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第111章
“住手？”向灵烟听了这话，讥讽一笑，“他们逼我走到这一步，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掌门，趁我还有自己的意识，你带着逍遥派弟子撤退，我来对付他们。”
楚尧摇头道：“我不会扔下你不管。”说罢，便转身对着逍遥派弟子大声道：“逍遥派众弟子听着，从现在开始，逍遥派正式解散，或去或留，你们自行决断！”
逍遥派弟子一听，纷纷惶然无措，有些入门时间短的立马提着剑跑了，那些魔族见识了向灵烟的狠厉，都僵在原地不敢动，眼看着一个个逍遥派弟子逃脱。
而入门久的，无一例外都选择留了下来。
古宁悦目光坚定地说：“掌门，师尊，我和你们共进退。”
其他弟子也纷纷附和。
向灵烟斥道：“快滚！你们在这里只会碍手碍脚。”
李秋影立马回道：“师尊，如今我们已经不是逍遥派弟子，你没有资格命令我们，这是我们自己选择的道，我们会自己承担。”
向灵烟猩红的双目被一股清明冲开，可是眨眼即逝，很快又变得猩红可怖。
“哈哈哈，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你们要留下来送死便送死吧，我不拦你们。”
向灵烟眉心处的天魔印越来越清晰可见，随无暨和赤炎天互看一眼，满脑门都是一个字——跑！
两人都不约而同看向楚尧，如果向灵烟还有忌讳，想必就是楚尧了。
赤炎天随即攻向向灵烟，向灵烟轻而易举便躲开了他的攻击，赤炎天不屈不挠再次追击，趁此机会，随无暨也攻向楚尧。
其他魔族见状，立刻反扑向逍遥派，段无双加入了随无暨的战局，两人合力压制楚尧。
而云叶暮，他看着向灵烟如今的样子，又是心疼又是悔恨，嘴里轻声道：“灵烟，对不起。”
息心峰上再次混战一团，向灵烟见楚尧被压制，立刻撇开赤炎天攻向随无暨，清霜剑裹着魔息直直刺向随无暨，随无暨持剑挡格，却听见一声刺耳的响声，他的剑被绷断成了几截，段无双趁机想跑，却被向灵烟一只手直接捅穿了心脏，向灵烟使劲一捏，段无双的心就这么轻而易举就碎了。
看着段无双睁着双眼倒在地上，随无暨眉头一皱，向灵烟转头看向他，目光森冷，嘴角含笑。
“向灵烟，你疯了，你到底是天魔皇还是向灵烟？”随无暨平生第一次感到害怕，忍不住往后退，“就算是天魔皇，也不像你这般杀人不眨眼。”
向灵烟唇角一勾：“你们夫妻让我吃了不少苦，今日怎么也让你尝尝相同的苦。”
说罢，几条黑线从向灵烟身上射/出，径直没入随无暨体内，含着噬心蛊的血液沿着黑线快速流入随无暨体内，随无暨那张精致白皙的脸庞顿时灰了一半。
“噬心蛊！”
向灵烟都不需要刻意催动噬心蛊，她只是意念一动，那些噬心蛊便在随无暨身上发作，随无暨浑身上下宛如万蚁嗜心，他剑尖着地，单膝跪着，艰难地支撑着自己摇摇欲坠的身子。
就在此时，一阵乱花卷来，香味扑鼻，空中飞来一个身着彩衣的女子。
向灵烟目光锐利盯着她：“惜花娘娘，好久不见。”
惜花直接飞到随无暨身边，挡在他面前：“向灵烟，是我将噬心蛊放进你体内的，你冤有头债有主，要报仇就找我，不要折磨他了。”
向灵烟捂着嘴轻笑道：“一个薄情寡义的男子也值得你这般维护？”
惜花回道：“值得，情为何物，你这样铁石心肠的人永远也不会知道。”
向灵烟的笑容瞬间僵了下来。
“向灵烟，你不觉得奇怪吗，石佛手历经几百年才和魔物合二为一，可是你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能驾驭天魔皇的魔力，根本就是因为你和他是一样的人！你们一样不信世间真情，一样铁石心肠，一样胆小怯懦，一样都是疯子……当初天魔皇为了控制袁南衣，骗她喝下噬心蛊，你觉得是为了什么？如果他真的相信袁南衣对他的感情，还会用这种恶心下作的手段吗？啊！”
向灵烟听了她的话，整个人虚晃两下，眼中的猩红又被冲退了一点，她摇了摇头，觉得天旋地转，惜花趁机卷起随无暨逃走，向灵烟还没反应过来，她身上的元神之剑便自行铺展开来，刺向了两人。
惜花使出全力拍打随无暨，将他往前送出几丈远，而自己则被剑阵捅成了筛子。
惜花死的时候，眼睛张的老大，她直直望着随无暨，仿佛眼中还写着两个字——快走！
随无暨心如刀绞，他不打算逃了，反身抱着惜花，眼眶又红又热。
“夫人，我很快就来陪你！”
随无暨放下惜花后提剑反击，赤炎天也配合他一起攻向向灵烟，二人均使出了毕生修为，向灵烟虽占上风，却没有机会下杀招。
正在此时，一直躲在大殿中的妙妙生趁机跑了出来，穿过砍杀不断的人群跑到云叶暮身边，扯扯他的衣袖。
“是你？”云叶暮皱眉道。
妙妙生点头：“魔皇殿下，你想不想救向灵烟？”
云叶暮抓着他的衣领：“你知道怎么救？”
妙妙生像个小鸡仔似的被云叶暮拎着，双脚扑腾：“是，不过有点冒险。”
“快说，无论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
妙妙生回道：“杀了她！”
“什么？”
“现在只有殿下你和钟清珏联手，才能杀了她。杀了她之后，保存好躯体，我会为殿下开辟去北界雪域之路，那里有一盏聚魂灯，殿下寻回聚魂灯之后，再想办法复活向灵烟。”
云叶暮放开妙妙生，目光犹疑，他从上到下打量妙妙生：“你到底是谁？”
妙妙生面不改色回道：“我乃神族后裔，如今你只能信我，要是再拖下去，向灵烟杀伐气越重，就很难救回来了，你看看现在的她，还有几分理智？”
云叶暮望向向灵烟，她身上环绕的魔息愈发浓厚，铅云飞卷，雷声轰鸣，狂风横扫，这些气息都不像向灵烟的，更像另一个人的。
“哎……”妙妙生叹口气，“钟清珏马上便来了，你自己快下决断吧。还有，你娘被囚禁在醉心湖的魂魄已经自由了，向灵烟放了她，如今走到这一步都是命运弄人，你不接受也得接受。”
说话之间，随无暨和赤炎天已经完全压制不住向灵烟，向灵烟隔空掐着两人，身上脸上爬满咒痕，剑气混合着魔息，在她身边形成了巨大的灵力场，像能搅碎世间万物一般，楚尧几次三番想闯进去也没法。
另一道水雾迷蒙的门在空中出现，钟清珏化作白烟从中飞出，她刚一出来，就看见随无暨的肉身化成了血雨，散落一地，赤炎天支撑不住，喉咙发出咔咔的声音。
“灵烟，我求你，快住手！”楚尧喊道，“你不要被天魔皇控制。”
“回不去了。”向灵烟惨淡一笑，“晚了！”
一言毕，赤炎天的脑袋被清霜剑划成两半，原本雪白如霜的剑已经染上了一层血雾，仿佛成了一件嗜血的杀器。
钟清珏面如土色，站在了云叶暮边上。
杀了二人，向灵烟身上的魔息依然翻腾不休，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云叶暮握紧拳头，对钟清珏道：“清心普善咒可以压抑魔气，你来助我杀她。”
钟清珏肃然问道：“你真的信他说的话，如果是假的呢？”
云叶暮苦笑道：“那我就抱着她跳下封魔岭，与她长久作伴。”
钟清珏握紧了剑柄：“既如此，我会助你一臂之力。”
言毕，两人齐齐攻向向灵烟，向灵烟见是两人，并没有出招，只是左右闪避，神色越来越凝重。
“你们想杀我？”向灵烟问道。
钟清珏回道：“灵烟姐姐，我们杀的是天魔皇。”
向灵烟大笑起来：“他只是把力量给了我，我依然是向灵烟，你们为何不信？”
说罢，又看向云叶暮：“原来你对我的情这么脆弱，我说过，如果有一天我变得不人不鬼，神志昏迷，你还会不会爱我，这就是你的答案？”
云叶暮哑然无声，可是手上的出招却愈发狠厉。
“哼，想杀我，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
三人斗得天地变色，整个息心峰的沙石都被席卷而来，三步之远的距离也难以看清，妙妙生好一通连滚带爬，才摸到楚尧边上，紧紧抱住了他的腿。
“你干什么，我要去救她。”
妙妙生大声道：“你要救她，就必须先杀她，上面那两位也是在救她。”
楚尧蹲下身问道：“此话何意？”
妙妙生回道：“北界雪域有聚魂灯，可以起死回生，如果让她继续疯下去，就再无转圜余地，楚尧，其实你是北冥苍龙一族对不对？”
楚尧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妙妙生说道：“我乃神族后裔，自然无所不知……你们北冥苍龙一族一直被魔族控制，拆龙骨造魂钉，险些灭族，当年向清天救了年幼的你，把你带回来抚养长大，你对向灵烟一见钟情，但是自知难以通过太息峰入门试炼，所以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暗恋她。”
楚尧止住他继续往下说：“我信了，我该怎么做才能救她？”
“用你的龙骨封锁她，给他们二人制造杀她的机会，这可是唯一一个能救她的办法，总要试试。”
楚尧目光闪烁片刻，终于坚定了：“如果救不了她，我陪她一起死，也会带上你。”
妙妙生：“……”带我就不必了吧。
楚尧站起身，飞身而上，妙妙生盘坐在地望着天：“哎，一个二个都要陪她死，她也算值了。”
系统忽然骂起来：【把你跟她对换一下，你愿不愿意？】
妙妙生尴尬一笑：“算了算了，她那份苦我可受不起。”
霎时，天空中电闪雷鸣，一个龙影在空中飞腾，北冥苍龙用身体做禁锢卷住了向灵烟，向灵烟挣脱不开，魔息被钟清珏凝成了黑色的冰晶，云叶暮化出万剑，万剑归宗，与他的身体合二为一。
剑光刺亮了天地，所有人眼前一片白茫，一道睥睨无双的剑气洞穿了向灵烟的心扉，她吐出一口血，看着眼前的人，久久不愿闭上眼睛。
“云叶暮，你终究还是杀了我。”
“对你交出真心，是我这辈子做过的，最后悔的事。”
“原来死亡，也没有这么可怕。”
云叶暮抱住了她下坠的身体，将她紧紧搂在怀里，泪水滴滴坠落，打在向灵烟安宁苍白的脸上，云叶暮亲了亲她的额头，无声说道：“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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