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九命妖再食枯盐鱼

　　周遭还是方才所在的牢狱，只是全无其它妖怪的踪影，就是那些老鼠也全然不见了。

　　奢欢疾步往门外去，而光线未曾找到的地方，白茫茫一片，退了几步撞上了才进这幻境的玄一。

　　玄一见他，便抓住了的手臂激动道：“奢欢？”

　　奢欢见他化了人行，却全身伤痕累累，全无半分从前的威武霸气，关切道：“我来晚了，你可还撑得住？”

　　玄一点点头，看了看四周，感受到了不同寻常，问道：“你为何会在这里？”

　　奢欢道：“我在山中收到了你求救的梦魇，已经找了你几年了？”看了看四周道：“这地方，真是诡异极了？”

　　玄一走了几步，感受到了光线以外的虚无，往伤口上试了一下，镇定道：“咱们是在镜中幻境里，只是我们是如何进来的？”

　　奢欢道：“我去锁妖观救你，才找到你那副半死不活的真身。遇上了个脑子不太灵光的女魔，她助你修复真身，你方才可觉得好些了？”

　　玄一再回想方才，昏沉之中全身被一股极为纯净的天地灵韵滋养着，而再醒过来便在此处。

　　“女魔助我修复真身？魔界中人，怎么会有这样纯净的灵气？那—这里是？”

　　“我也不知道是那里，她只说能让我们见一面。”

　　玄一谨慎的往牢房外走去，所见所感都是虚无。听奢欢说完方才种种，心底有了几分思量。

　　奢欢道：”我也正要问你，是怎么回事儿，怎么落到这个境地？”

　　“怎么落到这个境地？”

　　离开冥界后的许多年，他以为已经放下了那段往事。

　　又一年在人间寻找白孔雀，偶然见到一位卖鱼的少女。那女子容颜不佳，却有着和当年救了自己又陪伴了自己许多年的女子一样的干净的眼神。

　　猫妖通古今，便在水中窥探到了前尘。正激动着，那少女端来了一碗枯盐煎鱼并半碗面。虽间隔几百年，那味道竟然半点变化都没有。

　　苦涩微咸，肉柴面坨。很是那女子的手艺，时间久远，他也只记得她曾经的名字，桂月？这一世已经不是这个名字了，听人唤她，吕嫂子，或是贞娘。

　　那一口鱼吞在嘴里，真是毕生难忘。

　　一到人间界，群妖敛张狂。

　　尚稽观的道士一早盯上了他，只以吕贞娘的性命要挟，他便真的甘愿入这观中，奉上七条命。只有一个条件，每月十五都要她送来一条亲做的鱼，一碗面。

　　到如今，数十年过去，少女年华消逝已成迟暮女子。

　　奢欢有些生气道：“为了一个人间女子，你便甘心在这牢狱中受困数十载？”

　　玄一道：“兄长，你不知我寻了她多少年，等了她多少年？这辈子，能看见她在这人间活着，成婚生子平和一生，我心里很欢喜。舍了这几条命算什么，就是让我灰飞烟灭，我也心甘情愿。”

　　“为何？为何？”

　　玄一道：“不为何？我们为妖成魔的，厮杀一生，千年争夺。能遇到一个能欢喜十数载的人，实在不易。

　　若是真要问为什么，或许就是，因为是她，所以我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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