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狛治番外(2)
自鬼杀队成立以来，不管什么时代都会有炎与水之呼吸的剑士加入柱来。
因为比起风、岩、雷这三种基本呼吸法，亦或者霞这类由基本呼吸法衍生呼吸法，水和炎要拥有更加古老的历史，学习的人数占比也更多大一些。
但这并不意味着学习了水和炎之呼吸成为柱的可能性就会更高，像剑术这类武技，比起努力会更加看重天赋，而有天赋的人，终归只是少数，更是可遇不可求。
在佛狸所处的江户时代便正值青黄不接的尴尬期，身处柱位的青年人也只有佛狸的师父炼狱炽寿郎一人而已，剩下的便是三位老前辈，由于早年积累的伤病，怕是也活跃不了几年。
于是在这样人才紧张的时候，身为继子的佛狸过早的接过了还不属于她的任务，于是便有了开头那样几天几夜不眠的情况。
所以当佛狸听说现阶段的鬼杀队竟然凑齐了九位柱且各个都正值青年时，很明确的、稍稍的表达了自己的羡慕之情。
“真好啊，大正时代。”
炼狱杏寿郎没有否认，他同样为他的同伴们感到骄傲。
“一会儿会议前辈和我一起参加。”
许是想到了平日里其他队员以及前继子们对柱畏手畏脚的样子，还是关心了一句:“不过不用担心，大家也都很好相处的，佛狸前辈不用紧张。”
接住朝脸飞来的苹果，炼狱杏寿郎咬了一口，眼睛一亮:“唔姆，好吃！多谢前辈！”
觉得被小瞧而随手捞了什么东西扔过去的佛狸啧了一声，一双上扬的丹凤眼微微眯起，满脸写着不爽。
盯了半晌，炼狱杏寿郎的苹果都啃完了半个，佛狸还是愤愤的转过头，捞起一旁的羽织披上。
她果然拿这种天然没办法。
最后查看了下仪容仪表，佛狸这才拿上佩刀走到炼狱身旁没好气地说:“走吧，不是说还要审判什么人吗？”
刚才她在里间换衣服的时候，听到了鎹鸦特有的嘶哑声音，似乎在说一会儿要对什么人什么鬼的行为进行审判。
并不意外佛狸听到了鎹鸦的传话，炼狱杏寿郎点头回应说:“嗯，是这样没错，听说蝴蝶和富冈在蜘蛛山碰到了一位带着鬼的剑士，主公要对他们两个人的事进行审判。”
“不过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审判的必要，包庇鬼很明显是违反队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可取的行为，完全没有必要惊动主公来主持此事！”
包庇鬼的剑士。
佛狸挑眉，这种事情倒是少有，却也不是先例，她在炼狱炽寿郎手下学习的时候没少听他聊起队内的稀罕事，为了活命而出卖队友的人，等察觉不对劲时已经有不少人遇害，即便是再好脾气的主公也频频叹气，懊悔自己的判断不及时，也是她第一次见那个猫头鹰脑袋如此犀利的一面。
不过听小猫头鹰的语气估计这件事还没造成很严重的后果，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就没再关注，反正一会儿就能见到了不是吗？
佛狸随着炼狱杏寿郎进入了一座宅邸，穿过长廊来到后院，已经有人等在了那里。
也不知道炼狱杏寿郎是怎么上报的，他们一出现那些视线就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走哪跟哪，被盯得有些不自在的佛狸偏过头闭上眼睛，眼不见为净。
她不说话，也没人主动搭话，就这么一直安静到背着人的隐哒哒哒的跑来，鞠了一躬后就把背上的人一扔开始喊人。
那少年看着年纪倒是不大，就是有些吵，一直嚷嚷着那鬼是他的妹妹，她不会伤人之类的话，意外的单纯。
带着事不关己的态度，佛狸倒是看了一场好戏，从哥哥剑士和刀疤脸的对质，到妹妹鬼真的忍住了稀血的诱惑，精彩得佛狸差点想拍手叫绝。
待灶门炭治郎等人退场，产屋敷耀哉侧脸“看”了过来:“这位就是佛狸小姐吗？”
佛狸俯首答道:“是。”
产屋敷耀哉点头侧身，对院子里的众人说:“嗯，有什么话便到里间来讲吧。”
会议结束时已经是深夜，佛狸伸个懒腰，长舒口气。
累死她了。
“佛狸小姐。”
佛狸侧目看过去，是一个穿着蝴蝶羽织带着蝴蝶发饰的少女，她记得是叫蝴蝶什么的吧。
方才主公询问她要在何处暂住，这位蝴蝶少女主动请缨，说可以暂住在蝶屋，于是佛狸果断抛弃了同样发出邀请的小猫头鹰。
“那就麻烦了。”
蝴蝶少女面上带笑，声音也是极其温和的:“佛狸小姐客气了，不过是提供一个住处而已。”
说话间，蝴蝶忍看了眼炼狱杏寿郎离开的方向，半是好奇半是调侃的问:“我以为佛狸小姐会和炼狱先生一起，毕竟是炎柱继子嘛。”
“我又不是他的继子。”佛狸扯了下领口，大正时代的高襟队服让她有些不适应。
“衣服不合身？”
“啊，没有，只是不适应这样的高襟。”
“唔，那的确更麻烦一些呢。”
“之后换回我自己的队服就好了。”
佛狸并不是什么健谈的人，蝴蝶忍也没有在开口的迹象，一时间四下寂静，气氛就此尬住。
佛狸拇指摩挲着刀柄，不着痕迹地观察着身旁这位稍显瘦小的少女。
这副体型在剑士中实在少有，哪怕放在隐中也同样如此，因为他们对比寻常队员无论是力度、爆发力还是耐力都会更逊一筹，往往连培育者那个阶段都很难通过。
可她却到达了柱的位子，实在是令人敬佩，同时也令人好奇就是了。
飞速扫了一眼少女身侧的佩刀，从刀鞘的形状来看会更细更直，这样的刀型比起劈斩倒更适合……刺？
可即便是靠突刺贯穿鬼的喉咙也难以将其杀死，那就是说还需要一些其他的助力。
除了日轮刀和太阳，还剩什么呢？能对鬼有致命一击的东西……
佛狸努力思索。
佛狸毫无头绪。
佛狸决定放弃。
紧接着人一躺，被子一盖，开始睡觉。
或许是换了环境的原因，佛狸做了个好长好长的梦，只是醒来后就记不真切，怎么也回忆不起来。
看了眼窗外，时间并不早，佛狸却没了赖床的想法，抻抻胳膊蹬蹬腿后蹭的一下坐起来起身穿衣。
蝶屋的工作人员不少，只有一个看起来很严厉的少女和三个可可爱爱的小姑娘，不过佛狸还是觉得这偌大的蝶屋还是有个壮丁做苦力或者镇压那些不肯配合的病人。
就比如那个黄色头发四肢短小的人，每天吃药时又哭又闹的，吵得佛狸头大。
除了这一点，佛狸在蝶屋的生活倒也悠闲，整日不是晒着太阳发呆，就是自己躲在后院锻炼。
于是秉承着资源合理利用原则，蝴蝶忍找到佛狸拜托她能否帮忙指导一下她的继子，栗花落香奈乎的剑技。
蝴蝶忍歪头微笑着合掌:“当然，如果能帮小葵她们分担一下那三位少年的恢复训练就更好啦！”
白吃白住的佛狸似乎没有理由拒绝，更可况指导嘛，她可是最拿手的了。
狛治:我可去你的吧:)
“sa——你们几个从今天开始除了寻常的恢复训练外，还需要在我这里加训哦。”
佛狸活动着身体关节靠近挨在一起瑟瑟发抖的三人，笑容和善:“我一定会倾力教导的。”
“咿呀哒——！！！！”
而对待身为女孩子的香奈乎，佛狸就没有那么简单粗暴了。
通过指导性的对战来看，这位香奈乎拥有极其敏锐的观察力和极其优秀的动态视力，可以通过眼睛观察自己在运动时肩膀、手肘、手腕、膝盖、视线转移等微小举动，预测自己的下一步动作。
这是很出众的天赋，不过还太稚嫩，身体反应有些跟不上，只要佛狸一提高速度，那些收放的假动作很轻易就能将香奈乎的身体骗过，使其来不及防守。
佛狸将问题反应给蝴蝶忍，平日里总是言笑晏晏的虫柱此时低垂着头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额发投下的阴影让佛狸看不出对方眼中的情绪。
少女的语调依旧，只是语气淡淡的，不急不缓地诉说着自己的想法:“实不相瞒，我的实力本就有限，剩下能传授给香奈乎的东西也近乎于无，加上香奈乎的性格……有些过于依赖我了，所以迄今为止那孩子能有今天的作为都是她自己的功劳罢了。”
“所以有佛狸小姐帮忙真是太好了。”
蝴蝶忍终于抬起头，像往常那样歪头微笑着，只是佛狸怎么看都觉得不顺眼。
有点像过去渴望看烟花却又懂事着表示没关系的琉璃小姐，落寞得有些可怜。
却也不值得同情。
“如果你愿意回头拉她一把，她当然不会靠自己来追赶着你的脚步前进。”
蝴蝶忍瞳孔倏地放大，放在膝盖上的手指抽动了一下，她强撑着脸上的笑容，却依旧从对方沉静到冷漠的灰眸中窥到了自己狼狈的模样。
“你似乎总是很忙，即便是非任务期间也总是见不到你的身影。”
佛狸歪了下头，毫不留情的问:“是毒杀吗？”
“以你的体型来说，你的力度应该不支持你砍掉一个鬼的头颅，耐力也不能支持你将一场战斗拖到天亮，而你仍能登上柱的位子，我思来想去，也只有紫藤花能成为一种助力了。嗯，很了不起的作为，至少在我所在的江户之前都没人能达到吧。”
“我在药理这方面完全一窍不通，不过能让你忙碌到连照顾继子都很难挤出时间，我觉得就不单单只是想要完善自己实力的问题吧，你也在追赶着什么吗？”
“佛狸小姐，还真是敏锐啊。”蝴蝶忍无力地俯下身，“是的，不过与其说香奈乎总会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悄悄成长，不如说，我有多久没有把视线放在她身上了。”
在蝴蝶被折断了另一只翅膀后，就只能伏在原地苟延残喘。
所以不是香奈乎被我远远甩在身后，而是我，是我自己留在原地，留在那个夜晚，留在姐姐的墓前，甩开那孩子拉住自己的手，固执的不肯走出去啊。
“我啊，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姐姐。”
不管是现在还是过去甚至包括，未来，她都不是。
即使带上名为姐姐的面具，模糊了自己和姐姐之间的区别，去微笑，去理解，终归都是徒劳，她始终不能成为她，反而因为在名为仇恨的泥沼中挣扎得太久，她，早就变得疲惫不堪，快要支撑不住了。
蝴蝶忍抬起头望向窗外，时间已是傍晚，天边的夕阳和那个人死去的时血色无比相像，风吹进窗子，模糊了她的视线。
“我甚至都，记不得自己的模样了。”
眼前的少女声音越来越轻，明明才18的年纪，却宛如一位年迈的老人毫无生气，就像快要死掉了一样。
她已经无药可救了，佛狸无不可惜的想。
佛狸从不会浪费口舌去拯救一个快要死去的家伙，所以后面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既然如此，就请你更努力一些吧。如果舍弃了这么多仍然没有达成目标的话，那现在的你就是愚蠢了，你也清楚栗花落那家伙很依赖你，也只有你。”
说着，佛狸懒懒笑了一下:“呐，蝴蝶桑，人类是种很顽强也很卑鄙的生物，只要给他们时间，他们什么都会习惯。栗花落是，我想你也是。”1
佛狸觉得自己言之意尽，坐了会儿就打算告辞离开，这时黑发的少女仿佛已经控制好了情绪，温和的笑容又挂回了脸上，她重新看过来，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不过香奈乎要继续拜托您了。”
佛狸头也没回，摆摆手表示自己听到了。
路过那三位少年的病房，里面总是那么热闹，在门口站定，刚才还抱怨着汤药太苦不肯喝的黄发少年立刻没了声音。
只见佛狸笑盈盈的看过来，身后仿佛开满了白百合:“呀，这不是挺有活力的嘛，不如待会儿加练一下？晚上睡得也更香点。”
抖成筛子的我妻善逸连连摇头，缩在角落恨不得从这个房间消失。
佛狸扫了一眼房间，只有他和另一个猪头少年在，于是不再逗弄可怜的我妻善逸，转身去了训练室，哥哥少年果然在这里。
“还在练习全集中的常中？”
在打坐冥想的炭治郎一惊，忙扭头看向门口:“啊是的，佛狸小姐！”
佛狸没有靠的很近，因为这段时间恢复训练的缘故，佛狸觉得炭治郎都快被苦茶腌入味了，嫌弃。
“那两个小鬼今天还是没参加恢复训练？”
“呃，嗯。”
灶门炭治郎挠挠后脑勺，有些难为情地说:“善逸说，每天和佛狸小姐您训练就够累的了，所以……”
佛狸冷哼，抬手打断了炭治郎的话:“那就麻烦转达他们，既然早上的恢复训练不肯参加，就去找我，我早晨闲得很，不怕辛苦。”
“s，是。”
不出意外，第二天从神崎葵口中得知那两个家伙不知怎的又参加了恢复训练，佛狸懒懒的打了个哈欠，深藏功与名。
不过让那两个小鬼重燃斗志加入灶门炭治郎学习全集中呼吸的常中的队伍还是蝴蝶忍的功劳，几句话的功夫，那两个家伙就兴奋着一人一边拖着炭治郎去训练，实在是伶牙利嘴。
蝴蝶忍微笑着目送三人离开，也因此注意到了门口围观的佛狸，先是愣了一下，后又如往常那般打了招呼。
“佛狸小姐日安。”
“看来任务还顺利。”
“托您的福，并不是什么难处理的事。”
佛狸靠在门框上，提醒她说:“刚才指导时香奈乎一听说你回来了就一直心不在焉的，现在估计已经等在你的办公室里了。”
蝴蝶忍垂眼，答:“好。”
佛狸无心更多的参与这对姐妹之间的家事，可每次看见乖乖巧巧的香奈乎表露出名为寂寞的情绪，自诩无情的佛狸还是软了心肠。
幸好没多久她就不必再受这种折磨，因为炭治郎的鎹鸦在三个月后终于送来了任务，其中也包括她。
“我？出任务？”
一大早就被炭治郎找到的佛狸一脸问号。
“是，据说炎柱也会同行。”
昨天临睡前鎹鸦来宣布任务时他也吓了一跳，尤其是善逸，现在还窝在房间里不肯接受现实吧。
都有炼狱那小子了，那为什么还要硬拉着她去打酱油。
佛狸不理解，但佛狸不说。
“那好，我会准备的。”
等佛狸想起来去向蝴蝶忍告辞时，炭治郎也在接受最后的检查，两人似乎在讨论什么，面对着门的蝴蝶忍一见到她，便合掌向炭治郎提议说:“不过佛狸小姐不也是炎之呼吸的使用者吗，或许炭治郎可以先去问问她？”
门外的佛狸:“？”
……
两人来到廊下，灶门炭治郎又将自己的问题和猜测原原本本的问了一遍，结果佛狸也很果断的摇头。
“从没听说过，不管是火之神神乐还是火之呼吸。”
灶门炭治郎有些失望的啊了一声。
“不过，从之前我就很在意了。”佛狸侧过头指指自己的耳朵，问，“你的耳饰，是从哪里来的？”
“诶？是从我父亲那里继承来的。”
“父亲，也就是说历史很久喽？”
“是的。”
佛狸盯着耳饰看的视线缓缓下移，身侧的手指来回摩挲，似乎是在回忆什么。
“在师父身边学习的时候，他曾给我观阅过炼狱家传下来的关于炎之呼吸的古书，里面记载了最初的呼吸法，日之呼吸，像水、炎、风、雷、岩这五类基础呼吸都是由它衍生出来的，也被称为最强的神技。”
“而根据记载那位日之呼吸的使用者，也就是呼吸法的开创者，常着一身红色羽织，额头有火纹样的印记，扎着高马尾，耳带一对日轮耳饰。”
佛狸抬眼反复打量着惊愕的炭治郎，挑眉道:“灶门少年，以上那些你都蛮符合的嘛。”
“可是，怎么可能……”我们家祖祖代代都是卖碳翁啊，族谱上也是这么记载的。
佛狸见炭治郎神情越发凝重，便抬手在他头上胡乱揉了几下:“担心什么，这又不是什么坏事。”
“可是我如今还不能完全的使用它，之前对战下弦五的时候不过使用了一次，便浑身酸痛的动弹不得了。”
“连常中都马马虎虎的家伙，还想驾驭这种传说中的呼吸法？”佛狸冷哼嘲讽道，“那这个最强的神技也就不过如此罢了。”
炭治郎哭丧着脸偏过头:完全没有被安慰到！
“不过我倒是没想到日之呼吸居然还存在着，我以为它早就失传了呢。”
佛狸记起来那时候师父给她讲述这些历史的时候，常常遗憾不能亲眼目睹这传说中的剑技。
嗯，回去就跟他讲，羡慕死他:)
“可是，还不一定不是吗？”
灶门炭治郎还抱着最后一丝幻想。
“但也是最接近的结果了，老实说你与其在这里纠结这些没意义的来历，不如好好提升自己的身体素质，只是一击就挺尸，也太逊了吧。”
字字句句都像一支箭捅在了炭治郎身上，少年欲哭无泪:“好的，我知道了佛狸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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