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炸基地小分队4
也不知柯泽是怎么摸进去的,而且还将路线发了过来。
路线图看着歪歪曲曲的,却很清晰。
【顺着这里走,就能找到。】
【我想,你们大概也不需要风险排查,总之能到就行。】路上那些巡查人员,估计还不够桑烛塞牙缝的。
【牢笼在深处,他们被藏得很深。】
桑烛一边气势汹汹往里行进,途中见人就撂倒。
往往在雷格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把人解决了。
雷格:“………”所以他究竟是来帮忙的,还是来看戏的?
他戳进柯泽的信息框,问出自己的疑问。
【你是怎么混进去的?】
柯泽显示在线,回的也快。
【库罗格黑进了这里的防御系统,给我造了个假身份。】
雷格惊呆了:【这也行??】
【因为库罗格之前就摸过这里的底。这里人很多,似乎还是分区的,就算是张陌生面孔也不会被认出来,更何况库罗格的伪装技术真的很先进。】
雷格有点酸:【为什么你的任务这么重要?】
而他就只能跟着桑烛攀岩,做桑烛的试验石?
【有吗?我以为桑烛只是觉得我的精神力探查比较好用,能够及时感知危险,才叫我进来的。】
【对了,你不是一直跟着桑烛吗?桑烛身边肯定更重要吧?】
才不是,他就是个跑腿的。但是跑腿都轮不上他,武申和阿雨已经够狗腿了。
柯泽的信息还没完,估摸着他那边的情况很松快,还有心情给雷格发讯息。
【毕竟你的体能是学院里数一数二的,桑烛把你留在身边,肯定是看重你。】
是吗?雷格摸了摸下巴,好像也有道理哦。
桑烛一路走一路打,却只是断掉人的胳膊。
雷格觉得这个习惯有点奇怪,便问:“这个行为有什么寓意吗?”
“寓意谈不上。”武申在一旁呐喊助威,捡个漏,听见他问,便道:“只是……你不觉得这样很方便吗?人的双手可以持枪,可以拿刀,是对手十分重要的攻击器官,甚至可以无限扩大攻击范围。但是如果把双臂断掉,他们一定会受到限制。”
“可,可你们也太熟练了吧?”
武申转过身,将一个人踹了过去:“给你练练手。”
雷格手忙脚乱地侧过身,使用双手还是有点风险,所以他直接一脚踢中对方的胸口,趁对方没反应过来时,连忙用力扯断了他的胳膊。
咔咔,无比地干脆利落。
雷格后怕的拍拍胸口,自言自语道:“吓死我了,吓死我了。”
弹幕:【…………】
还以为这是个棒槌,原来也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就那么一手擒拿,比桑烛另两个队友还要干脆。
啧啧,果然……人不可貌相。
雷格一开始上手还有点生疏,不过多试了两个人就顺利了。
他还有心情感叹:“人的手臂比机甲手臂好卸多了啊。”
阿雨时刻关注着路线,这个方向清干净了人,便道:“左转,六人,有枪。”
“啧啧。”雷格松了松筋骨:“又有枪?不过他们就算有枪,速度一慢,还得乖乖被卸。”
武申觉得雷格比他还自大,虽然雷格确实比他强上那么……一点点吧。
他虽然有断臂的经验,却没雷格训练了多年的体能经验,所以他的武力值总是比不过雷格。
唉,晦气。
联邦军的子弹杀伤力极大,足以射穿虫族坚硬的外壳。
是啊,本来是为了抵御虫族才研制出来的武器,如今,却把枪口对准了人类。
嗬,也对,在联邦眼里,他们不算人类。
桑烛路过走廊时,随手卸了一扇门的门板,一只手就甩了过去,那门板的长度恰好堵住走廊两侧的墙壁,他们避无可避。
她一阵风似的冲了上去,踩着门板,从那些人手里缴获了枪支。
伸手一捏,那些枪支就变了形,她看向那几个被压在底下不断哀嚎的人,问:“你们就是用这个,恐吓他们的吗?”
桑烛扒开枪支,取出里面的子弹查看,又望了一眼刚刚枪支射击时所造成的破坏,深深嵌入了墙壁。
她将几枚子弹扔给了阿雨:“你先留着,回头叫人分析一下。”
阿雨对武器并不了解:“有什么问题?”
桑烛勾了唇,眼里却冷冰冰:“他们果然藏了不少东西,就连武器,都是最新型号。”
她将变形的枪支扔到了地上,又随手夺过两支,枪口对准了地上的人,动唇:“你说我拿你们试试枪,怎么样?”
能被选中进入这个基地的人果然不是能轻易被恐吓到的。
“你要杀就杀!不过是一死!”
桑烛的脚微微用力,门板变了形:“我很好奇,联邦许了你们什么好处,让你们连命都不要了?”
“什么好处?你以为谁都像你这个通缉犯一样,到处抢夺联邦的东西?只有你们库罗格利益当头,我们联邦军绝不会向你这种黑恶势力屈服!”
“联邦,就是我们崇高的信仰!”
桑烛有些想笑,多可笑啊。
还黑恶势力,呵呵,他们没被感染之前,谁不是信仰着联邦的三好市民?
他们信联邦,爱联邦,敬联邦。
可是联邦呢?联邦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他们,却在得知他们被感染后,毫不犹豫地展开了处决。
惨无人道的处决。
联邦,我一直把你当母亲。我用尽我毕生所学在反哺,可你呢?
我被不知名生物伤害了,寄生了。
你不救我,却要杀我。
多可笑啊。
联邦,看看你自己的所作所为,听听你自己的所思所想,你凭什么要求我敬重你?!
“信仰,多么伟大的一个词。我真感动。”
桑烛俯下身,目光对准了刚刚反抗最凶的一个士兵,她问他:“你是不是觉得,不论你遭受到什么伤害,联邦都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那人咬着唇,压着疼:“是!我信联邦!”
“好啊,我们打个赌。”
桑烛划破了手指,捏住那士兵的下巴,迫使他张开嘴,滴答,滴答,血液一滴一滴流了进去,却又很快停止。
因为幻,从不舍得她伤害自己。
【阿烛疼疼,给阿烛呼呼~】
【阿烛不疼,我们把伤口缝好了。】
【阿烛太不乖了。】
【阿烛最怕疼了,呼呼~不疼。】
谁会在乎一个人是喜欢什么,惧怕什么,又无条件的去保护他呢?
联邦不能。
——可幻能。
“你,你喂我吃了什么?你想做什么?”那士兵惊恐道。
桑烛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现在,你被感染了。”
“你去问问联邦,看看他们愿不愿意救你?”
那个士兵捏着嗓子,似乎想吐出来,然而却无济于补。
其他人冷眼旁观,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杀掉这个异类。
自他被感染的一刻起,他就已经不算人类了,不是吗?
“你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桑烛问。
“什么,什么声音?”那士兵已有些恍惚,他当然梦感受到昔日队友们的敌意。
“幻的声音。”
桑烛加快了幻在他体内的寄生速度。
“你听见了吗?它们在说——救救我。”
她寥寥几句话,似乎真的将那士兵拉入了情景当中,他的脸色极其难看。
“别喊了,别喊了,我听不见,我听不见!”
桑烛钳住他的肩膀,将他从门板下拎了出来,抵在墙壁上。
“别说谎了。你分明听得见。”
剩余的士兵面面相觑,他们想不明白为什么那个被感染的士兵会露出那么痛苦的神色。
究竟是什么声音那么可怕?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我没有想杀,想伤害他们!他们不是人类啊!他们不是人类!”
“他们是祸端,他们是异类!他们该死!”
桑烛的手离他的头极近,只要一用力,就能把那个顽固不化的脑袋捏碎。
可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联邦在他的信仰者心中埋下的信念,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被拔除的。
“你说寄生者是异类,那你呢?你现在又算什么?”桑烛的声音充满蛊惑。
牢不可破的信仰一点点崩裂,坍塌。
我,我算什么呢?联邦,联邦会救我么?
那士兵的目光变得空洞:“联邦说,联邦说……寄生者都,都该死。”
“是该死。”桑烛的手一点点移开,任由他的身体滑落,又在上方进行着惨绝人寰的审判。
“你现在,要为了你崇高的信仰,献出自己的生命么?”
“如果你敢的话,你一定依旧是联邦忠实的追随者。”
“联邦不需要一个寄生者,需要的是寄生者的尸体,你说是不是?”
“如果你的信仰足够坚定的话,就做出决定吧。说你愿意牺牲自己,成全你的信仰。”
桑烛将一把枪支递了过去:“选择,在你手上。”
弹幕:
【虾仁猪心!】
【事情不落在自己头上,永远不知道疼。】
【如果我被感染了,我一定会逃。可是星球上没有一处是寄生者的容身之处,该逃去哪?】
【从前没有,现在是有的,你可以逃去库罗格。那里——就是寄生者的容身之处。】
眼瞧着那士兵将枪口对准了自己,评论呈井喷式发酵。
【联邦的士兵都被驯化傻了吧?信仰能当饭吃?】
【如果是我的话,我一定选自己。我想活着,想活下去。】
【现在你们都明白为什么我们不抵制桑烛了吧?】
【他虽然是个通缉犯,却从没有一次放弃过对寄生者的营救。如果我是寄生者,就凭借着桑烛的所作所为,他就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也是我最后的退路。】
【信仰联邦,不如信桑烛!】
【联邦会抛弃你,桑烛不会。】
哐啷一声。枪支掉在了地上。
那士兵涕泗横流:“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我想活下去,我想活着……”
就算是被天涯海角地追杀,就算是躲躲藏藏无处容身,我也想活着。
我为什么要死?我是无辜的,我没有犯错。我凭什么要死?!
这场无声的对峙,终于还是人性占了上风。信仰什么的,尽数落了下乘。
“你明白了吗?”桑烛的目光落在那只枪上,道:“这就是我们的所想,所求。”
“我们只是想活着。仅此而已。”
………
嘎吱——
门开了。天光大盛,扑面而来。
一处风影,一处灯光,一处烛火,已吹尽满笼昏暗。
“是谁?是基地的研究人员吗?”
他们在试探。
“是不是又来抓人的?”
他们在颤抖。
“抓,这次是抓谁?”
他们小心翼翼。
“男孩还是女孩?”
他们如履薄冰。
“抓几个?这次抓几个?”
他们心乱如麻。
“抓我吧,抓我走吧,我来做下一个实验品。”
他们万念俱灰。
“不是联邦,是我。”
桑烛的声音轻微,却将星星点点火苗,散播在干涸的原野上。
是什么,猛然烧了起来。
“是桑烛!”
“真的是桑烛吗?”
“是啊,是她,真的是她!”
“桑烛来救我们了!她来救我们了!她真的来救我们了!”
“是真的,不是梦。”
那是怎样一种感觉呢?这一室的绝望,都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销声匿迹。
这满目的疮痍,都因为一个人的到来,而爆发出蓬勃的生机。
只因为她是桑烛。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桑烛是来救他们的,而且一定会将他们救出去。
一个也不会少。
桑烛说,一个也不会少。
他们都记得。他们……都还记着呢。
对于寄生者来说,这颗星球不是灿烈的金色,而是幽暗的黑色。
金色阳光散播在星球的土地,却无法照亮寄生者蜗居的卑下。
但是有桑烛在。
她名烛,她会燃烧自己,让黑夜亮起来。
她就是寄生者的指引明灯,是永不磨灭的光。
“是不是何须逃出去了?是他发出的求救信号么?是不是他搬来的救兵?!”
桑烛踩着台阶走下去,垂着眼睛:“嗯,是他向我求救的。”
诺伊他们几人的身上沾的血太多了,机甲的剐蹭也很多,腥腥臭臭的,都以为是虫血。
只有桑烛闻见了人血,不,不是人血,是寄生者的血。
血里藏着希望,又藏着绝望。零零散散堆积起来,只有四个字。
———救救他们。
是他们,而不是我们。
他似乎早已预见了自己的死亡。
所以被援救的人里,并不包括他自己。
这么一个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的人,诺伊却说他会报复。
怎么可能呢?
他不是在报复,而是在报恩。
诺伊一行人将他救了出来,尽管那搭救不是出于他们的本意。
他为了不连累他们,以身做饵,以身饲虫。
那么干净的一个人,他怎么可能会报复?
桑烛说:“多亏了他,我才知道你们被关在这里。”
“何须还活着吧?桑烛,你一定也把他救活了,对吧?”
“桑烛,你那么厉害,一定救下他了,对吗?”
她哑然失声。
多么想说一句:对,我救下他了。我就是那么厉害,我从千虫万里中救出了那个善良的孩子。
我多么想……说出这句话。
桑烛沉默了,那些人也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这沉默代表了什么。
死亡,是他们每天都要面对的事实。每个人的死亡都是轻飘飘的,化作愁丝,系在他们的心间。
然而那个孩子,不仅仅是愁丝,而是鲜血淋漓的哀丝。
多么沉重啊。
他天真的笑容变成森森白骨,他的豪言壮语永远成为了过去式。
多么沉重啊。
他的死亡。压在了每个人的头上。
桑烛仰着头:“我们出去吧。”
那些人呆愣愣地,还没从悲伤里缓过神来:“怎么出去?”
头顶的石板在松动。
悉悉索索,悉悉索索,落下一片又一片灰石尘土。
然后是细碎的光。
继而是猛然掀开的刺目的光。
桑烛故作轻松:“飞出去。”
那是一辆无轨飞车,巨大的一辆,悬浮在半空中。
车门大开着,等候着他们的进入。
吊梯落下来,像通往天堂的阶。
“走吧,离开这里。”
门外传来大批大批的脚步声,一定是联邦培育基地里聚拢而来的军队。
桑烛便离开光,走向门外。
雷格追着问:“桑烛,我们什么时候炸基地?”
“等他们逃干净。”
四个人走向基地内部的走廊,果不其然看见涌来的士兵,密密麻麻,好不汹涌。
桑烛只听得见踏踏的,震耳欲聋的脚步声。她问:“你知道‘烛’是什么意思吗?”
雷格想了想,道:“一个火,一个虫,起名的人一定有很远大的志向,烧尽虫族,对吧?”
“不尽然。从前,烛常常和另一个字放在一起,那个字,是蜡。”
“蜡烛,蜡烛。”桑烛自言自语:“你知道蜡烛有什么功效吧?”
“什么功效?”
“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不管这个名字的起因是什么,是蜡烛还是温暖,是烧尽虫族还是期盼未来,我只知道,
——我会是那样一支蜡烛。”
火焰或许很小,她却一定盛大。
如果风干的烛能燃起一簇焰火,那它一定会涌起燎原之势,将联邦烧得片甲不留。
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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