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零次循环
张成和江枫一样，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而且作为一个人民警察，他根本不可能相信，世界上会有时间循环这样的事情。
但他和江枫不一样，他办案多年，经验丰富，他有足够的耐心。
一件事，如果是假的，必然存在破绽，更何况是时间循环这样离谱的事情，另外哪怕罗山是在编故事，甚至是有意诱导他们的调查方向，但罗山的话，也并非就毫无价值，很多时候，假话需要建立在真话的基础上。
罗山道：“在第七次循环的时候，我提醒了公交车司机，让他没有急着踩油门起步，但结果爆炸还是发生了。”
张成问道：“司机没有听你的，还是司机没来的及？”
“都不是。”罗成道：“司机成功的避开了十字路口的交通事故，把公交车开上了跨江大桥，在桥中央公交车爆炸了。”
张成陷入沉思。
他隐约好像把握到了什么。
一旁的叶倩问道：“你们都避开油罐车了，公交车为什么还会爆炸？”
李诗情道：“因为车上有炸弹。”
“炸弹？”张成追问：“你们怎么知道车上有炸弹的？”
李诗情道：“其实我一开始也不知道车上有炸弹，是罗山上车了之后，他告诉我，我才知道的。”
几个警察的目光，都是看向罗山。
现在的罗山，越发可疑。
张成道：“罗山，你又是怎么知道车上有炸弹的？”
罗山面色依旧平静：“我是通过手机上推送的新闻知道的，在循环还没有发生的那一次，我称之为第零次循环。那一次我在沿江东路站，我临时决定不去面试，所以并没有上车。后来我从新闻上得知公交车一点四十五分，在跨江大桥上爆炸，我也是从新闻上知道，公交车上有炸弹。”
张成问道：“第零次循环，你们一共发生了几次循环？”
罗山道：“十次。”
张成忽然想到了什么，起身道：“你们先等一下，我有点事情要交代一下，我很快回来。”
罗山和李诗情都是点头。
张成来到监控室。
公安局女副局长，杜局坐在这里看监控。
张成道：“杜局。”
杜局道：“张队，你觉得他们说的公交车上有炸弹，是真的还是假的？”
张成道：“是真是假，等后续现场的检测报告出来就知道了，幸运的是消防队灭火的时候，没有发生二次爆炸。”
杜局看了一眼监控屏幕上的罗山和李诗情：“这两个人，你准备怎么办？”
张成道：“时间循环不可信，但是他们说的话，有一定的价值，不过这需要我们鉴别真假，不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
杜局道：“老张，你办事，我放心。小江办事还有些急躁，你多教着他一点。”
张成点头：“年轻人嘛，我当年也是这么过来的。”
……
张成回到房间。
张成坐下来：“我们继续。”
张成道：“刚才你说你没上车那次，公交车是在跨江大桥上被引爆的，但现实的情况，是公交车撞上油罐车爆炸的，你怎么解释，为什么会出现不同的结果？你不上车，公交车在跨江大桥爆炸，你上车，公交车在十字路口爆炸，你在这里面，起到了什么样的作用？”
罗山道：“因为时间，我不上车，司机不用等红绿灯，油罐车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公交车已经离开了，自然不会再相撞。我上车之后，因为我，李诗情，肖鹤云要中途下车，耽误了时间，司机会遇到红灯，然后就会和油罐车相撞。”
张成问道：“你们是怎么下车的？”
罗山看了张成一眼，忽然道：“张警官，你这样问，实在是太浪费时间了，我看还是给我十分钟时间，让我从头到尾说一遍，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再问我，可能更好一些。”
张成道：“可以，你说。”
张成把手机放在桌面上，打开了录音程序：“我要把你说的话录下来，没问题吧。”
罗山道：“没问题。”
罗山开始讲起他编造的前六次循环，以及他经历过的第七八九十次循环。
差不多就是十分钟左右，罗山就把十次循环讲完了。
张成听完之后，沉默了片刻。
张成看向李诗情：“李诗情，前六次循环，只有你在车上，你能说说你循环的情况吗？”
李诗情点头，当即把她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反应过来想要强行下车失败，最后还是把肖鹤云当色狼，才拉着肖鹤云一起，成功中途下车。
这时外面进来一个警察：“张队，肖鹤云过来了。”
张成起身，对罗山和李诗情道：“两位，还要麻烦你们在局里待一会，有什么需要，可以和我们说。”
张成看了一眼江枫：“小江，你也跟我走。”
张成，江枫，叶倩离开了房间。
李诗情道：“罗山，你觉得他们会去调查那个女的和司机吗？”
罗山道：“会的，你不用担心，我们很快就会摆脱循环。”
李诗情认真点头：“嗯，我相信你。”
……
监控室。
张成走了进来。
杜局道：“老张，你让小江去给肖鹤云问话，倒是个好办法。”
张成道：“小江性子急，肖鹤云如果心理素质不够强，说不定能问出什么重要信息。”
杜局道：“这三个人里面，罗山显然是那个主导者。”
张成道：“现在我们掌握的信息来看，这起爆炸案，和他们三个，没有什么关系。他们三个的资料都很清白，没有不良记录，在此之前，他们三人也没有任何交集。”
杜局点头：“确实，外卖车突然出现，公交车抢跑，行驶的油罐车，要控制这些变量，不是他们三个能够做到的。”
顿了顿杜局问道：“老张，你相信他们说的时间循环吗？”
张成道：“我不相信，但从他们的话里，我找不出明显的逻辑漏洞，他们也没有理由编出这么一套来糊弄我们。”
张成又道：“司机王兴德，还有带着高压锅上车的乘客陶映红，我已经安排人手去调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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