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真相非人
“前辈，那便引领我们去瞧瞧克尚师兄罢，我二人确实久未与克尚师兄相见，甚是挂念。”
周真人闻得张森之言，面上闪过一丝为难之色，然见张森与高道友坚决不已，只得颔首应允。
于是三人一同步入屋内，径直朝右厢房行去。推门而入，一股灵力波动扑面而来，其间摆放着各式神坛，其上皆贴有各异的灵符，悬有诸多法铃，灵光熠熠，神秘莫测。
房中正中设有一榻，榻上躺卧一人，此人便是谢克尚，身上覆以修为者的辟邪棉被，看似虚弱至极。
谢克尚阖眸静息，唇角微启，气息沉稳如渊海，仿若陷入深度修炼之中。
然而榻边四周稍显凌乱，污秽之气隐现，更有少许邪秽之味弥漫其中。
周真人不由得一声轻叹，解释道：
“克尚师兄近段时间始终未曾苏醒，且状况愈发堪忧，有时修炼走火入魔，失禁之事时有发生，故此室中难免有些异味，还请二位见谅。”
听闻此言，张森与众妙道侣高美薇互递了一个眼神，旋即张森毫不介怀地走近谢克尚榻前。
周真人见状欲阻，但却未能成功留住张森。
只见张森俯首，脸上显现出关切之痛，自上而下细细审视着谢克尚。在外人眼中，张森此举无异于为这位昏迷不醒的同门弟子深感忧虑。
张森凝视良久，轻声叹息道：
“前辈，克尚师兄身上这些疤痕，可是当年那场天劫遗留下来的痕迹么？”
张森轻轻擦拭眼角不易察觉的泪光，那份忧虑之情宛如与谢克尚共历风雨多年的老友。
周真人闻此话，神色越发复杂，终究点头应道：
“不错，克尚这孩子遭受劫数，那一日遭遇天灾，遍体鳞伤，幸好送到宗门疗伤及时，若是稍晚片刻，只怕便无法保住他的一缕残魂。”
提及往事，周真人亦满目悲凉，目光再次投向床上沉睡的谢克尚。
一番交谈之后，张森与众妙道侣高美薇方离开了谢克尚的居所。走出门外，张森方才收敛起那副悲伤至极的表情。
“张森，你这伪装之术实在高明，不但推测之事犹如神算，连演技也如此炉火纯青。”
高美薇在门口笑着对张森夸赞道。
张森却微微叹息，转头望向刚才的宅院，面色严肃地道：“你可曾留意，周真人方才为我们开门之际，她面上流露出的那一丝紧张与戒备之意，以及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愕之情。”
高美薇点头认可，但接着又皱眉询问：
“可这其中缘由何在？是否近期已有人上门生事，意图斩断此条线索？会不会是那些邪派势力也欲铲除这根钉子？”
听罢高美薇之言，张森立即摇头否定：“恐怕并非那般简单，若是邪派之人，此刻我们眼前的景象应当是一片死寂，而非那充斥着诸多驱邪法宝的房子。那些符咒和法器的数量，甚至比寻常鬼门关的义庄还要繁多。”
高美薇闻声，随即便自怀中取出修炼者用以记录异象的灵眼玉简，从中展现出此前在谢克尚府邸所摄录的一幕幕景象：“果真如此，屋内屋外充斥着各类法器与灵宝，且涉及的仙神各异，你看这个是镇魂符，这个是秘篆灵纹，更有甚者，竟有西方的禁制之物十字架。寻常人若欲驱邪避凶，焉能使得这般繁复之术。”
张森听罢，深以为然地点点头：“的确，这般布置让人感觉，此前定是做了何种恶事，因迷信而惧怕冤魂索命之事降临。”
高美薇接言道：“可谢克尚已经陷入昏迷，如同枯木般沉睡了三年，依周洁如今的状态来看，又怎可能做出什么非凡之举呢？”
张森摇头道：“倘若并非出自周洁之手，反而是谢克尚自己所为呢？故而每逢陌生人叩门时，周洁才会显得异常警觉，甚至流露出畏惧之情。”
高美薇拧眉道：“但谢克尚到底犯下何事，以至于令众人皆生疑虑，我想，先前参与此案侦查的本地修真执法队应当早已察觉这个问题才是。”
张森摇头表示未知详情：“此刻具体情况尚未明朗，或许当地执法队已然探知一二，并暗地里展开调查。眼下这种情况，我们恐怕需要亲自前往当地执法堂一行。”
高美薇微微颌首，随之走向身旁的飞云遁车，低头思索片刻。
突然间，高美薇目光一凝，望向张森道：“张森，我终于明白为何一直心存不安了！”
张森转身看向她，询问道：“怎么回事？”
高美薇手指指向谢克尚府邸的大厦：“张森，周洁的举止态度十分可疑。谢克尚乃其亲子，无论如何，她断不至于任由儿子长卧于污秽之中。况且，提及谢克尚遭受的灾厄之时，她的哀痛之意竟显得极淡。”
听闻高美薇剖析，张森顿时恍然大悟：“嗯……你说得对，我竟然忽略了这一点。”
高美薇点点头，继续言道：“毕竟，在周洁面前，我们是以谢克尚旧友的身份示人，你都需刻意表现出悲痛之情。这三年来，即便周洁心境再如何坦然，也不可能如此平静地述说这些惨痛之事，就算言语间透出的哀伤与无可奈何，我都觉得有些造作之嫌。”
张森立刻从车厢内的储物袋中拿出装有谢克尚相关情报的纳戒，抽出其中的照片说道：“不过据情报袋内照片所示，那位妇人确系谢克尚之母周洁无疑，且到了她这般年纪之人，更无须再去伪装另一个人容貌，更何况那个神秘势力似乎并无此等多此一举的必要。”
话音刚落，张森突觉不适，抬眼向上方看去，只见周洁正推开窗扉朝他们所在的方向凝视而来。
虽身处高楼之上，然而经系统强化后的张森目力惊人，一眼便瞧见周洁此刻看向他们的眼眸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张森拽了拽高美薇，紧接着朝正盯着他们的周洁挥了挥手，随后二人即刻登车离去……
九十一
"绕过此地，在附近的灵居区停留片刻。"
甫一登车，张森便向驾驭灵梭的驾驶员下达指令。
"遵命。"
驾驶员回应一声，随即轻轻踏下真元驱动板，令座下的灵梭渐渐偏离原道，转向另一条通往秘境的路径。
车内，高美薇端坐一旁，借着余光偷偷瞥了一眼专注驾车的张森，低声开口：
"张森，那位周洁女士实乃可疑至极。"
张森点头认可："不错，看来我们在楼外研读丹经之举已被其窥见，她对我们展现出如此之高的戒备之意，必定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待我再仔细探查，这股违和感背后到底隐藏何意。"
车内一时静谧无声，唯有灵梭行进时发出的微弱轰鸣。
然而，张森嘴上虽言要亲自查看，其实早已借助神识传讯，将方才之事告知了自己的随从小星，并请求他在修行者交流群中寻求答案，希望能借此查明事情真相。
是否有可能，谢克尚的瘫痪并非表象，而是他故意为之，而周洁对此一清二楚，才会布下这般疑局。
不久之后，就在张森完成情报传递并提出疑问不多时，便收到回音。
方木：“群主，你所察觉到的情况并无偏差，名为周洁的女子确有异常，当她望向床上那位昏迷者的神情之中，伪装出的悲痛之外，更多的却是愧疚之情。”
张森闻之一愣，立刻追问：
"愧疚？为何周洁会对谢克尚心怀愧疚呢?"
方木：“目前尚未明确，但根据宅邸内的修炼法宝以及她的表情变化，我可以推断，周洁必定对谢克尚有所作为，或是正准备实施某种计划。不过，对于她几乎无哀伤的反应，我还无法给出合理解释。”
阅罢方木的分析，张森面上也满是愁容，如今他们手中握有的线索仅止于此。
倘若连方木都无法破解此案，那岂非真的束手无策了吗?
正当张森陷入深深思索之际，修行者交流群中突然新增了一则消息，发送者正是梁教授。
"张森，方木，你们是否考虑过，周洁与谢克尚之间的情谊并不深厚？而谢克尚的瘫痪乃至成为灵体状态，会不会正是周洁一手造成的结果？"
读完梁教授的话语，张森颇感困惑——周洁与谢克尚分明是亲子关系，且以现有调查情况判断，周洁亦不可能是策划那次导致车祸的人选。
正欲将疑问在群内提出之际，秦明却先行一步回复：
"梁教授所言甚是，我此刻疑心，这位谢克尚或许并非其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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