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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庙前的铁树


说实话,这话确实让人胆寒。我也不敢偷窥河水。
  只是感觉,白无常他们那么担心我跌落,恐怕是怕无法交差,我现在这条命对他们来说还有价值。
  但我困惑,究竟做了何种伤天害理之事,其他幽魂都有阴差引领,唯独我被黑白无常这样的冥界将领带来。
  这待遇明显不同。
  思索着家中接二连三的变故,直觉告诉我,这一切背后必定错综复杂。
  既然黑白无常在冥界地位崇高,身为十殿阎罗,连土地公也要向他们俯首称臣。
  他们动用这样的冥界大将捉拿我去见城隍,显然我身上的纠葛非同小可。
  此刻江啸天不在身边,我只能依靠自己了。
  "如果我真看了呢?"我故意试探道。
  黑无常脸色骤变,厉声喝斥:"你胆敢!难道你不想活了!落入河中,便是神仙下凡也无力回天!"
  "你最好别耍花样,你若丧命,只会咎由自取。城隍问话,并未说要取你性命,到时候你自寻死路,可怨不得他人。"
  白无常冷冷一笑,似乎早已洞察了我的心思。
  我顿时觉得自己有些愚蠢。
  白无常的话不无道理,万一他们并非要我命,我却因好奇丧生,岂不是自掘坟墓?
  "过桥!"
  黑无常冰冷的嗓音命令道。
  我害怕得不敢多言,心中紧张得快要窒息,生怕自己抵挡不住好奇心,偷偷窥视河水,届时便真的无药可救了。
  我被黑白无常一左一右押上了桥。
  刚踏上桥,便听见河水哗啦作响,波涛汹涌,仿佛要将桥淹没,将我卷入水底。
  我怔住了。
  不是说河水的凶猛取决于人的善恶吗?
  我感觉刚才河水的确涌动,但在我上来之前,似乎并未如此剧烈。
  我认为自己是个好人,绝非恶徒,就算曾经偷看过寡妇洗澡,也不至于罪孽深重到形成这样狂暴的河流。
  "这小子...怎么回事?"白无常惊讶地看着我,完全没想到我上桥时,三途河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我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不定是三途河出了状况,却怪罪到我头上。
  我从没犯过什么滔天大罪,八岁时顽皮,偷看了寡妇洗澡,十岁时跑到玉米地里偷玉米,被爷爷抓回家教训了一顿。
  自那以后,我一直安分守己,自认没做过伤天害理的事。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我一站定,河水也平静下来。
  我继续前行,刚迈出一步,河水立刻汹涌澎湃。
  我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这三途河是针对我来的吗?
  见鬼!
  冤枉啊!看寡妇洗澡也算十恶不赦吗?
  肯定是三途河出了问题!
  黑白无常面面相觑,眼前的景象让他们都感到匪夷所思。
  两人疑惑地盯着我。
  "我真的不清楚啊!"
  我感到极度尴尬,不知该如何解释。
  我也是第一次来到冥界,对于三途河的状况一无所知。
  此刻。
  周围的亡灵和那些执行任务的鬼差,全都以惊骇的目光注视着我,仿佛面对着一个令人恐惧的存在。
  "阴曹地府数千载,未曾有过谁能让黄泉之水如此动荡不定,他究竟是何方神圣?"
  一旁的鬼差瞪大眼睛望着我,震惊不已。
  黑白无常二人盯着我,欲语又止,只示意我继续过桥。
  河水疯狂地汹涌,有几个幽魂被卷入桥底,挣扎的呼救声在空气中回荡,但那些鬼差也不敢正视河水,更别提去拯救那些幽魂了。
  大约走了五分钟,我们抵达了对岸。
  那一刻,我心中稍感宽慰,至少自己没有落入水中,只是那些无辜的幽魂因我而遭受牵连,跌入了河底。
  然而我无暇顾及那么多,连自己的性命都难以保全,哪还有心思想其他人。
  眼前是一片死寂的铁树林,风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腥臭味,让人感到阵阵恶心。
  这里毫无生机可言。
  唯有穿越这片铁树林,才能到达城隍庙。
  行进途中,我们看到无数幽魂的皮挂在铁树上,铁树叶片如同锋利的刀片,还沾染着鲜红的血液,仿佛他们在承受着残酷的惩罚。
  他们遍体鳞伤,血流不止,凄厉的哀号声不绝于耳。
  "这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地看着白无常问道。
  我只是觉得,白无常的性格比黑无常温和一些,与他交谈至少不会受到冷脸相待,而黑无常则像是我欠了他钱,始终冷若冰霜,看人的眼神像是要噬骨一般。
  "这是阴间的铁树刑罚,这些幽魂犯了错,由城隍大人安排在此受罚。生前离间亲人,挑拨父子、兄弟、姐妹夫妻关系不合者,死后会进入铁树地狱。树上布满尖刀,从背部皮下刺入,悬挂于铁树之上。之后,还会进入割舌地狱和蒸笼地狱。"
  白无常平静地解释道。
  他们对此似乎习以为常,面对这些景象十分淡然,反而是我惊讶的表情显得格格不入。
  "太过分了吧?阴间的官员们,生前难道就没有犯过错吗?"
  我不禁低声抱怨。
  既然任职者都是生前的人,人有喜怒哀乐,有善有恶,这才是人性。
  但这里的规则却如此严苛。
  "小子,你有这般口才,将来阎罗王的位置给你,你来制定规矩如何?"
  白无常带着戏谑的笑容看着我。
  "如果真的给我,我绝不会制定这样的规则!"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无法接受。
  "那就等你能活到那天再说吧。"白无常冷冷一笑。
  "你们为何选择在阴间任职?是因为钱多吗?阴间好像也没什么花钱的地方吧?"
  我又忍不住问道。
  黑白无常的脸色立刻变得难看,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
  "世间之事,多由不得自己,诸多无奈,你若不明,就莫要随意评判!"
  白无常骤然面色铁青,对我怒目而视,声调陡然升高,这突如其来的怒火令我噤若寒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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