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3章 无法匹敌
白广琪的亲军，已经是冀州军中训练最严格，装备最精良的军队。
可是，在极为被动的战局之中，这样的精兵与其他的军队一样，也只能沦为牺牲消耗品的角色而已。
可是现在冀州军的高级将领们什么都做不了，反而要牺牲士卒多牺牲一些，这样才能给他们争取最多的时间。
在“忠臣”的建议之下，白广琪已经不敢在中军大旗下呆着了，主动后退两百步的距离。
好在这时候西部战场的兵员也退了回来，得到数万将士的补充，让他们更有底气对抗大凉军骑兵。
项阳看到玄甲军的冲锋威力已经发挥到极致，后续敌军士卒越聚越多，也担忧自己最得意的骑兵会陷入敌方步军大阵之中，果断地打出旗号，趁着他们刚刚冲溃一队人马，开始拉开跟冀州军的距离。
“哈哈，大凉军骑兵撑不住了，快快摆阵，只要我们严阵以待，敌军就不敢轻易冲锋。”
让西部退回来的大军火速向中军靠拢，我们要先抱成一团！
白广琪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可是许多冀州军的将领却露出悲哀之色。
这一战，他们才是进攻方啊，而且聚集了十倍于敌的大军。
结果现在只是勉强打退了敌军骑兵的一次进攻，更有甚者，所有大军只能抱团变成一只“刺猬”，防备着敌人的再次进攻。
玄甲军的变阵速度远远超过了冀州军的想象。
虽然在旗号的指挥下火速脱离，但却以更快的速度转变方向，再次形成了锥形冲锋阵型，避开正面，从侧翼又发起冲锋。
这么短的时间，冀州军又一直陷入巨大的混乱之中，仅仅来得及在东南方向形成一条整齐的枪盾阵。
其他方向，依然等于不设防的状态，眼睁睁地看着玄甲军越杀越近。
幸得冀州军也称得上纪律严明，接敌的将士没有第一时间形成溃败，勉强削弱了玄甲军的速度有冲锋威力。
否则的话，他们的人数虽多，真有可能被玄甲军一冲为二，那样，整个大阵就裂开了，再不复秩序。
白广琪现在已经不在乎牺牲的人数了，只要能把玄甲军再次逼退就好。
他在指挥之时，甚至已经主动放弃了部分将士，最外围的人就当肉盾好了，他在内圈先集中兵力形成了完整的枪盾阵，然后就顾着调配弓箭手。
外围的将士早就已经被他牺牲了，他宁愿趁这段时间，集中弓箭进行齐射，一定要给敌军骑兵造成严重杀伤，这样才能出自己的一口恶气。
可是，大凉军骑兵战术相当灵活。
哪怕他们拥有恐怖的冲杀能力，依然会把骑兵的机动性发挥到极致。
靠着外围散乱的士卒，根本无法缠住他们，玄甲军想杀就杀想走就走。
而在阵内的弓箭兵就非常被动了。
内部战阵虽然完成，可是人员排布非常密集，想要在众军之间自由地调动一队弓箭兵，谈何容易，稍有不慎，甚至可能引起其他阵列的混乱。
白广琪气得握拳，但也只能接受现实。
“罢了，至少我们的阵列已成，依然拥有兵力优势，等大凉骑兵把外围的残兵杀完，若还想继续向我本阵冲击，必定会大吃苦头。”
白广琪已经见识过大凉骑兵的冲锋威力，简直无法想象乔素贞当初是怎么打败这样精锐的骑兵的。
但无关紧张，再精锐的骑兵，正面冲击一支列好阵兵力又占优的步军都不是明智之举。
大凉军若是真的如传闻中精于骑兵，自然明白其中厉害。
不过，让白广琪惊讶的是，明明已经无法再取得更大的战果，反而越耽误长时间越有受创的风险，玄甲军依然在附近飞掠寻找着破绽与战机，不肯离去。
“可惜，冀州骑兵现在不在素贞的手中指挥，否则早就能把另一支大凉骑兵击溃，前来夹击了。”
冀州骑兵或许比不得大凉军精锐，可是他们的人数更多。
然而，这种人数优势似乎根本没有发挥出来。
白广琪焦急地向着骑兵战场看去，发现大凉军不但以较少的兵力就能死死缠住他的冀州骑兵，而且双方的损伤几乎相等，冀州军没有占到丝毫的便宜。
“主公，您快看，大凉国从高坡上杀下来了！他们的步军要对我军展开冲锋。”
白广琪闻言扫去，果然看到了大凉军已经列好阵型，集中兵力向他们推进。
“哼，怕什么，大凉军就算加上步军，人数也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自己冲直高坡，说不定还能省下我们一番功夫。”
他心中一动，想到了一种翻盘的可能性。
大凉军现在自以为胜券在握，似乎想要快速解决战役，若是他们肯主动进攻，那对冀州军来说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快，让我们的将士准备好炸药包，大凉军精于火器，我倒要让他们自己也尝尝炸药的滋味。”
其他将领也意识到了这个极好的机会。
现在他们所顾忌的，也只有大凉军的精锐骑兵而已。
可是，大凉军主动进攻，有可能拉近他们的距离，只要能让两军混战在一起，就算大凉军骑兵再精锐，也没有发挥威力的机会呀。
大凉军现在的阵型确实整齐，想要突破进去形成混战殊为不易，可是若在炸药包的打击之下，那神仙也无法列阵呀。
可是，项阳从来就没想过给冀州军翻盘的机会。
因为玄甲军的威胁，冀州军抱成一团避免被各个击破，所以只要大凉军步军没有进入到足够近的距离上，冀州军并没有主动反击的机会。
他自然知道冀州军也有各种炸药武器，当初易秋娴与岳道淳就曾经在敌军炸药的战术下吃了亏。
他的步军，只会在决定胜负的一瞬间才会发起冲锋。
而这个机会，马上就会到来了。
大凉军步军逼近到离冀州军一箭之遥，直接静立不动，可是各军形成的强大压力却没有减弱，在冀州军看来，他们似乎在进行冲锋之前最后的准备。
然而，就在这时，在大凉军步军后方，突然又响起接连的巨大轰鸣。
火炮武器比起大型投石机，优点不仅在于射程较远，同时它们的体型也小得多。
由于火炮通体由精铁打造，在分量上，或许不占优势，可是体型较小，总是能更方便地进行转移，而且有步军阻挡，也不会轻易被冀州军看出来。
冀州军以为他们在整理步军阵型，实际上项阳是在等待炮兵进入到射程之内重新架好。
“是大凉军的火炮！”
不知哪位将领发出惨叫之声，然后所有的声响都被冀州军阵中响起的轰鸣声盖了下去。
若是徐立在此，还能提醒他们一二，可是因为徐州军的败退，又怕被白广琪直接追究责任，他们是直接向着徐州城的方向逃去。
其他的冀州诸将，根本不了解大凉军火炮能快速转移阵位。
白广琪为了在敌军骑兵的威胁之下排好新的步军大阵，让各军之间排得非常紧密，人员紧紧贴在一起，这样的阵型，最有利于火炮发挥杀伤效率。
而且冀州将士即使发现不对，想要四散逃走也没那么容易。
看到敌军陷入混乱之中，项阳的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
现在，就是最好的进攻时机了！
……
残旗破损，顺风飘摇，再加上滚滚烟尘卷起，形成了一副残败的景象。
再加上地面之上满布的尸体，这里剩下称得上地狱。
大凉军经过一天的奋战，面对十倍于己的敌军，取得酣畅大胜！
在这里除了尸体之外，已经看不到冀州军与徐州军的踪影，不过这里的末日之象，想必会久久地映在他们的脑海之中。
安晴长吐出一口气。
“这就是中原之战的规模和惨烈吗？真是让人无法想象。”
项阳道：“怎么？天照国之中没有进行过举国之战？”
他知道天照国的规模无法与中原相比，不过若出现内乱，有举国之战的话，规模想必也不小。
安晴摇头道：“天照国也出现过内秘，但是陆上的作战不至于这么惨烈，有时候双方武头对战一番，决出胜负，就等于两军的胜负了，你们中原实在是太可怕了。”
项阳叹道：“这种可怕又有何用，乱世之中，百姓受难，这些将士在被拉来当大头兵之前，何尝不是普通的百姓，而且还都是壮年之身。”
“等朝廷平复中原，想要恢复这几年的损失，不知道要多少时间多少精力。”
另外站立着的易秋娴等人默然沉思。
越是经历过这种惨痛的大战，就越能明白陛下的苦心。
陛下向来不喜欢征调太多的士卒，宁愿百姓们去做工，去种地，就是想要尽量让他们在乱世之中活命。
可是，只有朝廷一方势力作此想法是没用的。
中原诸侯，全都已经杀红了眼，不成王最后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当各路诸侯彼此攻伐还宽松之时，他们还会顾虑着名声，还会想到重调壮年过多，会影响生产，会让粮草不足。
可是，随着中原争霸越来越激烈，大家只求自保，只求一时之胜，只求兵力能压倒对方，征用民力就没有止境了。
已经被他们灭掉的徐凌风就是最好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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