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头

　　
课上一如既往人满为患，柳如茵依旧和方小雅坐在课堂第一排，冯天鸣和小猴子坐在第四排，绘画课的老师叫林柏望，四十多岁，听说对古画和古代书法研究颇深，但他有一个问题，就是记不住学生的名字，因此同学给他起了个外号叫百忘，他的课，逃课是绝对不会被处理的，但因为第一美女的存在，竟是一个逃课的都没有，而且还吸引了其他班的同学来听课，可见美女的影响力有多大。
自由作画开始，冯天鸣动作颇大的挥舞着画笔，朝前看一眼，便作一笔，课堂过半，方小雅总算发现了不正常：这冯天鸣竟然看她一眼，就在纸上画一笔。那他定然是在画自己。哼，这次总算被我抓到小辫子了，看你怎么跑。
“老师，后面那位同学画我。”方小雅指着冯天鸣道。
林柏望抬眼看了看冯，正色道：“这位同学，要画其他人首先要征得别人的同意，如果别人不同意，你还是别画了。”
冯天鸣淡淡回道：“我没画。”
“你画了，你看我一眼，就画一笔，我都观察你好半天了。”方小雅哪会放过这个机会。
“我真没画你。”冯说得很坚定。
“哼，你敢不敢把画展示出来，让大家看看。”方小雅咄咄逼人地道。
老师也说道：“这位同学，她既然说你画了，你又说没画，那把你的画展示出来，让大家还你清白吧。”
“唉”，冯天鸣叹道：“我说我没画，非要让我展示，好吧，如你所愿。”冯走到最前一排，右手一抬，整幅画已展示在众人面前。
“轰”看到冯画的内容，所有人笑了起来，有些人甚至抱着肚子笑得滑到了桌子底下。
而柳如茵也笑得花枝乱颤，原来画的内容是一个唇红齿白的猪头，上书五个大字：烽火戏猪头。
“我说不展示，你非让我展示，这是你吗？你的耳朵有这么长吗？”冯天鸣戏谑地道。
方小雅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突然一把夺过那画，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而柳如茵也突然意识到冯的用意：烽火戏猪头，博美人一笑。自己是美人，那小雅就是那猪头了，难怪小雅哭得那么伤心。而自己……，真要做他女朋友吗？
“咦？”随着方小雅一把扯过那幅猪头画，众人一片惊呼：“下面还有一幅画，天哪，他是怎么做到的？”
一听这话，方小雅也止住了哭，定睛看着另一幅画，一位英气十足的少年将军，搂着穿着古装的柳如茵，笔法穹劲，眼泛精光，似真人般跃然于纸上。
“送给你。”冯天鸣将画放到柳如茵的手中，深情地说道：“如茵，关于这幅画有个很感人的故事，咱们出去，我讲给你听。”
柳如茵红着脸点了点头，任由冯天鸣牵着手走出了教室。
而林百望则盯着方小雅手中的猪头，以祈求的口气问道：“同学，这幅画能送给我吗？”
方小雅心道：冯天鸣送了柳如茵一幅画，也送了我一幅画，虽然是个猪头，我好像也没吃亏。一口拒绝老师道：“不送。”
林百望则失望的像个受到了处分的小学生一样，叹气道：“一千多年了啊，你终于出现了。”
方小雅问道：“什么一千多年？”
林百望似又感到希望般的，精神一震，说道：“同学，你可知这幅猪头画上的几个字是什么字体？这是失传了一千多年的武王伐纣体。”
“什么是武王伐纣体？”这次不光方小雅感兴趣，其他同学都起了兴趣。
谈到古字体，林百望彻底来了精神：“武王伐纣体是当年周武王伐纣前，在一处石壁上以碧云剑刻了‘代天伐纣’四个大字，此字体平处似万里轻云，折处如断崖飞瀑，后世文人纷纷拓刻模仿，却极少有人模仿成功，有些形似缺神，有些神似又无形，直到大唐初年，出了个叫秦霸先的将军，此人天纵之才，一笔而成，又自唐到现代，历一千四百余年，不曾出现此种字体，今天又再看到这种失传千年的字体，怎不叫人吃惊。”
“老师，您骗人的吧？唐朝哪有叫秦霸先的将军啊，历史上一点记录都没有。”有同学问道。
“这也是老师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按说一个将军，不可能正史中一字不提，老师也是在一本古书中看到他的事迹，那本古书还记载了秦霸先第一次遇到他夫人时作的一首诗。”林百望回道。
“什么诗？”方小雅感兴趣地道。
“半世疏狂半世颠，半分糊涂半分仙。半生追得鸿鹄志，皆付一月半明间。意思是自己征伐多年，立功无数，但看到月光下的美人，就什么都可以不要了。”林百望解释道。
“真浪漫。”方小雅怅惘道。说完又将猪头画卷起来，放怀里紧了紧。抱着画便跑出了教室。边跑边思道：“让那帮老顽固见识见识。”
林百望干巴巴望着离去方小雅，像突然想到什么，大声问道：“刚才画画的同学叫什么名字？”
“冯天鸣。”全体学生一齐回答，居然整齐划一得把老师吓了一跳。这个名字一定要记住，林百望暗暗想道。
校园的小河边，柳树下，冯天鸣携着柳如茵边走边把那个凄美的故事讲给她听，当听到聂隐娘为了不连累自己的丈夫而抱着幼儿跳崖自尽时，早已泪如雨下。
“好一对郎情妾意的狗男女。”柳树后，闪出来两个人，赫然便是叶风和易清泉。
柳如茵赶忙挡在冯天鸣的身前，柳如茵心中有自己的打算，她表现的才能，被京城柳家内门所看重，自己有柳家内门的支持，想来叶家和易家不敢动自己，那么，她挡在冯天鸣前面，冯天鸣也就安全了。
叶风道：“柳如茵，你最好躲远点，免得溅你一身血。”
柳如茵急道：“叶风，易清泉，你们想干什么？现在的冯天鸣可是我男朋友，你们这是要与柳家为敌吗？”
叶风冷笑一声：“柳如茵，别拿柳家来吓我，虽然现在京城柳家重点培养你，可你终究是柳家攀附豪门的工具，你想过没有，如果你父亲知道你在和一个破落户谈恋爱，会是怎么样一个态度？相信不用我和清泉动手，独眼鸣不死也要脱成皮。”
是啊，近些年爷爷父亲苦苦支撑着中南市柳家外门，作为柳家外门中被内门选中重点培养的一份子，自己承担了家族所有的期望，如果父亲知道自己找了一个家世普通的男朋友会作何感想，柳家自古选婿便是家世显赫，文武全才，这也是家族延续千年不衰的原因。可冯天鸣好像只有文才还可以，其他方面都和家族要求太远。想到此节，竟是愣愣的不知该怎么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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