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欺诈的边缘

那一刹那，我开始质疑自己这段时间以来坚定不移的信念是否有误，然而所有线索均直指师父，我几乎找不出任何一个能够替他辩白的理由。
  只是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短短瞬息之间，诸多变故接踵而至，让我毫无心理准备，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在这个魔法与神秘交织的世界中，冷漠的女巫杨朵注视着我，她冰凉的话语如同冬夜的寒风，“你现在依然拒绝相信那些揭示真相的事实吗？我曾对你吐露的诸多真言，你始终未曾置信，而他对你的沉默，你却盲目地深信不疑。我无法揣摩你为何如此对待我，但你既然连我都不能信任，我又能向你说些什么呢？如今你已去找寻精灵长老陆柔寻求答案，并且得到了明确的回答，你心中尚存的疑惑又是什么？”
  那话语令我无从辩驳，的确，种种迹象已然揭示出真相的轮廓，但我始终不解，我的导师——那位守护者大人，出于何种缘由竟会做出如此之举？长久以来，他一直庇护于我，从未对我有任何恶意，又怎会做出背离信仰的行为？
  我的思绪如一团乱麻，几近崩溃边缘。眼前发生的一切让人困惑不已，一方面我不解他的动机，另一方面我又坚信，或许其中隐藏着尚未解开的误会。
  陆柔瞥了我和杨朵一眼，声音坚定地说道：“我虽不知你们追问此事的目的何在，但我深知他是以天下苍生为念之人，行事皆有其迫不得已的理由。也许在你们看来，他的所作所为罪孽深重，但他绝非自私自利之辈，他的初衷必定是为了守护更多无辜的生命。”
  那一刻，一种无名的失落感涌上心头，那些纷繁复杂的思绪让我倍感煎熬。对于面前的选择，我茫然而无所适从，不知如何应对。
  此刻，身边的河灵看出了我的异样，朝我递了个眼神，示意我去他身边说话。
  “怎么了？难以接受真相带来的冲击，感到一切似乎与你想象的大相径庭？年轻人，在遭遇这类突如其来的变故时手足无措，实属常态。但我早该提醒你，有时切莫轻信他人，无论是人是妖，他们的真面目往往难以辨识。不过现在知道也还不算迟，了解真相总好过被蒙在鼓里。”
  河灵目光坚定地望着我。
  “我仍然觉得这里面存在误会，我师父不可能是那种人，尽管世人对他误解重重，但我更倾向于相信自己的直觉，就如同当年我选择相信你，那时别人也都不看好你。我觉得我师父必然有着他人未知的理由与原因，他们并不了解事情背后的真相，虽然目前我还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它是不会错的。”
  我斩钉截铁地回应道，并未否认自己不愿接受这一现实，而是更倾向于遵循内心深处的感受，我相信那份感知，绝不会引导我走向错误的道路。人们往往只看到了表象，便轻易认定那些罪责全然归咎于他……
  "你这位年轻的朋友，你的忠诚与深情厚谊我是听得出的，刚才你们之间的交谈，我也略有耳闻，但其中的详情，我尚未明了。然而确有此事，如果有人恶意煽动纷争，很可能造成大众的误解。但也存在一种可能性，那就是真相本身，只是你单方面将其视为一场误会而已。"  河神目光炯炯地看着我，对我此刻的困扰显露出深切的关注。
  我明白，无论我做出何种选择，在当前的情形下，恐怕无人能真正理解。然而，面对杨朵那怒气冲冲的表情，以及我深深敬爱的导师与我挚爱的女人之间难以调和的矛盾，我陷入了进退维谷的境地。
  河神天真无邪地看着我，全然视我为知己，无论是内心的烦恼还是寻求解决问题的方法，他都毫不犹豫地向我倾诉。然而，对于如何打动那位始终对他心有所属的陆柔，他显得束手无策。在陆柔心中，似乎永远只有那个名叫江啸天的人物，想让她接纳我进入她的世界，无疑难如登天。
  “不过提及我那成为障碍的师傅，倘若没有他，或许我能毫无顾忌地去追求陆柔。但她始终不愿接纳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触动她的心弦。在她心里，江啸天的身影如同一道无法逾越的壁垒。你是否有什么良策可以教于我？”
  我尴尬地笑了笑，回应道：“这类情感之事，实非我能通晓，就连我的伴侣至今都无法完全接纳我，更别提你的情况了。这种事，唯有当事者才能洞察，旁人难以插足。尽力而为吧，若实在无法，放手也是一种选择。”
  实际上，我意识到继续利用河神并不妥当，或许顺其自然才是更好的对策。他若有意追求便随他去，若无意，则作罢。至于我那师傅，为他做的那些事已足够多，倘若他执意不肯回归，我亦不再强求。
  此刻，我只关心那孩子的安危，他在哪里？为何师父会做出这样的抉择，他是否会来找我？
  在这漫长的一夜，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方面，这古老的神庙早已残破不堪，满目疮痍，令人憋闷不已，地板坚硬无比，让人无法舒适地躺卧；另一方面，那些突如其来的事情让我毫无防备，思绪纷乱，使我内心焦虑不安。

  待第二日清晨，阳光微露，我并未真正入睡多久，便起身梳洗整理。出乎意料的是，一路走来，竟已来到了城郊边界。
  一瞬间，我顿感迷茫，如此广袤的城市，我又将何去何从呢？我对城市中的一切知之甚少，这个充满繁华与喧嚣的大都会，对我来说仿佛是异世界的角落，显得格格不入。
  "你怎么了，突然停步不前了呢？"  杨朵疑惑地盯着我，她那双闪烁着神秘星光的眼睛仿佛能洞察一切。
  我有些尴尬地微笑回道：“在这片奇异的异界之地，我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加上自幼生长于偏远的精灵森林，城市的奇景对我来说既陌生又深奥，我实在无法想象，在这座宏伟的都市中，我的师父究竟会藏身何处。”
  “你绝不会是在后悔吧？那个黑暗巫师杀害了我们的长老并摧毁了我们的家园，只要我能找到他，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也要为我家族复仇！”妍妍满脸愤慨地喊道。
  她的眼眸燃烧着炽热的仇恨火焰，显然，这段往事对她而言仍难以释怀。
  “我建议你还是谨慎行事，未查明真相前，切勿轻举妄动！不然的话，即使你是我的伴侣的亲人，我也不会对此视而不见！每一件事都必须等到水落石出之后再行动，倘若真是我师父所为，无需你亲自动手；但如果并非他所为，只要你胆敢擅自出手，我便会让你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怒火中烧，语气坚定地警告她。
  妍妍被我突如其来的严厉态度吓得一愣，低头沉默，不敢再多言。
  我深知目前的所有线索似乎都将嫌疑指向了我的师父，世人皆以为他有罪，然而为人不能忘却恩情，正因大家误解他，我才更要竭力守护他。
  以往无论何时遭遇困境或危机，都是他挺身而出庇护着我，甚至不惜生命代价。
  虽然我现在尚未拥有他那样的力量，但在力所能及之处，我定当全力而为，就算世人都误会他，我也要设法揭示真相，为他澄清冤屈。那些人并未真正了解他，才会对他有所误解，但我深信，他最近对我所做的一切，足以证明他是一个善良之人，而非他人所说的那样。
  只有揭示出事情的真相，一切谜团才能迎刃而解。
  妍妍低声嘟囔着，“母亲曾说过岐山之巅的守护神会拯救我们，但实际上它从未插手，我们的全部希望，原来都是虚幻的泡影，这一切，都是骗局！”
  对于杨朵默然的态度，妍妍显然感到不满。然而此刻的杨朵也陷入了纠结之中，一边是与陆柔的情谊，江啸天身为陆柔的伴侣，有些事情她无法置身事外；另一边，江啸天又是她的师父，这对杨朵来说是个进退两难的境地。更重要的是，即便真如众人所说一切都是江啸天所为，现在的她仅剩下一半的灵力，根本无力对抗江啸天，这是不容忽视的事实。
  作为族中唯一的幸存者，妍妍不想让大家失望伤心。对于他们的信赖，她同样不愿辜负。面对当前这棘手的局面，大家都倍感压抑与困惑...  ...
  在迷离的魔法森林之中，我凝视着杨朵，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挣扎与困扰。于是我对她轻轻地说：“无论揭示出怎样的真相，我们都必须尊重事实，并且尊重你，但在我们尚未彻底探寻出隐藏在神秘面纱之后的真实原因和事实之前，我们不能轻信片面之辞。有些事物，只有深入了解，才能做出明智的判断，毕竟你我皆非易怒的魔法师，不会被一时的情感波动所左右，你说是吗？”
  我的声音如同月光下的溪流，柔和而抚慰人心，尽力缓解着杨朵的压力。我深知，她的身份——一位精灵族的守卫者，以及肩负的责任，有时候会让她陷入无法自主的境地。然而我能做的，便是竭力平息她内心翻涌的不安。
  那些指责他人的话语，仅仅是妍妍一人所说，尚不足以证明其真实性。无论如何，我都必须亲自找到导师寻求答案。
  杨朵深吸一口气，点头回应，尽管在初次得知此事时，她确实怒火中烧，但经过一夜的沉淀，她的心情已有所缓和，那种冲动的劲头明显消退。她目光坚定地看着妍妍，嗓音同样温柔却又充满力量，“我明白你的愤怒与不满，但现在还不能断定，就是那个人所为，只是因他展现出了惊人的相似之处。最重要的是，我们需要揭露真相，不冤枉任何一个无辜之人，也不会纵容任何一个作恶之徒。”
  杨朵的话语立场坚定，可妍妍的脸色却阴沉下来，满目愠色地瞪着杨朵。“你分明是在袒护，我已经将一切都明言于前，然而你并未打算采取行动！我们都曾天真地以为岐山神是至高无上的守护者，他一定能保佑我们的安全，但实际上，他自私自利，对我们的困境毫不关心！像你这般的人，根本不配有守护者的称号！”
  说完这番激烈的话，妍妍气愤地质指杨朵，这一突发状况令我们全都始料未及。

  杨朵虽然一贯温顺，面对如此指责也难免有些不悦。毕竟，她从未拒绝过援助，也未曾忽视族群的需求，只是在真相未明的情况下，不愿草率地下定论。
  我觉得，她的这种态度并无不当之处。然而，妍妍似乎一直咄咄逼人，我理解她遭遇此事后的焦躁和痛苦，但她最基本的尊重应当保留。然而此刻，她对杨朵的言行，显然越过了底线。
  看着眼前的景象，我不由地开口：“艾蕾娜，尽管你的处境确实令人痛心，但你必须明白，雅莉安娜并没有责任与义务非要援助于你，她的选择出手相助源于其善良，而非职责所在。你需要明白这一点，你的家族已不存在，你内心的悲痛我们都能感同身受，但这并不能作为指控我的导师——沙伦尔的直接依据。”
  我立刻挺直腰板，对于此事，我身为一名守护者，决不能坐视我的伴侣遭受不公对待。
  雅莉安娜已经做得足够多，为了艾蕾娜的事甚至与我发生争执，我深知雅莉安娜的个性，如果不是事态紧急，她也不会愿意与我产生矛盾，更不愿令我们的关系变得紧张。
  然而艾蕾娜，似乎有意无意间，执意要求雅莉安娜采取行动，仿佛非得让雅莉安娜立即铲除那名邪神——江啸天才肯罢休。
  在没有深入探究事实真相的前提下，雅莉安娜怎么可能就草率地决定对付江啸天呢？
  即便艾蕾娜只是个年轻的精灵，但我们也不能因此姑息她的恣意妄为。
  艾蕾娜满脸惊讶地看着我，显然未曾料到我会如此直言不讳。
  “你！你太过分了！只因他是你的导师，你就一味袒护！明明昨日我们都确认了江啸天就是北方冥帝！我还给你们了我的族之徽——冥帝都令牌，还有什么疑虑未解？一切都指向了你们不愿相信的事实，而这江啸天，此刻就在幽冥之城潜伏，从一开始你们的方向就错了，我严重怀疑你们故意不想找到他！”
  听见这番话，我瞬间呆立原地，我们压根不知道江啸天的具体位置，为何她能知晓？
  思及此，我不禁感到惊奇，为何她比我们还要熟悉江啸天的动向？
  “你究竟是何方神圣！意图离间我们与江啸天之间的关系，你究竟有何目的！”我勃然大怒，喝斥一声，愤怒的目光紧锁住艾蕾娜。
  艾蕾娜猝不及防，完全没料到我会如此发问。
  此刻，雅莉安娜也显得有些茫然，“孟九郎，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冷笑一声，冷冷地瞥向艾蕾娜，“她已然暴露了自己的真实意图，恐怕，她并非你们族人吧？否则怎会比我们更加清楚江啸天的行踪？连我们都一无所知，她却了如指掌，一来便催促我们找江啸天麻烦，句句话语都针对着他，天下哪有这么多巧合？别开玩笑了！你究竟是为谁效命？”
  在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之际，我意识到自己竟然陷入了这样一个意想不到的局面。只见她先前焦急的目光中闪烁着未经深思熟虑的言辞，让我洞悉了其中蕴含的微妙矛盾。
  幸运的是，我及时察觉了这一切，否则便可能在这位神秘小精灵的狡黠手腕下迷失方向。
  妍妍微微颤抖，瞪大眼睛望着我，满是无辜与委屈，“我知道，我触怒了您的师父，泄露了他对您们族群的不敬之词。此刻您或许正想找我算账，而我向来无所畏惧，即便面临生死，亦无所惧！然而，您师父那些行为，难道就能一笔勾销了吗？我们族群的惨痛牺牲，难道能够就此遗忘，当作从未发生过吗？”
  这个名叫妍妍的小精灵并未退缩，反而眼神坚定地与我对峙，她的立场清晰明确：坚决否认一切指控。
  若师父果真带着孩童前往幽冥界的枉死城寻求援助，那么在我看来并无任何不当之处。枉死城中盘踞着形形色色的人物，也许正是师父寻觅解决之道的所在。毕竟，若真有杀害孩童之心，他又何必特意跑到那个充满诡异的地方呢？
  看来，解开谜团的关键仍在始作俑者身上。
  于是我说：“好吧，既然你声称你的族群遭受了不幸，那就请你带领我们前往他们生活的领地，让我们亲眼见证事实真相。若是有凶手存在，必定会留下法力波动的痕迹——对于我师父的法术，我自认了解颇深，是否出自他手，一眼便知。”
  我这番斩钉截铁的话语一出，妍妍立刻显得极为尴尬，脸上呈现出明显的不安神情。
  “此事早已过去多年，如今重提又有何意义？”妍妍拒绝了我们的要求，并显得有些迟疑不定。
  这时，原本茫然失措的杨朵也觉察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气息，她的脸色逐渐凝重，默默注视着妍妍。
  感受到我们的审视，妍妍愈发不安，语气中充满了戒备，“要知道，那场灾难已然成为过往，哪里还会留下什么线索？再者，我们族群居住之地离此地相隔万里之遥，即使日夜兼程也要花费十数日才能抵达，这般长途跋涉意义何在？我又何来心虚之意，为何你们要用这种目光盯着我！”

  她的眼神中充满了不解与哀怨，“毕竟承受苦难的是我们的族群，这让我心中同样痛苦不堪。你们不愿信任，甚至产生怀疑，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呢？”
  妍妍饱含委屈地向我们倾诉。
  原来，在这稚嫩的小女孩形象背后隐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我们轻易地忽视了很多细节。一直以来，每当她开口说话之时，我们都无意识地选择信以为真。
  “这么说吧，既然你所属的族群居住之地距离此处遥远无比，又是如何寻觅至此，并且知晓我师父江啸天在此，还知道岐山神会在这一带出现？我记得没错的话，岐山神所在之地始终是个谜团，无人能够确切得知。”
  我冷眼看着妍妍，语气冰冷地质问道。
  岐山之巅的神祗——灵狐尊者，对我们狐仙一族而言至关重要。故而，我们的族人们始终孜孜不倦地探寻着关于他的种种传说。据说，这位尊者近期在此处显现踪迹，于是我们循着线索找到了此地。"妍妍神情庄重地阐述道。
  “你的消息来源真是神奇，一个年幼的狐仙，在这个充满魔法与异兽的世界，竟没有亲朋好友，却能探听到如此秘闻。那位灵狐尊者长久以来如同谜一般杳无音信，直至近日才有消息传出。即便你确实拥有超乎寻常的能力寻觅至此，但我必须问你，江啸天大人是否连续三年都未曾更换他那一袭白色法袍呢？要知道，他现今所穿的这套，乃是不久前亲自编织而成，莫非你拥有穿越时空之力，三年前便已预见今日之景？”我怒火中烧地质问道。
  妍妍愣住了，显然未曾料到我会如此质疑她，一时间，哑口无言，不知如何回应。
  “也许经过多年的变迁，我母亲的话语已然混淆了我的记忆。你怎能质疑我？我族遭遇灭顶之灾，我的心境又怎会轻松？”妍妍坚决地否认。
  看着她闪烁其词的样子，我已经猜想到，这一切恐怕都是她编造谎言的结果。她企图利用杨朵的怜悯之情以及对我与江啸天深厚友谊的了解，借机离间我们的关系。这个世界中，知晓我与江啸天之间密切关系且存有芥蒂之人，除了我父亲之外，别无他人。然而她尚未得知的是，我父亲已在不久前遭遇不幸，被我亲手斩杀。
  我冷笑一声，镇定地看着妍妍，“你暗中效忠的那个势力，你自己心中清楚得很。但我还是要告诫你，行事之前最好先确认你效忠的对象是否仍在人世。否则，你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我告诉你，新晋的地方守护神——城隍大人，早在两日前就已经陨落，元神消散，不再存在于这个世界。即使你完成了使命，也无法找到赏识你之人。”
  我冷漠的眼神注视着妍妍，她听闻此言，瞳孔骤然收缩，显然已被我看穿。
  看来幕后指使者正是我那叛逆的父亲的手下，险些让我被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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