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朋友

陈彦戈母亲进拘留所好几天了，居然没有一点消息。陈父找了许多感觉能帮忙的人，但是他们都无能为力。为此还曾经去什么□□局和公安局，他们都以一种看似地痞流氓的借口回绝。

        最后陈父筋疲力尽，走在回家的路上差点栽进沟里。现在陈彦戈的姥姥住进陈彦戈家里，来照顾这个快要支离破碎的家。陈父一边找关系，一边凑钱。但是凑多少，钱交给谁却是一头雾水。没办法，陈家兄弟几个再次去找村支书。那个村支书也是知道点什么，可是不愿意忙。毕竟这事不好说，说不定帮不了忙还把自己给搭进去。于是就随便糊弄，把陈家兄弟几个给打发走了。

        这件事看似没有了转机，但是接下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事情看到了起色。原来，陈家祖坟附近有一个古墓。说起那个古墓，陈家庄的都知道，但是谁也说不上来。那时的古墓也没有人管，也没有人问。

        先前有盗墓贼光顾过，但是好像收获甚微，因为有什么石门打不开什么的。再到后来，那地方就多了好多个盗洞。因为谁也不知道墓主人是谁，所以就没有人保护，谁想盗就盗了。所以每个晚上都会听到有爆炸的声音，第二天早上派出所的人才姗姗来迟，照个像填个表，随意说几句狠话吓唬吓唬那些围观的群众就都走了。

        陈彦戈母亲被抓的几天后，陈家祖坟又响了。这时有点醉醺醺的陈父就去想看看究竟怎么回事，不想这一看却出现了事。原来这伙盗墓贼从陈家祖坟挖洞到那个古墓门口，用一种威力强劲的炸药把石门炸开了。不想石门却是和整个古墓顶梁连在一起，只听地下哄的一声巨响，整个地面就凹陷了下来。

        那帮盗墓贼一看有这样的情况，况且动静太大了，又看见灯光就都跑了。陈父一个人晕晕地走到哪里，从地上升起的烟尘把他呛的不行。一边用手捂住口鼻一边用灯去照。这时，却听见有人喊救命。声音很弱小但是很清晰，陈父壮着胆子走了过去。只见一个人在土里面拼命地往外爬，那土太过于松软直流地将他往下陷。

        陈父看清楚了是一个人，也没管那么多居然用一个棍却救他。好容易拉他上来，那个人连忙说谢谢的话，正要走时被陈父叫住了：“你们是不是盗墓的？”

        “谢谢你救了我，我不会伤害你。”这一说话陈父突然眼前一亮，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耳熟。用电灯一照，居然乐了。原来是自己以前的一个朋友，后来搬走了。那人一看是陈华森，连忙叫他把灯光灭了，两人快速地往河边走去。到了河边那个人赶忙洗了洗脸，打了打身上的土。

        “陈华森，怎么是你呀？”那个人说道。“你怎么干这个营生呀？现在住哪里了,怎么样？”陈父问道。那人说道：“我也是业余的，刚才塌方太大，我没跑出来。我知道这里离你们村很近，实不相瞒就是我引他们来的。”

        “哦，这事违法的呀。”陈父说道。

        “违法怎么了，逮不到就好了，再说那能发财呀。你知道吗？这个古墓里面有金子，他们测出来了，很多。”陈父说着也有点心动，陈父知道他的这个朋友从小就是胆子大。至于他干这行，也算是没有辱没他的胆子。

        陈父说道：“他们怎么把你丢下就跑了？”

        “这是规矩，就是被逮着他们有办法救你，但是他们绝对不能因为救某些人而全部搭进去。”陈父说道：“走，到我家睡一夜，明天再走。”于是那个人就跟陈父回家了。

        陈父把他安排在西屋的牛棚里，那里安静一般没有人知道。陈父给他找来几件衣服换换，又半夜给他做了顿饭。那人看了看陈父问道：“怎么回事？你老婆呢，不在家吗？”

        陈父听到他那么问就唉声叹气道：“睡着的是我的小儿子和女儿，那个是我妈。孩子他妈被工作组抓起来了，到现在还没有音讯。”

        “工作组这么紧，还抓人啊。那想办法把人弄出来，在哪个地方受罪。”那个人说道。陈父接着说：“我也想啊，可是她进了拘留所，没关系连个屁都不知道呢。”

        “哪个拘留所？”

        “就是乡里的那个拘留所呗，听说归公安局统一管理。”

        “那个呀，我们早认识了，没事明天让你见见你媳妇。”

        “你怎么认识的呢？”

        “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如果被拘留，肯定在那里面。我们还不提前安排好，不然到上面就非常难办了。所以那个拘留所的我们认识，好办事。”说着就吃了起来，陈父若有所思，点燃一支烟在闷闷地吸着。这

        时那个人抬头看了看陈父，就说了起来：“要不这样吧，我帮你找人看看能不能搞出来，估计得花钱。”

        “花钱没什么事，主要是人没事就行。”

        “好吧，明天我就回去帮你跑跑，对了，别告诉任何人我干这个啊！”

        “那时当然，什么事啊，我能说吗？”

        第二天天还没亮，那个人就走了，就这样一下子两三天没消息。陈父本来也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毕竟他是不正当的人。当然他也没有什么办法了，就只有等等再看了。这边陈家几个爷们，都是在尽力想办法，虽然平常关系总要有一点磕磕碰碰，但是在大是大非上面还略亲密了。

        陈彦戈老是上学不怎么安心，加上前几天和陆浩的事弄的他心神不宁，上课时老是走神。放学回家的路上老是低头想事情，全然不理会周围的任何事。就连张洋和杜胖子也不理了，搞得他们以为打架的事怨恨他呢。

        晚饭过后，杜胖子一个人去找张洋玩。刚走到村中央的台子上，就听见有人就他：“杜子峰，在干嘛呢？”回头一看，却是陈彦戈。杜胖子心里不免一惊，这小子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叫起自己的名字呢。于是赶忙说：“我靠，你怎么叫我大名了？”

        陈彦戈没有说什么，就是让他叫张洋，他在村北坡等着他们。杜胖子一听，顿时来了精神，一溜烟地跑张洋家了。还未到张洋家就叫了起来，那声音就像杀猪。不一会在村北坡的高地上，三个少年就聚在一起了。这个晚上月亮好像很害羞，躲在云雾里不出来。但是光线还是有点的，勉强看清人脸。在这村北的高坡上往北方望去，一片片如棋盘似的庄稼地。

        三个人看着入迷，仿佛置身世外，全然忘记所有的一切。这月光终于还是出来了，如同新媳妇的面纱，薄薄的让人遐想。三个人根本没有在一起好好地欣赏夜色，也没有真正地去融入这个未知的世界。大概过了好久，陈彦戈突然说话了：“你们安静地欣赏这个夜色吗？站在这个最高处，望远方望去，那里有什么？我们不知道。可是，如果我们跑过去看，肯定就能看见是什么。其实就像我们的未来，只有活到那个年龄才能知道怎么做。”

        杜胖子很诧异，呆呆地望着陈彦戈。陈彦戈眼里只有远方，若有所思的地望着那黑洞的地方。倒是张洋很有同感地点了点头，说了就很有哲理的话：“未来不可知，活在当下。”说完还是很有默契地望着那个黑洞洞的地方。杜胖子彻底迷糊了，也许他只有知道和那些小女孩搞家家。杜胖子不耐烦了，问道：“两个大仙，出来搞什么意思？我们是玩的，不是来猜谜语的。”“杜胖子，你去过那个地方吗？”“哪个？”杜胖子顺着陈彦戈指的地方看去，晚上光线不好，根本看不到是什么。杜胖子又问：“哪里呀？看不清呀。”张洋却接着话来说：“好呀，我们今晚没什么事，就去看看。”于是两个人就要去看看，杜胖子劝不住，也只好去了。

        三个人顺着哪个方向就去了，自然根本没什么好路，还有穿过玉米地。杜胖子本来就不是很情愿，现在又要跟着去受罪，一路上抱怨不断。陈彦戈和张洋没有理他，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了好久觉得没意思，就闭嘴了。三个人穿过一家田地时，那家居然有甘蔗。杜胖子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就搞了一棵吃了起来。这边张洋和陈彦戈却已经走了很远，杜胖子边叫边跑，顺便提着甘蔗。不知道跑了多远，三个人满头大汗。

        杜胖子边喘气边说，“跑够了么？再跑会吧。”陈彦戈扭头说道：“好，在跑跑看了。”于是有和张洋跑了起来，杜胖子忙喊道：“喂，不是不跑了吗？怎么说话不算话了？”三个人不知道跑了多久，才停下来。杜胖子见停了下来，就拿起甘蔗吃了起来。张洋边喘气边说：“原来这里还是玉米地呀。”“也不尽然吧。”陈彦戈指着杜胖子说道，于是两个人都笑了，很开心的笑了，杜胖子一头雾水，忙问为什么，怎么了。这时陈彦戈说：“天不早了，该回家了。”于是三个人又按原路返回，到家时已是深夜。

        有时候人们对某件事抱很大的希望，可是结果却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而那些无心插的柳树，居然会成阴凉处。陈父本来对那个盗墓贼没什么希望，可是偏偏他却传来了消息，可以去拘留所看人了。

        于是陈父和他大哥两个人去了，顺便带了换洗衣服。进拘留所时，那个人就要陈父买好烟酒水果，经他引见把东西放在门卫室里才进去见陈彦戈母亲。在一件黑暗的拘留室里，陈彦戈母亲蜷缩在墙角里，样子十分凄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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