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4章 生与死，轮回无尽

"张森，我们是否应罢手……"
  目睹张森的惨状，黑猫阿离不敢直视，以爪遮眼，哀声呜咽。
  张森与幽冥邪灵的拳拳相交，双方再度同时倒地，相距不远地躺于地面，喘息沉重，体力耗竭，仅凭顽强意志支撑。
  凭借顽强意志，张森再次挣扎起身，此刻视野已模糊不清，仅凭阿离引导，蹒跚前行，迈向幽冥邪灵。
  拥有哈瑞容貌的幽冥邪灵同样艰难起身，静立不动，等待张森的来临。
  "渺小凡人，于吾脚下屈膝吧，匍匐，我命你跪伏……"
  "我跪你祖上坟茔……"
  无闪避，无防御，双方便展开新一轮的猛烈对撞！
  "凡人，终将俯首于吾神之威严，因吾非人，乃神，永恒之存在，哈哈……"
  "此言过早，吾尚未倒下！亦绝不屈服……"
  幽冥邪灵彻底陷入疯狂，张森则决一死战，似乎皆欲将生死寄托于此次对决。
  两人如暴风骤雨般的拳击皆击中对方面颊，彼此面目全非。
  虽体无完肤，斗志却燃烧如炽，双拳皆露森白骨茬，双臂不断颤抖。
  最后一次拼死撞击，双头如铁锤般狠狠相撞，血雾四散，天地旋转。
  二人再次仰面倒下。
  "挺起！张森！"
  "站立，张森！"
  "张森，汝不可败！"
  "……"。
  一张张熟悉的脸庞如幻影般掠过张森的心湖，那是阿离，精灵般的存在；张文，那位勇猛的战士；高冷，神秘莫测的魔法师；许可，掌握着时间之力的贤者；雪莉，操控冰雪的女巫；龙归海，海洋之子；虎山君，兽王；还有小松鼠，森林的灵魂……
  决斗之地再次收缩，张森颤抖的手指轻轻颤动，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帘。
  他一步一个脚印地，朝那倒在尘土中，连神祗都要畏惧的身影匍匐而去。
  此刻，那令人敬畏的神祗已失去对肉体的掌控，宛如石像般僵硬，无法挪动分毫！从眼角的余光中，祂看见张森正缓缓逼近，脸上不由露出了一抹恐惧。  "你，你是从幽冥深渊中苏醒的亡灵？……"
  神祗的声音如同秋风扫落叶，虚弱不堪。
  "正是，我为终结你的生命而来！"
  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张森面向那曾经的天神，展露了一个令人心悸的笑容。
  他费力地翻身上马，骑在了神祗的身上，举起了早已露出白骨的拳头。
  "不要杀我，求你……"
  "高傲的神明也会求饶，你，也不过如此罢了？……"
  "这一拳，是为了小松鼠……"
  "这一拳，是为了女将军林笙曦……"
  "这一拳，是为了白衣剑客……"
  "这一拳，是为了哈瑞的……"
  "……"
  张森的拳头一次又一次地高高举起，狠狠砸下，鲜血四溅，起初，神祗还能做些象征性的抵抗，但最终，祂停止了所有动作，头颅已被重击成了一团模糊的肉泥，血液与脑浆混合成一片狼藉。而张森的手指亦已尽数折断，但他仿佛感觉不到任何痛楚，只是机械地一拳接一拳地落下。
  "够了，张森！祂已经逝去，你赢了，喵！"
  泪眼婆娑的黑猫阿离抓紧张森的头发，在他耳边焦急地呼唤。
  张森如梦初醒，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望着那片泛起微光的天际，发出了一声悲愤的咆哮，将心中积压的哀伤与愤怒尽情释放。
  "吼！"
  漫长的黑夜孕育了黎明的曙光，无尽的黑暗孕育了东方初升的朝阳，金色的阳光穿透了黑暗，同时也带来了希望。
  "看到了吗？龙归海，正如你所愿，这四海已无神祗！……"
  张森屹立于山巅，手指向朝阳升起之处，声音中充满了坚定。
  话音刚落，张森施展了大魔导师的天赋技能，消耗了数十年的生命，治愈了全身所有的创伤。然后，他缓缓走向躺倒在地，一动不动的哈瑞，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又仔细检查了他的脉搏。
  "厉害啊，生命力顽强至此，竟是不死！"
  同为生死与共的战友，张森不惜消耗生命，勉强维持住了哈瑞的生息。
  并非他吝啬生命，因为在通过试炼后，规则的怪谈会给予修复身体的奖励，现在若是浪费过多生命，岂非傻乎乎的大冤种？
  "张森，快看，神祗的遗骸化作了光点，喵！"
  张森顺着阿离的目光望去，那神祗残破的身躯果然分解成了无数闪烁的光点，犹如夏夜里的萤火虫，绚丽而美丽，令人叹为观止。
  这些星辰之辉大多汇入了苍穹之中，悬浮的巨大幻象光幕，犹如织梦者编织的天幕，熠熠生辉。而那些未被吸纳的流光，则散落于世间的名山大川，点亮了幽暗角落的奇迹。
  “可恶至极，那冥顽不化的法则，怪谈的主宰，真恨不得用阿离大王的爪子给他两记狠命刮擦，喵！”
  黑猫阿离在张森肩头气得直跳脚，一不留神失足，便头下脚上地滑落，惊叫连连。

  “定是那神秘存在所为，让阿离大王这从未失足的王者跌了个嘴啃泥，喵？……”
  阿离面颊贴地，恼羞成怒地从尘土中起身，双手叉腰，欲向天际发泄不满。然而，却被张森迅速掩住口鼻。
  “我的小祖宗，切莫妄言，连鬼触大人也不敢轻易触及祂的禁忌……”
  “哼，阿离大王何曾惧怕过祂，喵！”
  阿离重振雄风，跃回张森肩头，傲娇地别过脸去。
  此次怪谈终章落幕，只需在限定时刻内，远离尸罗山的禁域，便可重返凡尘人间。
  张森搀扶起地上已近濒死的哈瑞，踏上了下山之路。沿途再无任何妖邪阻挠，唯遇牛老大恢复人身，与尸罗村的村民，他们皆以膝行，感谢张森为山神龙归海与虎山君雪耻。
  张森逐一将他们扶起，一番寒暄后，就此别过。
  “张森，你看那云间奇景……”
  张森仰首望天，只见天际广阔无垠的云海化作奇异形态。有持枪少年，威武猛虎，灵动松鼠，英姿飒爽的女武将，飘逸洒脱的白衣剑仙，以及众多熟悉的身影，他们乘风而逝，渐行渐远，直至融入天边无尽。
  “张森，他们都已离去，喵！”
  黑猫阿离声音略带忧伤。
  “生命并非终点，乃是轮回的起始。记得那最后一则规则么？生死交替，永恒轮回！”
  “何意？你又在故弄玄虚，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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