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篇 第四十八章

萧雪最终还是没能拗过萧玥，在她的软磨硬泡下点了头，萧玥星眸一亮，赶紧冲莫问使眼色：“莫问，快将我准备的衣裳拿来。”唯恐萧雪反悔了。

        莫问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然而在接收到萧玥警告的视线后闭上了嘴，无可奈何地转身去执行萧玥指令。

        萧雪见状蹙眉，不解地问：

        “怎么还要换装？”

        萧玥见萧雪似乎退缩了，连忙挽上她的手臂解释：

        “当然要啦，雪儿姐姐长得美还穿得这么好看，要是被哪个登徒子缠上了怎么办？”

        她说完还不忘冲萧雪眨了眨眼，萧玥带着坏笑的模样看上去没有人比她更像登徒子了。

        萧雪比萧玥大一岁，芳龄十六，身段介于少女与女子之间，虽身量纤细，谈不上玲珑有致，但也是该有的地方都有，衬她偏瘦的身形正好。

        她今日穿了一什靛蓝袄裙嵌了学白的兔毛，即便如此，她那吹弹可破的雪白肌肤也毫不逊色，眉眼清秀温婉，天生气质出众，走在人群里也是能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的小美人。

        萧雪经常听到别人或真心或奉承的夸奖，本该宠辱不惊，但此时听到萧玥如此直白地说出来，白皙的脸蛋上还是染上了两片绯红，圆而大的杏眼瞪着萧玥嗔道：“胡说！”

        萧玥被说了也不恼，仍旧笑嘻嘻地摇了摇萧雪的手臂，“所以啊，为了安全起见，咱们还是换一身吧。”

        说话间莫问已经将衣裳放在两人跟前，萧雪看着桌上的两套衣裳，脱口而出：

        “这不是男子的衣裳么？”

        她说着便拿起其中一件湖蓝色外衣抖开来，无论从款式还是长度来看，确实是男装。

        萧雪心存疑惑地放下手中的衣裳，脑海里突然有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后难以置信地看想萧玥。

        萧玥则是自顾自地拿起另外一件衣裳，银色的，也是男装，不过她似乎并不在意，而是一边拎起来往身上比了比，一边漫不经心地回答萧雪：

        “是啊，府里几年前给哥哥做的衣裳，他还没穿过。”

        目测衣裳差不多合身，萧玥这才满意地放下，然后在萧雪震惊的目光解释两套衣服的由来：

        “我趁他去上学的时候偷偷去云浮院拿来的，反正他现在也穿不了了，不会被发现的。”

        萧雪赞同萧玥换一身衣裳的提议，虽然今日她来燕王府已经尽量低调了，但毕竟她身上的穿戴都是宫里的用度，若是要去闹市，还是太招摇了。

        但她也从来没扮过也没想过要扮成男子啊，眼见萧玥就要去里屋换装，她猛然抓住萧玥的手，有些为难：

        “不好吧，我们换一身素色的就行，扮男子太过了。”

        萧雪从小在宫中长大，一直循规蹈矩，从未做过出格的事儿来，这一下子又是背着大人们偷跑出去玩又是女扮男装的，难免有些担心受怕。

        萧玥能理解她，但她这会儿心都飞到府外去了，哪里还有耐心说服萧雪，只能拍着胸脯对她保证：

        “不会！我听说娘亲以前也经常女扮男装出去玩，娘亲一定能够理解我们的。”

        说完她见萧雪还是不放心地想再说些什么，“时间不早了赶紧换，我们从后门出去。”萧玥便不给她机会，连忙把她推到里屋换衣服了。

        一炷香后，四个人影成两排，躲过了燕王府侍卫的巡视，轻车熟路地从燕王府后门溜了出去。

        萧雪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意紧张得都快要吐出来了，但也不敢半路停下来，一路上听着自己如捣鼓一般的心跳声跟着萧玥一通跑。

        相反萧玥则淡定多了，拉着她的手左拐右拐，最后停在了京都的闹市中心。

        萧雪这会儿才稍稍地放松下来，双手撑着自己的膝盖不断地倒气，倒了有十几次之后，她才缓缓地直起身子，看着眼前五层高的楼阁，眼睛不由睁大最大：

        “不是说要去成衣铺看花样吗？来瑞和楼做什么？”

        瑞和楼原本在萧懿名下，如今交给了萧卓手中打理，她们偷偷出来玩儿难道不是应该尽量避开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地方吗？

        可萧玥显然并不在乎暴不暴露这个问题，她旁若无人地整了整跑乱的衣角，扬手打开了手中的纸扇举到跟前遮住半边脸冲萧雪眨了眨眼：“我们先去瑞和楼吃红豆糕吧，我想好了好久了。”然后也不管萧雪跟没跟上就大步地走进瑞和楼。

        “真拿你没办法。”萧雪开始后悔刚刚为什么不坚持一下，为什么要答应萧玥出府玩！

        萧玥大摇大摆走进了瑞和楼，她一点儿也不担心萧雪不跟上，因为萧雪不可能到了还自己折回去。

        果然，萧雪无可奈何地跟她进了瑞和楼，瑞和楼掌柜的早就在门口候着了，这会儿见到两位主子，殷勤让人望而生畏。

        然而萧玥不想在萧雪跟前露怯，只好清了清嗓子跟萧雪解释：

        “我已经提前跟掌柜的说过了，咱们就在二楼的‘人为’雅间，绝对不会有人来打扰。”

        掌柜的虽然不知道两位主子女扮男装玩得是什么新意，但他见萧雪脸色不大好看，也就识相地住了嘴，给两位小祖宗引路。

        一行人便在众人的视线中上了二楼，二楼大部分是雅间，安静了不少，萧雪这才开口：

        “瑞和楼今日怎么这么多人？”

        平时她偶尔和萧卓也会来瑞和楼，但很少见到宾客满座的场景。

        掌柜的见萧雪终于肯开口，连忙回道：

        “回雪儿主子的话，今日也是巧了，西凉国的曼娅公主这会儿也在咱瑞和楼会客喝茶呢，大部分客人啊，是慕名而来。”

        萧玥挑眉，“哦？那这位西凉公主现在在哪里会客？”

        掌柜的心有疑惑，但也老老实实地回答：

        “也在二楼的雅间——‘天意’，就在‘人为’的斜对面。”

        萧雪看到萧玥嘴边的笑意，连忙正色道：

        “玥儿，说好了只是来吃红豆糕的。”

        萧玥冲她笑得欢：“看一看嘛，雪儿哥哥难道不好奇，西凉公主长什么样吗？”

        萧雪听到“哥哥”二字时怔了怔，脸不自觉地又红了起来，哭笑不得。

        萧玥挑眉继续道：“我听说，这位曼娅公主可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呢。”

        萧雪十分严肃，“那又怎样？不许节外生枝！”

        萧玥耸了耸肩，“好吧。”然后两人一同进了“人为”雅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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