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出租车
灿浩继续讲述他在汉南镇酒吧的工作经历。
“张女士的酒吧和其他酒吧截然不同，那里氛围正派，顾客也都很温和，行为举止得体，在那儿没什么麻烦事。我以前在别的酒吧工作时，经常会碰上肢体冲突，但在张女士的酒吧从来没发生过这种情况。”
“原来如此。”
“先生，我想澄清一下，尽管我多次卷入肢体冲突，但我从没被指控过犯罪。GH Mobile的总务总监看到我手臂上的纹身，还特意查了我的犯罪记录。发现我没有犯罪记录时，他特别高兴。”
“哦？你有纹身？”
“是的，我手臂上有个小纹身。很多美国士兵也有纹身，他们的纹身通常都很大。”
“真的吗？别再往身上添纹身了。”
“好的，先生。我们快到平泽交流道了，我现在要转上京釜线。”
第二天，建浩前往位于新沙镇的大楼上班。申正淑总裁正在向他汇报工作，她说刚刚与法国色彩美学大师玛丽昂·金斯凯女士敲定了下一次艺术展的合同。
“合同条款和我们之前举办中国青年艺术家作品展时的合同类似。”
“你得撰写要向媒体发表的文章。”
“哈哈，已经写好了。要是这栋大楼里有办公室租赁合同即将到期，麻烦通知我一下。”
“哦？你决定搬到这栋楼里来了？”
“如果GH Media只负责出版工作，我们留在现在的地方也没问题。但我觉得公司未来会扩大业务范围，承担更多工作，所以最好还是搬到这里。我已经和姜总监谈过押金的事了，可他咬定价格不松口。姜主任说不能给我们降低保证金，GH Media必须支付和当前租户相同的金额，才能租用我们看中的办公室。”
“他这么说的？哈哈哈。”
“等我们办完玛丽昂·金斯凯女士的下一次艺术展，支付这栋楼里30坪大小办公室的保证金就不成问题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您请说，先生。”
“我见过一家叫BM Entertainment的娱乐公司，带着韩国歌手去上海举办大型演出。”
“哦，我记得，他们在上海体育中心举行了一场盛大的演出活动，当时还在国际书展上分发活动小册子呢。”
“据我了解，这种活动一般由大型娱乐公司承办，目的是带韩国歌手和艺人去中国演出。那要是我们想带中国艺人来韩国演出，你觉得咱们公司能行吗？”
“我们需要一个在表演艺术方面知识丰富、经验充足的人。我相信以您的财力，马上就能雇到这类人才，尤其是学表演艺术的人，这不是什么难题。不过，中国艺人在韩国的活动很难取得成功。”
“嗯，我就是随口问问，还不确定要不要尝试。”
“不过，戏剧或者传统音乐表演也许可行。有一部中国演员在韩国演出的歌剧——《图兰朵》，就很成功。还有，中国的跨界乐队来韩国演出也反响不错。”
“嗯，真的吗？我还以为自己对中国相关的事已经很了解了，看来还是你知道得多。”
“那是因为我身处这个文化领域嘛，哈哈哈。”
申总裁离开办公室后，建浩上了屋顶，想呼吸点新鲜空气。天台上有几个穿着西装的工作人员正在抽烟。建浩走进书吧，里面有三位女顾客正在喝咖啡。
“您好，请坐。”建浩一进门，就有声音招呼道。
建浩找了张桌子坐下。
“请问您需要点什么……”正准备接单的女士认出了建浩，脸上满是惊讶，她是文在植的妻子。
“我要一杯美式咖啡，谢谢。”
女士很快为建浩端来了咖啡，她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们这儿顾客多吗？”
“挺多的。”女士一直低着头。
“在植有时候会来这儿吗？”
“他来过一次。”
“你知道我是在植的朋友吧？我们是特别好的朋友。”
女士没有说话。建浩不想让她感到不自在，便端起咖啡站起身来。
“咖啡很香，我去外面喝。”说着，建浩端着咖啡走出了书吧。
建浩很想帮文在植和他的妻子，他们似乎仍面临经济困难。可他一时想不出公司里有什么合适的职位能安置他们。“在植是个作家，一辈子都在写作，没做过别的。要是能把他安排进GH Mobile或者Dyeon韩国，他能拿到很高的薪水。但就他目前的技能和工作经验，这两家公司没有适合他的好岗位。”文在植的生活和金民赫、朴钟硕不同，他的技能在需要生产产品或把控质量的制造业里用处不大，销售工作也不擅长，建浩也不太放心让他管理员工。
“嗯，在植总能勾起我对高中时光的回忆。”建浩一边喝着美式咖啡，一边陷入回忆。“那天是元哲的生日，他邀请了全班同学去他家公寓，他妈妈为他办了一场披萨派对，唯独没请我们三个：在植、民赫和我。元哲不邀请我们，就因为我们是住在贫困地区的穷孩子。”
“有个同学在去元哲家参加生日派对的路上，看到在植，朝他扔了块石头，还喊‘你这个地下室小子，滚一边去！’那天在植哭得很伤心。我听说在植住在麻浦区的一个出租小联排别墅里，难道他这辈子就注定不如那些朝他扔石头的孩子过得好吗？”
建浩坐在屋顶花园的长凳上，抬头望着天空。“在植是个正直的人，他就爱看书，从不伤害任何人。可生活对他太不公平了。”
回到办公室后，建浩给文在植打了个电话。
“宰植？是我。”
“嘿！具总裁。”
“你这几天编辑工作忙吗？”
“忙，我现在同时写好几本书呢。对了，还得再感谢您让我妻子在书吧工作。”
“其实我刚从书吧回来，你妻子在那儿看起来挺忙的，她没说工作辛苦吗？”
“没有，她什么都没说，就说觉得挺对不住您的。嗯，就一点，我们住的地方离工作地点有点远，通勤可能是她唯一觉得困难的事。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好多人通勤都挺远的。”
“你有驾照吗？”
“驾照？当然有。”
“是1类还是2类？”
“我的是1类。以前剪辑工作少的时候，我还开过出租车。”
“你还开过出租车？我都不知道。”
“开出租车又辛苦，又让我觉得挺难堪的。开出租车的时候，我老担心碰到高中同学，不想听到他们说‘地下室小子现在开出租车了’。我知道职业不分高低贵贱，可还是不想让高中同学看到我开出租车。后来在编辑领域找到更多工作，我就不干了。”
“我真不知道这些。”
“我对现在的工作挺满意的，我当主编，每个月能挣300万韩元，我妻子每个月挣200万韩元，我想着应该能还清债务了。”
“你还得买房呢……”
“我连拥有一套房子都不敢想，现在不用再住地下室，我就已经很感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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