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小种子默默理解着月桂姨姨临死前传授的知识。
随着知识的补充，她变得越来越圆，鼓胀胀的。
月桂姨姨一股脑塞来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间还有点难以消化。
不过也已知的是，外面的世界非常神奇，魔法与科技共存，科学侧和神秘侧相辅相成。
月桂姨姨长在乡下，只粗略地知道这个世界非常非常大，囊括四大主星系，和一辈子都数不清的无数个小星系。
赛蒂斯城所在的赛蒂斯小行星，不过是有幸围绕在九洲主星周围的几百颗小行星中，最普通不过的一颗。
甚至不属于东方嫡系一脉。
种子对科学和对神秘都没有任何概念，她只粗略地了解到像她们这样的魔植，不过是隶属于神秘侧诸多物种中的一个分支。而这些物种包括各种魔物，有长生种，异能者，会魔法的人类……星际时代前诸天各界最终留存的物种都混杂在星际这个大都会里，多种多样，五花八门，令人眼花缭乱。
星际法则向来都是能者胜之。能走到星际时代，无论哪个物种都不容轻视。
魔法每个物种都会。
而科技，几乎独属于人类。
人类是一种神奇而复杂的生物，他们似乎拥有使不完的创造力和进取心。
星际前的混沌年代，宇宙各大区域乱战一片。最开始，人类在一众会各种魔法，有各种神奇能力的生命物种面前毫无招架之力，几乎是被按在地上揉搓，甚至一度放弃了所有的空间航站退守他们的母星蓝星。
但令所有生命至今都感到震撼的是，沉寂的蓝星上，人类科技开始爆炸式发展。
从激光推进，到曲率驱动，再到空间畸变，最后甚至设法利用虫洞……人类的进步超乎想象。
武器类别从刚开始的核武器，到机甲，激光炮，仿生兵团，宇宙航母……
甚至到后来，魔法也不再是神秘侧的专利。
人类发明出探测仪器，终于弄明白空间中那些亿万年来说不清道不明的能量物质成分究竟是什么。
而其中一种几乎无处不在的能量场，便是魔法的源头。
它们被魔法生物祖祖辈辈称呼为魔素，而人类给予了它们科学的官方学名——魔因子。
通过对魔因子的研究，人类渐渐开发出了属于自己的“魔法”——精神力。
精神力进一步拉小了物种能力的差距，精神力强大的人类操纵机甲完全可以和精灵种或者龙种中的强者打个不可开交。
况且人类比精灵或龙能生多了。
无愧于“宇宙之子”的称号。
再后来，人类不甘心于“魔法”始终不在自己的掌控中。不知是诉诸于“神灵”，还是溯源于基因，反正从某一代开始，拥有施法体质的人类出现，并且越来越多。
简直是无中生有的奇迹。
要不是当年宇宙莫名地破了个洞，不知道哪来的一群更能生的虫子侵略进来，人类和其他物种可以说是必有一死战。
与虫族大战以后，各族都颇有些伤筋动骨。再加上虫族隐患还未完全消亡，各族决定签订和平协议，共同创建星际联邦。
而这些年，联邦中都是人类占主导地位。
或许会有种族感到不满，但第一他们打不过“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的人类，第二如今的局势，各族通婚的例子不在少数，利益要害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
联邦各族早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
但魔植在其中就处于一个比较尴尬的地位了。
前面说过，魔植只是众多神秘侧物种中普通的一支。上不及凤族，精灵，血族，龙种等等现充种族，下却和无法利用魔素的普通植物从根本上分别开来。这前不沾后不搭的境地让魔植难以找准自身的定位。
加上魔植种族和资质实在是参差不一，小部分智慧极高，实力极强，可以比肩各种族的顶尖强者，而更多的就懵懵懂懂，只会本能的吃和睡。
这样的情况让魔植的凝聚力几乎是所有种族当中最弱的。
甚至本身顶级的魔植也并不将低级魔植视作是和自己同种的生物，魔植之间强者吞噬弱小者的故事时有发生。
比如像魔植交易所不少固定来往的大客户就是魔植本身，在他们眼中去市场买个小崽子拿来补补是很正常的事情。
实力较弱的的魔植根本难以生存，更何况他们全身都是宝，能食用入药，制作武器装备，提取药物……用途非常广泛，惹来很多垂涎。所以大多数魔植都选择与人类或者其他物种签订契约。
基本思想便是，你护我平安，我为你卖命。
当然后面这许多的知识就不是月桂姨姨平日所能接触到的了，全是种子这些时日“偷偷”从银和【红】那里听来的。
红便是当初那只尾羽很长的红色小鸟。
那天中午这一人一鸟把种子从土里挖出来，偷偷揣兜里带走了，只留下一个满目痛苦绝望的失意贵族老爷托勒。
临走前他那座肉山一样的儿子气喘吁吁地追上来。
“我知道你们带走了东西。”
银挑眉。
“我不是来要报酬的，或者说我想要一个方法作为报酬。”
“怎么才能通过【无垠之月】选拔呢？”
【嘿，异想天开！你小子倒该先减减肥！】
红鸟上跳下窜，对着塞米尔连声叹气。
银没说话，单手划拉展开一个魔法阵，潇洒地朝塞米尔摆了摆手，跨进去，瞬间消失了。
塞米尔失神地望着空间的抖动逐渐归于平静。
银大人说没办法。
或许我该再劝劝父亲……
托勒家族这边要经历如何的伤痛和种子再没有关系了。
她现在只是一个恐惧而装傻的平平无奇的小种子而已。
自从把她带回去，银就将她埋在了土里。
这种土，泛着淡淡的银光，颗粒分明。
还香香的。
种子第一次享受到了吃土的乐趣，她恨不得这辈子都沐浴在这盆清爽而香喷喷的土壤里。
【这才是配得上我的好土！】
但就当她觉得自己可以挑战一下发芽的时候，恶魔银说话了。
“红，你说这颗种子长出来的苗我们可怎么吃才好呢？”
“红烧清炖还是煲个汤”
种子不明觉厉，她能感到“红烧”“清炖”“煲汤”这三个词对一颗幼小的种子来说有多大的恶意。
她瑟瑟发抖，干脆直接摆烂躺平，再不敢想发芽的事情。虽然终极目标是成为植物之王，但现下还是先保住小命为好。
识时务者为俊杰嘛。
而银见到催芽无往而不利的顶级栽培土却三天都没催动一颗种子，况且那颗种子绿油油的显然还活着，他心里便有了底。
这小种子已经开了智了。
他漫不经心地敲打着栽培盆的边沿，有一搭没一搭自言自语一样讲了不少故事。
告诉种子这个世界是什么样的。
顺便满足一下自己的恶趣味。
好久没见又聪明又笨的小孩了。这种小孩最好玩了。
银和红正处在飞回主星的飞船上，那日炫酷的魔法阵不过是银在塞米尔面前装的一个逼罢了，实际上只能把他们传送到五百米以外的某处。
这件事红已经唾弃了他好几天。
回程按理没那么慢，普通航班一天足矣。但这艘飞船飞了足足三天才刚到路程的一半多。
只因银和红这次是自己跑出来，路费没法找交易所报销，只得用个人积蓄。他们又都不是能存的住钱的人，所以回程只订得起最最老旧型号的飞船。
破铜烂铁一般的一艘飞船，普通人得提溜着脑袋来开，能不能安全抵达全看命数。
不过以银和红的实力，他们有任性的资本。
第五天。
飞船即将抵达九洲主星。
红见这种子铁了心要装傻充愣，实在担心她憋死在土里。
【她怎么不出来呢？】
银暗暗有点后悔，之前把小朋友吓唬得太过了，将外界描述成一个大魔植吃小魔植，小魔植只能啃土的悲惨世界。
到最后他自己玩心也上来了，编了些有的没的。
结果没想到种子宁肯把自己憋死也不愿意出来了。
【吭吭，我也不知道。可能这孩子有点内向。你们火雀不是挺会接生的嘛，你来试试？】
【惹你妈！我们那是孵蛋的!接哪门子生啊！】
话虽这么说，红黑豆豆一样的眼珠子转了转。
她划拉开绑在爪上的微型光脑，选了一则耳熟能详的寓言来读。
“没有子嗣的国王要从全国的孩子里挑一位出来继承王位。他下令给所有适龄孩子每人发三粒种子，谁种出来的花最好看，谁就是下一任国王……”
……
“小约翰没有种出花来，但是却得到了王位。为什么呢。因为国王分发的种子都是熟的，根本种不出来。而比起一位园丁，他更想要一位勇敢而诚实的王储。”
“啊啦啦，我前几天好像也种过一颗种子。这么久了还不发芽，是不是也是熟的呢？”
“算了，干脆明天挖出来，热热吃了吧。”
“今天的故事就到这里啦。”
太空无垠。
飞船行驶在浪漫的太空，船舱外时不时漂浮过去一朵朵小陨石和星云，端的一片绚丽精彩。
太空没有昼夜，银和红却遵行固定的作息。
第二天“清晨”他们醒来时惊喜地发现，栽培盆里冒出来一个绿色的小芽，瘦瘦的怯怯的，但是分外的鲜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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