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书院之行2
来到书院,齐祭酒逗小孩逗得挺开心,于是带着薛路云跟着书院院长开始各处逛了起来,而宣平则去见路易。
宁王家的世子恒杰陪她一起,来书院大半年,书院的先生发现他对语言文字学的很快,所以请示了宁王后就让他专门学各种外国语,若再跟他父王学学左右逢源的本事,以后让他进鸿胪寺当差肯定没问题。
到底他年龄还小,好奇心重,听说书院里来了个西洋人,正在学中原话,于是就经常去凑热闹,一来二去的,两个年岁相差不小的人居然成了朋友。
“恒杰啊,听说你最近时常与路易交谈,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宣平问道。
“皇婶,路易是个特别单纯的人,满脑子都是他的实验;还有点儿可爱,特别喜欢吃我们这的菜,吃到个好吃的就兴高采烈的,刚来的时候他又瘦又憔悴,现在都吃胖了,红光满面的。
他说他们那儿只有面包,没有各种各样的主食,菜也只有烤的、煎的和煮的,调味的香料也很少,他们可太惨了!”恒杰一脸同情地说道,小孩的关注点永远比较特别。
“他在我们这儿就不惨了,我们这儿好吃的多。”宣平好笑地说道。
两人说笑着进了屋,屋里的两人急忙起身行礼,一个是书院的西洋语先生,一个就是路易了。
“免礼。“宣平随口免了礼,径直走到上位坐下。
这路易长着金发碧眼,个子很高,也确实如恒杰所说吃得有些圆润,但一看就像个弱书生。他的眼睛也确实挺纯粹的,与宣平之前见过的那些眼珠子乱转的传教士不同,反倒有些像书呆子。
宣平心中暗暗点头,随和地说道:“请坐吧。”
西洋钟之前被亲兵快马加鞭地早早送来了书院,已经被路易装好,此时正在桌上咔嗒咔嗒地走着。
宣平拿过来看了两眼,“路易先生修得很快啊,你从前是工匠吗?”
“不不,王妃殿下,在下是个科学家,主要研究化学。您这钟并没坏,只是装的不对,这钟在我们那里十分常见,日常无事时都会摆弄摆弄,所以在下会装配钟表,但不会修理。”路易急忙开口解释道,他的中原话有些奇怪的语调,吐字也生硬,但好在语句还算通顺。
“你研究的化学是做什么的,你要本王妃花大笔钱财建实验室买材料总得能看到回报吧?”宣平问道,安王府现在支出特别大,可不能随意的浪费。
“在下可以配制火药、冶炼金属、制作染料、还能制作各种毒药,释放在空气中的毒烟也行啊,用在战场上绝对兵不血刃。”路易说道,这么短的时间,连成语都会说了。
不过宣平对他说的这些本事都不太感兴趣,这些东西宣朝基本都有,至于毒烟,这有些过于伤天害理了。
“还有吗?”宣平淡淡地问道,“本王妃需要一些与众不同的,能拿去卖钱的。”宣平丝毫没掩饰自己挣钱的想法,有了钱才能支持她们夫妻俩的理想。
路易小心地抬头瞅了瞅宣平的脸色,好像是对他不太满意,他开始疯狂地转动大脑,这些天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若是再能让他做试验,简直就是到了天堂了,一定要让这位王妃看到自己的价值才行。
路易看着这位王妃,开始想他从前见的那些西洋王妃喜欢什么,“回王妃,在下还能做镜子、香水和肥皂。”
虽然因为海禁政策,来往经商不便,但还是有些西方的东西传了过来,这三样在京城的贵妇中确实很受欢迎,而且缺货特别严重。
尤其是镜子,这东西照的比宣朝的铜镜清楚多了,而且货源特别少,特别贵。因为这东西易碎,远涉重洋的运过来,破碎率惊人,越大的越贵。
就宣平现在用的那个宽一尺、长一尺半的梳妆镜,价值一千两,京中最常见、最流行的那种巴掌大的小镜子一个都要几十两呢,且供不应求。
宣平心中十分激动,但面上仍然十分淡定地问道:“你有把握吗?”
“有有,这三样对我来讲像一碟小菜,还有许多东西我虽然不会造,但我知道原理,中原王朝有这么多聪明人,还怕不能研究出来吗?”路易疯狂展现自己的价值,故国他是回不去了,在这边可得过上好日子。
这话宣平听得十分舒服,中原聪明人多着呢,只不过被延续千年的愚民政策耽误了,被“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思想蒙蔽了,被“士农工商”的阶层限制住了,等来日开启民智后必然更加人才辈出。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那就列个原料清单,先少量的做一批出来给本王妃看看,你放心,只要你出了成果,本王妃决不亏待你,按成果盈利的程度,给你奖励!”宣平很大方地说道。
“可以,但在下需要有大的工坊和实验室。”路易点点头,顺便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没问题,隔壁那个庄园也是王府的,你就在那里建工坊、实验室好了。一会儿庄园的管事会来找你,你需要什么东西,要多少人,直接告诉他就行了。”宣平很痛快。
隔壁一个占地二百亩的庄园,是安王用来安置退伍士兵及家属的,里面的人都是忠心耿耿且有些手艺的工匠,配合路易来研究些新东西再合适不过了。
事情谈完后,宣平带着恒杰走在书院里,恒杰小声问道:“皇婶,若路易真的制出了镜子、香水和肥皂会不会有许多人骂他啊?”
“你为什么这么想啊?”宣平好笑地问道。
“我父王说了,断人财路犹如弑人父母,他研究出来不就断了那些跑商之人的财路了吗?”恒杰说道。
“他断了少数人的财路,可他给多数人提供了便利啊!”宣平说道,“他对我朝来讲是功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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