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徒劳的指挥
敌军将领看得头皮发麻，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大凉军的手段层出不穷，永远都能拿出些让他们感到棘手的办法。
袁义并不觉得，大凉军的新式武器就比他们的十几万的兵力优势更强，兵多永远是战场上最值得倚仗的事情。
只不过，现在战事的发展，实在是太不利了，而且远远出乎他们的意料。
以事后的角度来思考，他们这次对于荆州的进攻确实显得太过于仓促了。
几个势力的联盟刚刚结成，彼此之间的信任和默契还不足，而且进攻时机也很急，各方面的准备不够。
说白了，就是因为大凉军的扩展在过于迅猛，使得他们被迫作出应激反应。
这么短的时间内，能在庐江一地集结二十万大军，这充分说明了他们这个联盟的实力何等强悍，如果把范围扩大到宛城与大江之上，那总兵力就更加恐怖了。
就因为太过仓促，内部利害关系没有协调好，本地防务也没有提前准备，才会出现这么多意外。
本来他们的进攻会更加充分，也会安排好充分的兵力应对其他诸侯。
不论是徐凌风还是他们徐州军，其实都要应对着附近诸侯的敌意。
他们确实已经在本州范围的争夺中占据了上风，但是，那些被逼入下风的敌人是绝对不会束手待毙的。
他们会更加疯狂地反扑，而且要抓住一切机会。
大量的军力被调入庐江，其实就是给其他的诸侯机会，柴桑的变故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且，他也收到自家势力的回报，就是因为其他势力的异动，使得下邳方向也无法给他们派来足够的援军。
袁义的想法太看重他们自己的实力了。
他不会想到，假如拖延时间，让联军拥有更强的实力更完美的准备，确实不会出现“后院起火”的情况。
但是，大凉军将会变得比现在更加可怕。
可怕得多！
虽然项阳一直体恤民力，越是在乱世之间，他越珍惜百姓的性命，非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不会采取极端的征兵扩军策略，更不可能强行拉壮丁，但是大凉的军力依然在不断扩张之中。
现在大凉朝廷掌控的地盘范围已经很大了，实际有效控制的人口也非常惊人。
在这个时代，哪怕已经有项阳带来的新技术，也无法改变“人口就是生产力与军事潜力”的大背景。
多了不说，假如大凉朝廷在他们准备的这段时间内再征得三万兵力而且及时调来，那对于庐江的联军来说，就更没有取胜的机会了。
袁义前不能挡住大凉军的骑兵，后又无法甩开霍飞勇亲自领军追击。
假如按现在的情况发展，袁义的主力大军必须要受到多面夹击，当他们的注意力道都在正面的霍飞勇部之上时，侧翼再受到大凉军骑兵的冲击，那后果想都不敢想。
即使他内心再不愿意，这时也只能分兵，靠着不断地牺牲少量兵力，掩护主力后撤。
自私，但也是最最实际的办法。
袁义实在是太低估大凉军的反击力道了。
或者说，他一直帮助主公镇守沿江地域，对于水军的了解和应用已经远远胜过了徐州诸将，但是，他已经记不得骑兵的冲击威力有多么可怕，更没有见识过大凉军的精锐骑兵会何等恐怖。
一支又一支阻击的军队全都被大凉军骑兵冲溃，根本无法为大军主力争取太多时间。
袁义的心中开始产生绝望的情绪。
他知道，靠着一般的办法已经无法阻止大凉军的追击了，能阻止他们的，只有一条南北流向的河流！
问题是，真的遇到了河流，他们步军过河同样需要时间啊。
虽说，步军渡河比起骑兵要方便许多，但是后面的大凉骑兵是不会给他们留出足够的时间的。
“援军！赶紧发出信号，召来援兵！”
“将军，周围的兵力都集中在我们手中，哪儿还有援军能过来支援？”
“我们要靠着扬州水军才行，只有让扬州军的战士登岸，才能威胁大凉军的侧翼，为我大军撤退争取时间！”
袁义早就已经忘记了他当初跟徐凌风争夺大军掌控权的事情了，既然现在大家还是同盟关系，那么扬州军就有义务前来救援。
他们忘了，但是扬州军的将士却没有忘记。
“娘的，徐州军的脸皮也太厚了吧？这时候想起来要让我们支援了？当初排斥我们，提防我们扬州军的时候呢？”
“算了算了，别忘了，现在联军里也有我们扬州的子弟兵，怎么也不能坐视他们被大凉军歼灭啊，还是要支援一下的。”
自从柴桑出现异变，宋齐军可能直接对扬州造成威胁之后，徐凌风直接回到扬州做好迎战准备，也把水军中的大将收了回去。
甚至连杜鹏和于白也已经不在荆州江面之上。
以扬州领军将领的分量，面对袁义发出的求救信号，还真没有胆子直接无视，谁知道将来主公会不会因此责罚他们呢。
不过，困难也是摆在脸前的，他们身在大江之上，也能看到岸上的部分战事，能看到大凉军势如破竹的攻势。
“救援当然是要救的，但你说，我们要从何处下手？”
“到处都有大凉军，前面的骑兵后面还有敌军步兵，反而我们联军的主力全都处于溃败之中，我们上了岸，会不会反而陷入险境，成为敌军进攻的靶子啊。”
“呃，那就先试探着来吧，至少大江之上的主动权还在我们手里，看着不对劲儿就快撤呗。”
最后，扬州水军还是不敢弃友军于不顾，决定上岸支援。
只是他们并不坚决，这也决定了所谓的“救援”的结果。
大凉军的攻势一波接着一波，各路军队齐聚，包括了前来支援的骑兵，也归于霍飞勇的指挥之下。
这就是项阳亲自改进之后的大凉军制的好处
霍飞勇作为前线的主帅，可以根据情况作出指挥应对，哪怕是本来并不在他麾下的军队，也能无缝转换指挥权，轻松看懂霍飞勇打出的旗号等讯令，而中层将领们是不会有什么疑议或者派系争端的。
霍飞勇通过骑兵探子的观察，很快就发现了大江之上有一股水军正在快速接近。
在这种时机，稍微一想就明白他们是要掩护陆地上的敌军主力撤退的。
“垂死挣扎而已，现在敌军虽众已经再无抵抗之力，就算是水军上岸也无能为也！令南翼骑兵分出两千兵力，一个冲锋把他们给我打崩！”
霍飞勇言罢，直接与步军主力脱离，亲自纵马带着亲卫赶上骑兵，参与到对敌军主力追杀的第一线。
扬州水军的突然靠近确实给了联军主力少许错觉，觉得大凉军的兵力本来就比他们更少，必定会有所顾忌，减缓攻势。
没想到，他们碰到的是霍飞勇这种不要命的。
江夏这打的时间并不算长，但是却非常惨烈，霍飞勇亲自带领两万精锐守城，损失惨重，为了争这口气也好，为了给手下将士们复仇也罢，他都绝不会轻易饶过敌军主力的。
扬州水军快登岸的速度并不算慢，在这个时代里，水军的战士装备也很少很轻，上了陆地，完全可以把他们看作是轻甲步军。
他们确实是抢在大凉军的骑兵之前登上了岸，甚至还有少许时间整备阵型，但，也仅仅是快了一步而已。
大凉军两千骑兵转眼之间已经杀到了，他们的人数虽然不多，却已经完成了加速，排着标准的冲锋阵列杀至。
而扬州水军虽有一股悍勇之气，身上却是轻盾轻甲，弓矢尚称犀利，却没有太多防护的装备。
看到大凉军的骑兵袭来，他们在主将指挥下赶紧搭弓射箭进行反击，只不过这种程度的箭矢绝对不足以挡住骑兵的冲锋。
因为准备不足，再加上大凉军的骑兵来得太快，这一股水军战士只来得及发出一轮齐射，就需要以近战兵器与骑兵进行撕杀了。
“轰隆隆！”
大凉骑兵看到这支敌军根本没有长枪大盾作为掩护，那简直就是待宰的羔羊啊。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把速度提长至极致，然后坐看着敌军在战马的冲击之下被冲得七零八落，无法再维持战阵。
水军战士面对骑兵最大的弱势暴露无疑。
因为在水上作战，长枪等长柄兵器根本就不适用，别说他们没有经过训练，无法摆出标准的长枪密集阵列，甚至在军中都没有这种配置。
一群步兵，干拿着短刀弓箭与骑兵对抗，即使是身着重甲也不是人家对手，何况他们身上连重甲都没有！
霍飞勇对于战局的判断非常准确，只是一波冲锋，就已经冲入敌阵，败退中的敌军战士已经把后续的阵型全部冲垮。
大凉军骑兵的战力本来就远胜过敌军的水军战士，现在还能以完整的阵型对抗敌军的溃乱之阵，哪怕人数差了点儿，也能稳稳地压制着对手。
相反，扬州水军还有不少的兵力依然在战船之上没有下来，本来他们的兵力完全展开之后，可以做到一边牵制一边支援，现在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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