朔的手,伏身叩首,双肩瑟瑟发抖。
上官朔吓了一跳,不解地望着她。
“臣有罪。”上官文若恳切道。
“你……何罪之有?”上官朔错愕不已。
早在他于府中养伤时,便听上官近台提及过这位亡海盟主,说他才思敏捷、谋略过人。上官朔从他先前那些事迹也可看出一二。此次率兵出征前,上官近台更是再三嘱咐,要充分利用这位亡海盟主的长处,但也要尽量规避这位盟主的短处,譬如他的心软。
因而他一到通州便暗中与亡海盟留守城郊的墨玉堂弟子取得了联系。那几日适逢上官文若昏迷不醒,丁咏山命弟子们择要事通报。弟子们一合计,上官朔是琉璃成王,自己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况且上官朔再三吩咐不必惊动盟主,弟子们惮于皇家威势,也不敢报了。一来二去,才有了今日这般结果。
虽说上官文若自作主张放弃昌池、手握情报却不上报、一贯特立独行不受陛下约束,这些确实可称得上有过。但上官朔已通过自己的本事得到了情报,依上官近台的计划如期出兵,并未耽误什么。上官文若这罪过现在看来也无关紧要了。
这番请罪又是为何?
上官文若抬起头,如实答:“臣如今并非为殿下做事。而是为康王府。”
“你说什么?”上官朔不敢相信地望着她,又看看齐寒月如常的神色,抬扇指向上官文若:“父皇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叛变!”
“臣有罪!”上官文若继续恭敬俯首,不住称罪。
王叔和众家仆总算松了口气。可齐寒月却越听越糊涂。刚刚那个冷血决绝打着为琉璃报仇雪恨要置她于死地的上官文若,现在为何又这般说?
她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想必是想到了对策。
齐寒月并未阻拦,凭她这些日对上官文若的观察了解,她不会做出危害康王府的事。
“臣自知罪该万死,但今日就算臣死了,也不能允许殿下伤害康王府分毫。”上官文若一如既往坚定道。
“本王本念及你亡海有功,不愿与你计较。但你现在投奔了康王府,便是通敌。若你执意如此,本王便只能先杀了你。”
“是,我执意如此。”上官文若一脸淡定。
上官朔咬紧了牙,不再多说,开扇自她头上劈下。
“阿若!”齐寒月忍不住向前一步,未等她拔剑,面前二人已退去了。
上官朔踉跄退了几步,跌在地上,额间汗珠密布,执扇之手被震击地麻木。一股腥气涌至喉咙,他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只是颤抖着指向上官文若。
“殿下,臣的朝字诀如何呢?”上官文若起身理了理衣服,朝他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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