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馥馥赶上了好时候，正是巴别塔庆典祭举办之时。
每年【无垠之月】举办的前四个月，《冒险岛纪事》策划方也会“蹭热度”举办【巴别塔庆典祭】活动。
每天战斗三次的限制放宽到六次，还可以选择积分对赌战以快速赚取大量积分。
庆典祭阶段游戏登录流量大大增加，许多家长都放款了游戏限制鼓励孩子来爬一爬塔。
孩子们聚集在一起，有时候不干正事。一些小孩心思活泛摆了东西来卖，慢慢地巴别塔集市的传统也固定下来
馥馥前段时间已经学会了脱离土壤用根须行进，但她对自己拥有新功能的肢干还不是非常熟悉，只能慢慢悠悠，歪歪斜斜地挪动。
她也不急，就晃荡在热闹的集市里。摊子上的东西琳琅满目，有装饰品，手办，武器，服装的都有。
馥馥一个一个看过去。
她又长了，但和普通植物不同，她的形态仍然没有任何变化，还是根须一样的藤蔓，只是如今长到有一米高了。但在小孩堆还是个矮子，不到大部分人腰高。
等比放大的馥馥走得太过自然和闲适了，引来不少人瞩目。
【她好丑呀，看起来好矮哦】
【但她好自信】
【确实，她的步伐横行霸道，充满了王霸之气】
路过的人都会停下看一眼这矮矮的，秃秃的，歪歪斜斜的小藤蔓，称奇两声，又匆匆离去。
馥馥只感觉逛得心满意足。这里的新奇东西真多呀。
她看到条火红的石头项链，坠子被打磨成椭圆球体的形状，很像红红姐姐平时抚摸的蛋。
她想把这个送给她。她会很高兴吧？
“请问这个项链多少钱呀”馥馥礼貌问价。
卖项链的是一个少年矮人。他把自己闲着没事做的手工艺品都扫描到游戏上来卖，没图赚钱，就搞个乐呵。
他个子矮，所以摊位也低低的，馥馥可以一眼看到那条项链。
那条项链料子一般，工艺也简单，就胜在颜色火红喜庆。看这个小孩年龄还很小，估计没多少积分，便宜点给她得了。
“现实相隔十星球以内10点，包邮30点。我在天狼星。”
“我在九洲主星。”
主星……是不是刚才要少了点算了。
“诚惠30点。预付25点，到付5点。”
金叔叔每个月会给100点零花钱，馥馥一直攒着没花，如今很爽快地付了点数并将地址私信给少年。
馥馥还不会挣钱，拜托金叔叔先垫上，等长大了再还给金叔叔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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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第一层赢一场战斗就能达到积分上限，但前几层选手能力参差不，馥馥不怕遇到强者，就怕遇到太弱的对手，那就失去了磨炼的意义。而排除大佬从低层刷塔的情况，守门人普遍高于这一层的最强水平。
馥馥决定专挑守门人打。
【爬塔日记】731晴开心！
第一层的守门人是一只蓝尾巴蜥蜴，但身子却是绿油油的，我猜测他的尾巴可能带毒，所以很小心地绕开他的尾巴进行攻击。他移动得很缓慢，我也移动得很缓慢，所以扯平啦！我们周旋了大概一分钟，最后我用【水枪】打到了他的眼睛。
他惨叫一声，倒下了。我感到很抱歉，但是万幸，第一关通过了！
随后我信心满满去挑战了第二层的守门人。它看起来像一团果冻，想必触感也是软软弹弹的。我不知道它会如何攻击我，所以刚开始我没有轻举妄动，等待对方主动出手。
直到我发现眼前起了雾，身体越来越软，我才意识到它从一开始就在攻击了，只是攻击方式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怎么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呢？我明明早知道有的植物也会用毒素或麻痹气体悄无声息地攻击。
在银哥哥说的关键时刻，那团果冻包裹上我，把我丢出去了。果然凉凉滑滑，软软弹弹。
明天再去。
【守门人日记】——一层蜥蜴普通兵731晴，但是心情是阴雨天
啊啊啊！我竟然被一个那么小的小姑娘轻易打倒了！可恶！她看起来到了下限年龄吗？游戏是怎么把她放进来的？
脑子还挺活，知道绕开我的尾巴和打我的眼睛。【水枪】也不错，能伤害我一点点。就勉强放你过去吧！看你长得可爱才放了水哦。
【守门人日记】——二层天气史莱姆（雾型）731心情如常
今日败三人。
【爬塔日记】81多云转晴内心也是多云转晴哦
昨天回去找银哥哥进行特训了，今天我感觉自己移动的速度快了很多，藤蔓好像也锋利了一点。魔素炼体可真神奇啊。
今天继续爬塔。从金叔叔那里我知道昨天的对手是雾气史莱姆，它会悄悄地释放含有麻痹素的迷雾。我没有防范手段，所以一定要速战速决。
我打算使用【火苗】，是红姐姐新教给我的一级魔法，说是用来照明的，但我掌握得还不是很熟练，火焰总是爆炸。不过刚好，只要在爆炸前用【藤鞭】把火团直接扔过去就好啦。
然后我的设想成功了！果然姐姐说的没错，没有无用的魔法，只有不会用魔法的人！
但史莱姆已经让我应付得很困难，第三关肯定会更难。所以我没有继续挑战，而是回去特训。特训内容很枯燥，但很有挑战性。
银哥哥的魔物丝丝用头发包围攻击我，总让我想到出生时遇到的藤蔓们。我很害怕，但是必须要躲开，因为我感到银哥哥不会手下留情。他还教我怎么用【藤鞭】去握住武器，送我一把小匕首。
晚上红红姐姐没有讲童话故事，而是讲她使用魔法的经验和技巧。不愧是姐姐，懂得真多啊！我现在会很多魔法，但有的还很不太熟练，红红姐姐说只要多练练就好了。
月桂姨姨的净化术我还不会……那是三阶魔法，对我来说太难了。但是【清洁】和【消毒】我已经用的很好了！希望能尽快找到窍门呀！
【守门人日记】——二层天气史莱姆（雾型）81心情如常
今日被炸死一次。败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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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塔第三天，外面下起了淅沥的小雨，天空也灰扑扑的。馥馥打算挑战第三层。
这一次她长了个心眼，提前上巴别塔论坛网站找到了三层守门人的信息。
红雀。和红红姐姐是一个种族。
得知馥馥第三层的对手是红雀后，红语重心长地让她千万不要有心理负担。她们虽然是同类，但却是完全不同的个体。
“假如你以后一遇到熟悉亲切的物种就下意识心慈手软，唯一害得就是你自己。而我们也会因此一辈子都很痛苦。”
“我们种族的话，擅长使用火系魔法，飞行速度快，身姿敏捷，爪子和翅膀也很有力。弱点是易冲动，防御力差并且续航一般较短。”
巴别塔三层。
从巨大的塔门进入，她直接被传送到第三层大厅。这个时间点大厅里的人不是很多，都聚在对战区处观战或者备赛，没多少人选择推开角落那扇不太起眼的小门。
一只小哥布林正看比赛看得起劲，突然朋友扯了扯他的围裙。
“喂你刚有没有看到个小藤蔓进那边的门了啊？”
“别拿我寻乐子。哪有魔植这么上赶着去送死？”
门里还有一扇小门，留给选手反悔的余地。只要打开那扇小门，除战死和认输外就没有退出的方法了。馥馥丝毫没有犹豫。
一阵光芒闪过，场地宽阔了数十倍，中央缓缓升起一座圆柱形的黑台，顶端放射出魔素粒子，投影出一只栩栩如生的红雀。
这只红雀看起来比红大一些，但力量显然松散多了。
守门人一向让选手先行，但馥馥紧盯着红雀迟迟没有动静。红雀耐不住了，扬起头颅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
战斗一触即发。
它将火焰附着在钩爪上，猛地俯冲下来，想直接用火焰烧死这只弱小的藤蔓。
就在锋利的火爪将要摄住她的一刹那，馥馥抓准时机，瞬间扭身避开那尖锐的指甲，同时无数【藤鞭】刺出，不顾火焰的燎烧紧紧缠绕住红雀的身躯，死不松手。
藤蔓绞紧的同时将红雀往馥馥的方向拉得更近。红雀一直大力扑腾个不停，火焰变得更猛更烈。馥馥死死咬牙挺着蔓延到身上的巨大灼烧感，用尽全力缠得更紧。
这一次以伤换伤，至少要折断翅膀解除鸟类的制空权优势。
眼见红雀就要张嘴吟唱，一根藤蔓快速蜿蜒而上，摸到红雀的喉咙，“唰”地收紧卡死。红雀啼鸣戛然而止，魔法没有放出来。
馥馥趁机对鸟头施展一阶魔法【冷霜】，这个魔法她用得不算熟练，但这种情况下够用了。
两秒过后，红雀的头部鸟喙，羽毛，皮肤都凝结了一层厚厚的冷霜。这冷霜虽然能量不强，但是贴附得极紧极紧，红雀的眼球，鼻腔，口中都被半透明的白霜堵塞住。
藤蔓和红雀僵持着，红雀的火焰疯狂地扑咬着馥馥的肢体，灼烧她的表皮，烤干她的汁液。馥馥几乎已经半昏过去，只剩本能让她死死绞住红雀的咽喉。
不知过了多久。
红雀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奄奄一息：它被活活憋死了。
火焰没了魔素源头逐渐熄灭，只剩下暗红色的余烬。
馥馥缓过来了一点。
看着没了动静的红色小鸟，馥馥产生些许犹豫。但她很快想起银说过“斩草除根”“任何时候不要大意”，于是伸出一根坚硬锋利的藤蔓捅进红雀的身体搅了搅，直到确认红雀死得透透的，才脱力松开了触须，瘫软在地上。
“呼……呼……”
她大口大口喘着气，身子软得像根绿面条。
原来这就是生死时刻……
如果不是这只红雀实在轻敌冲动上来就贴身近战，如果不是这段时间练习火系魔法有了一定抗性，如果那爪子来得再快点或自己反应再慢一点，如果没忍住痛松手了，如果没发现红雀要张嘴施法，如果再晚一点……
死的就是我了啊。
一根小藤蔓瘫在战斗塔的地上，已经没精力回治疗区，静静等待着死亡。她满身都是黑色的燎痕，细看的话其中暗红色的余烬还在持续灼烧着她的身体。她只感觉像有千万只蚂蚁疯狂啮咬啃噬一般，疼痛到酥麻。
眼前布满魔法纹路的天花板越来越模糊，感知越来越麻木，将死之时，馥馥被强制下线。
游戏的死亡保护机制强制开启。
“呼……呼……”
见幼崽从虚拟仓出来后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红忍不住担心询问。
“我……我杀人了……”
从死亡的恐惧中脱身，馥馥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和前两次用魔法远程攻击敌人的感觉完全不同，这一次她实打实地和敌人近身缠斗。甚至如今她的那根触须上还残留着红雀内脏温热的感觉，让她禁不住打哆嗦。
红目光温和，她揽过小藤蔓埋进自己温暖的胸羽。幼崽又成长了啊。
“我们在现实生活中绝对绝对不能做这样的事，比如杀人啊，放火啊。但是有的时候，像是在战场上，像是在游戏里，像是别人主动发出致命攻击的时候，我们得学会保护自己。”
“如果是为了保护自己和他人，那就不用感到愧疚。毕竟大家都是很艰难很用力地在生活啊。”只能各自为营。
“芽芽，我很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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