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8章
“你发现这些植物的攻击方式有什么共同点了吗？”
银通过《植物大战僵尸》举例，然后向芽芽提问。
芽芽抬起一条小触须回答：“他们都利用自身的特点和优势来战斗，攻击方式都很有自己的特色。”
孺子可教也。
“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独属于你的战斗方式。”
“那些植物，有的用自己的身体做武器进行攻击，有的产出毒素暗杀敌人，还有的会释放香气迷惑敌人。”
“而你。”
“没有强壮的身躯，没有产出毒素的腺体，更没有花。你拿什么来战斗呢？”
芽芽不太服气。
“芽芽会魔法！”
“呵。”
“魔法关键时刻最是无用。”
又开始装了。红恨不得一巴掌呼死他，魔法怎么就无用了，魔法师惹你碍你了？
“何况，你会的那一点只是不入流的术法。术法只是学习魔法的前奏，效果和复杂度都大大不如，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魔法？”
芽芽摇头。
“红。”
虽很不乐意被银这样使唤，但涉及到芽芽的教育问题，红还是上前一步。她张开喙，啼出一声极为短促而清越的吟叫，一个暗红色的魔法阵浮现在半空中，其上光芒流转。
魔法阵不到鸡蛋大小，看得出来红刻意放小了威力。约01秒过后，空中“砰”的一声炸出一朵绚丽的火花，瞬间分散成无数小小的火星一部分飞向训练场的靶子，另一部分向银奔去。
银白发暴起扑灭了火星，警告地瞪她一眼。
那靶子则爆了。一地金属碎屑。
“刚刚红释放的是【烟火】术法的上位魔法【奔火】，三阶。”
“她刚刚用了不到这个法阵十分之一的威力，一部分攻击我，剩下的还能击爆合金做的靶子。”
“是因为这个魔法强吗？不，是因为她强。”
“同样的魔法，不同的使用者用来天差地别。若一个中等部的学生勉强使出了【奔火】，火焰连丝丝的一根头发都烧不着。各种魔法人们定有位阶之分，但是魔法师没有，你知道为什么吗？”
没等芽芽反应，银自顾自继续说。
“因为好的魔法师可以让魔法不再科学。位阶决定的只是魔法的下限，而魔法师自身魔素质量和转换率，对法阵的理解程度，吟唱速度，咒语发音，甚至环境的湿度，温度，光亮度，如果完美的话，”
“理论上，【奔火】即可灭世。”
芽芽愣住了，她完全无法想象一个三阶魔法灭世的样子。
一旁的红害臊得不行。
【求求您别装了，真的。什么理论上即可灭世啊，给我一个支点我还能撬起地球呢……】
“但是，我之前说了，魔法关键时刻最是无用。”
“什么是关键时刻？”芽芽诚挚发问。
银深深望着那长大不少，但仍显稚嫩的小身子。
“接下来我说的，你千万要听好。”
“从今天开始，你学的不是打架的本事，是保命的本事。关键时刻就是一步踏错，尸骨无存的时刻。而这样的时刻，你以后会经历很多。”
“魔法无用。在生死边缘，你的大脑一片空白。直面死亡，别说法阵怎么画，咒语怎么说，你连该用什么魔法都想不起来。”
“红有时间一遍遍去打磨，把魔法吟唱刻画成生命本能，几乎可以做到瞬发的程度。魔法在关键时刻对她有用。但是，你不可能，哪怕你有再高的天赋，几个月还是太短了。”
芽芽突然感觉三个人的神色都肃穆起来，氛围一瞬间变得僵硬。
终于要对芽芽坦白了吗？
“很抱歉，我们需要你去参加今年年末一场名为【无垠之月】的选拔赛，去找一个对我们来说很重要的东西。在此之前，我们必须确保你有自保的能力……”至少能活着回来。
银的话语听起来残酷而冷漠。
芽芽望向红，红脖子只是一阵发麻，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最终僵硬地别过头去。
“抱歉。”金也开口道。
“我可以问问这是一场什么样的比赛吗？”
僵持了一会，幼崽最终率先打破沉默。
【我来说吧。】红恳求地望了金银二人一眼。
“芽芽，对不起……”如果幼崽有眼睛，红猜想此刻一定盛满了失望的目光，她不敢看。
没关系的。芽芽看着低着头的小红鸟，心里其实没太多负面的情绪。
如果没有你们，我很可能最后死在月桂姨姨死去的那片土里，是你们救了我，带我吃很多好吃的，看不一样的世界。
这是我生命中第二次感到快乐。
我很感激。
不管最初相遇出于什么动机，总归命运将我们聚到了一起，芽芽觉得那就足够了。
红红姐姐讲的故事，还想再多听听。所以，保命的本事我会用力学的。
“红红姐姐，你快说呀，我都等不及啦！”
红抬起头，看到芽芽冲她抖了抖自己的小触须，一副迫不及待想要扛枪战斗的样子。红感到强烈的自责和歉疚，没忍住“哇”的哭出声来。她平静了一会，继续带点抽噎地说。
“【无垠之月】就是在无垠之月……嗝……举行的战斗选拔赛，参赛选手……是来自九洲星系所有……嗝……所有15-20岁的高等部学生。”
仿佛看到芽芽疑惑的神情，银不自在的咳了两声。
“我们会托人给你改年龄，到时候你拿到身份id上面就是15岁。”
芽芽能变大这么多！幼苗为大人们之间那些错综复杂的人情往来感到震惊。
红稍微冷静了一点，继续解释。
“芽芽，我们所在的主星周围有一颗小行星比较特殊，被称作月星。每年年末，它都会离主星越来越近，月亮也会越来越大。以往天上会有无数的“月亮”，但在无垠之月的主场，天空中只看得到那一轮，月光无垠。这种现象，刚好持续一个月左右。”
“所以无垠之月的称谓既指那轮月亮，又指无垠的月光停留的那一个月。”
“每年各星的军校都会通过【无垠之月】来进行招生选拔。”
“无垠之月其实是一个赛季，分为三个阶段，预选赛，淘汰赛和决赛，分别在无垠之月的上中下旬举行。每年有大概十亿人会报名，淘汰到十万人，再到最后的一万人。那一万人在决赛圈外围会进行二次筛选排名，只有一百人，可以进入真正意义上的【无垠之月】。”
红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芽芽，你得是那一百人之一。”
千万分之一的入选率啊……
“我们会想办法，让你最终绝对可以进入【无垠之月】。”金做了保证。
“那……那一个人呢？”
谁？
金银红三人都没反应过来。
“那个被我顶掉的人，那个千万分之一。”
三人皆哑然，他们从来没有考虑过这种问题。
“如果像红红姐姐说的，这个比赛这么多人参加，却只有一百人进入真正的决赛。那么这个决赛一定很重要吧，奖励一定很高吧，这样的机会那个人一定也等了很久吧。”
我不能随随便便拿走别人可能用很多年的努力换来的东西。
星际前有位老先生说过，君子不夺人所爱。
三人对视几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为难。
这次【无垠之月】是十余年以来最特殊的一届，由于各种原因要关系到各大区的资源分配比，所以很多家族都会把最优秀的子孙派进去，这些人他们基本是不可能替换掉的。
所以他们原本的目标，就是那些从偏远星球一步一步奋斗上来的选手。或者用钱收买也好，或者用权压迫也好，一定得弄到一个名额。
【祂】的事情容不得半点马虎。
但是……这样的选手，确实是芽芽所讲的那千万分之一。
【不行，必须得进去。这一百年就这一次了，就一次【祂】可能醒来的机会。我们给她讲清楚，这个世界不是非黑即白。】银的决心不可撼动。
【但是她心里带着气，万一这段时间或者进去以后不肯好好配合怎么办？以我们的能力和资源，还有她的天赋，通过决赛说不定真的有希望呢？】红深知没法直接劝动银，只能迂回周旋。
两人的精神意识争论不休。金在一旁若有所思，片刻后，他点开光脑发了几条讯息。
【现在一对一。金你说呢？你就忍心看她这么背负上不属于她自己的愧疚？】
红气冲冲的。
银抱臂睥睨。
【两位冷静，或许我们可以联合其他家族申请举办一场“复活赛”。我相信，军部那边也很乐意吧。】
【为什么决赛圈非得就是一百人呢？】
二人恍然大悟，金的脑子果然不一样！
今年的赛事性质特殊，各方势力都卯着劲想往【无垠之月】决赛里塞人。举办一场“复活赛”，让本不属于那一百人的人也进入。决赛圈扩到110人或者115人，相信是大家都乐意看到的结果。
而“复活赛”里隐形却激烈的博弈，那就是各方势力各显神通的时候了。
不管怎么样，以魔植交易所的名义，一个名额肯定是板上钉钉了。
【那就麻烦你了，金，帮大忙了。】银拍拍这位老朋友的肩膀。
【不必，我对【祂】也很好奇。】
三人最终派出了红作为代表，对芽芽进行说明，不过他们留了一个心眼，没把事情说死。
“芽芽，你放心。我们绝对不会强迫任何人放弃他自己的名额。”如果是用钱可以收买那另当别论了。
“你会成为第一百零一人。”假如这事办不成也没问题，芽芽总不可能真到赛场上还有精力数人吧。
红兴奋地叼起装着芽芽的小篮子，打算先带着她回家。
银和金准备留下来商讨申请复活赛的初步计划。
他们似乎都忘记了本来要做的事情。
“那……我该学什么样保命的本事呢？”临走前，芽芽问。
三位大人显然已经把今日聚在这里的初衷忘了个干干净净。
“不急，不急。明天再来吧。刚好身份id明天也要批下来了，今天回去可以给自己想个好名字啦。”
金笑眯眯地摸摸嫩绿的藤尖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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