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互通有无
在江夏之败时，袁家的徐州军是受创最重，而且还受到寿春军的威胁，对他们的兵力调派，实在不容乐观。
古天海淡淡地道：“各家自然有各家的难处，特别是大败之后，但是我依然觉得江北三股势力都需要有所表示！”
“假如稍稍遇到点儿挫折，就大难临头各自飞，那我们这个结盟不要也罢！何必纠结表面功夫呢？坐等着大凉军把他们逐个收拾掉好了！”
以徐凌风的心胸，也只能苦笑以对。
当初他用尽力气，花费了不知多少人情脸面，才算是集合了众多诸侯。
那时候他是何等意气风发，统合了这么巨大的力量，让他有种处于巅峰的感觉，认为凭着几家联合，可以与任何敌人交手，而且当他完全掌控这个联盟之后，他徐凌风将是无可争议的天下新主。
正因此，当初在广陵之时，他才会费尽心机地与袁家争夺联盟主控权。
然而，江夏之败把他们从这场美梦之中打醒过来，让他们明白，这个联盟的限制极多，而且面对的大凉军又是何等强大。
古天海的到来，也算是帮徐凌风下定了决心。
联盟的强大固然让人心动，但是，面对共同的强敌时，大家都只顾着眼前的困难，那还谈何共患难。
就算将来打败了大凉军，真正到了争雄天下之时，各怀心思的他们，说不定会先来个窝里反，反而被其他势力如白广琪之辈得逞。
兵在精而不在多，盟友也是同样。
古天海话题一转，直接问道：“既然你们知道大凉军的炸药厉害，而且与之交战多时，在战场上总会有一些剿获吧？不知道能否拿出来，大家共同参详一下呢？”
徐凌风脸色微变，没想到古天海直接提出了这个要求。
大凉军的炸药之威，所有见过的人谁不畏惧，谁不想同样掌握这种可怕的武器然后再以之反制大凉军，乃至于争霸天下？
正如古天海所说，这么大规模的激战，他们怎么也有不少的斩获，不仅是扬州军，他相信徐州军也是同样。
不过，所有势力都对此秘而不宣，当成是最高的机密，暗中纠集了大量的工匠，只看谁的本事高谁的运气好，能先一步仿制出这种可怕的武器。
古天海直接叫破了这件事，不但让徐凌风措手不及，而且多少有些让他下不来台。
古天海看到对方的表情，不由得哈哈大笑。
徐凌风不悦道：“古兄你笑什么！炸药的威力和重要性，似乎不适合用来开玩笑吧？”
古天海摆出一副坦然的样子：“我笑在徐将军误解了我的意思，莫非你以为我是想不劳而获，直接接手你们的战利品？”
“嗯？”徐凌风有些意外，“莫非古兄能拿出什么东西进行交换？”
古天海傲然道：“徐将军莫要忘了，大凉军的炸药出现在战场上，那是早在关中之战时，就已经出现的武器了，这么多次大战，早就流出了不少。”
徐凌风忍不住反驳道：“即使如此，但在那时天下之人还没有意识到炸药的可怕威力，未必会专门收集起来进行制造吧？”
古天海摇头道：“中原诸侯们是何时认识到炸药的可怕威力我也不知道，但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恰好有一部分通过我手下控制的海商，流入到本人手中！”
徐凌风瞪大了眼睛，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也就是说，古兄的手上已经有不少的炸药，甚至已经通过匠人开始制造这种武器了？”
古天海叹道：“哪有这么容易呀，徐兄你也知道，我手下船匠倒是不少，但是其他方面的工匠就远不能跟中原之地相比了，哪个有家有室有手艺的愿意长时间随我们漂在海上呢。”
“当我意识到炸药的威力，才用强行的办法得到了部分能工巧匠，不过时间短了些，只能制造一些威力非常小的仿制品。”
徐凌风本来听到前面的话内心是有些失望的，但是听到后面，却是大喜过望。
“什么？你们已经有了仿制品？”
古天海微笑道：“想要跟徐兄讨些战利品，我方自然要先展现出诚意。不知道徐兄有没有兴趣陪我去海边走一走，看看我们的试制炸药有多大的威力？”
徐凌风这时感受到古天海确实是大有诚意，也不再藏着了。
“好！那我也下令，把收获的炸药和战船移到江边，我们共同展示好了！”
在大凉的时代，虽然人们的见识与知识远远无法与项阳相提并论，但并不意味着他们是蠢人。
相反，能在乱世之下闯出一片天空的，无一不是一代豪杰。
当他们发现炸药的巨大作用时，自然会不惜一切代价地把它搞到手，让自己也掌控它。
项阳在关中也是通过这个时代的工匠进行制造的，严格来说，跟扬州等地的优秀工匠之间只有手艺高低，却没有“代差”。
炸药之物，说白了，最重要的一点就在于配方比例，后期才会要求配料提纯。现在他们已经得到了炸药的实物，自然可以通过时间和人物试出比较合乎比例的配方，只不过在威力上无法与大凉军的最新式炸药相比罢了。
在江边，两方都展现诚意，将自己的成果拿了出来。
扬州军胜在不仅得到了部分炸药，还有大凉军新改良的投石机等器械，搞清楚了大凉军是如何将投石机等大型器械增加威力，缩小重量与体积的。
这种技术，比起炸药配方更容易吃透。
不过，在炸药的威力方面，竟然是古天海的海匪们拿出来的更加强悍，倒是让扬州诸将暗自吃了一惊。
包括徐凌风本人也暗自惊惧。
正如古天海所说，按理他们之前是不可能得到太多这方面的工匠的，为什么会有如此进展，难道只是运气好？
隐隐地，徐凌风对于古天海的背景开始有些怀疑和忌惮。
不过眼下来说这不是最重要的。
大凉军的威胁实实在在，他正需要古天海的船队支援，现在还能从对方手上得到威力更强的炸药配方，何乐而不为呢。
两军的首领在场，直接拍板交换技术，古天海带着战船改造的良方满意而去。
登船离岸之后，古天海帐下大将，族弟古莫然站出来疑惑地道：“大哥，我们对于扬州军是不是太大方了，那些战船与器械的构思虽然巧妙，但还无法跟我们千辛万苦试出来的炸药配方相比吧？”
古天海先看了眼仍在岸边相送的徐凌风等人一眼，懒洋洋地道：“你懂个屁！”
“炸药之物，我们后方还会不断改进，或许用不了多久，就能得到更加选进的配方了。徐凌风虽然可惧，野心很大，但他的能力如何配跟大凉王朝的小皇帝相比？”
“现在我们最大的敌人，就是扩张迅速的大凉王朝！其他一切都可以先抛之不理，若是被大凉军一鼓作气灭掉扬州等诸多势力再次一统天下，我们这辈子都只能在海上喝风了！”
“虽然我不知道大凉王朝的小皇帝到底吃错了什么药，一心一意要统一南方，但只要把他牵制在扬州，我们就有机会在北方搞出动静，同时也能靠着海船队沿海岸不断袭扰，把大凉军在南方拖得越久，我们的机会才越大！”
古天海与古莫然之间的对话充满疑问。
他们明明是常年在南方海域活动的海匪，在北方中原之地没有半点儿根基，为何却说得好像能有什么大作为一样。
只是，现在这个秘密除了古天海的心腹之外，还没有人知道答案。
……
徐凌风得到了古天海的大力支持，一扫之前的担忧与丧气，开始积极准备面对大凉军的大战。
柴桑战局已然不可为，现在派出大军反击柴桑，等他们的大军赶到，大凉军也早就做好准备，实为不智。
所以，主战场就选定在扬州好了。
徐凌风在扬州之地打了半辈子的仗，他和手下将士对这里的地形无比熟悉，绝不会怕了任何敌人。
同时，他开始大力发动工匠，连日连夜地赶制新式器械还有炸药。
本来为了沿江岸修补建筑设施，他就派军士拉来了大批劳力，在这方面绝不缺少人手。
可惜的是，木制大型器械还好说，炸药的制造却不可能一蹴而就，因为手下对于制造工艺总要有个熟悉的过程。
徐凌风发了几次狠也没有效果，反而想开了，他们再赶工，也不可能真的在炸药方面跟大凉军拼消耗，现在只要能得到部分成品，能在战场上给大凉军一个“惊喜”加重他们的顾忌，就已经起到作用了。
等到工匠们越来越熟练之后，还怕产量上不来吗？
做足了准备之后，徐凌风对于面对大凉军进犯的大战开始有所期待。
同时，大凉军也已经坐不住了。
他们急着出兵柴桑，把宋齐军救了下来，就是为了抢夺时间，当大军从水路偷运至柴桑之后，大凉军也对扬州展开了第一波攻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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