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卫明够狠
暖阁里，卫明把世界地图展开，铺在桌上。
“皇上，你以前见过这地图吧？”
“见过。”
皇上说道：“汤若望居然说，我们脚下这个土地是圆的，真是太荒谬了！”
然后，他指着旁边的地球仪说道，“他们说，就像这个样子，真是太可笑了！自古以来，我们都知道‘天圆地方’嘛！”
卫明微微一笑，“皇上，这个事我们稍后再讨论。现在，我们回归正题，如何让大明的蕃王把土地交出来，还要让他们自食其力，不能成为大明的累赘。
我的意思就是把他们迁徙出去，让他们自己去发展。”
“卫爱卿，倒底如何做？”
卫明指着地图说道：“原则上，我们可以向北，向东，向西，向南四个方向进行人口迁徙。
但是，北方有北元和后金，且北方天气寒冷，不利于人类生活，故暂不考虑。这东边隔着大洋，也暂不考虑；这西边多山脉，通行不便，也暂不考虑。
所以，目前，我们迁徙的方向就是南边。”
说着，卫明指着地图上大明的南方，“皇上，这片区域就是我们大明划分的东西洋，我们的迁徙方向就是这片区域。
第一，这些区域已经有不少的大明百姓移居，他们远离故土，心系大明，他们肯定希望在政治上得到大明的支持。
反过来，我们以官方的身份主动迁徙过去，肯定会受到他们的欢迎，我们也可以保护我们大明的子民。
第二，这些地方水土肥沃，气候宜人，资源丰富，很适合人类生产生活。
第三，以前大明子民移居，是民间的自发行为，这次，我们迁徙是有组织的活动，我们的目的，就是要扩张版图，把这些地方都纳为大明的疆域。
这样一来，大明疆土扩大，都是皇上的丰功伟绩啊！”
皇上说道：“卫明啊，老祖宗在洪武二年编纂的《皇明祖训》中说了，将大明周边的一些国家列为‘不征之国’啊！我们不能恣意征讨啊！这些国家都属于大明的蕃属国，宗主国怎么能向蕃属国开战呢？”
卫明愣住了。
皇上不提倒罢，一提，他想起来了，好象朱元璋是说过这样的话。
不过，那时的时代背景不一样啊！
老朱能料到现在的世界发展吗？
他能知道大明差点亡了吗？
于是，他冷笑道：“皇上，说句托大的话，要不是我卫明辅助皇上，恐怕，现在京城已经易主了吧？这老祖宗的话还有存在的意义吗？大明都差点没了，皇上还在说宗主国和蕃属国，是不是很可笑呢？
这大明亡了，这些蕃属国还会效忠大明吗？就算效忠，也是效忠新朝吧？跟皇上有关系吗？
皇上把大明丢了，好意思下去见列祖列宗？现在，大明缓过劲来了，就忘了之前的痛了？
试想一下，要是皇上东征西掠，扩大疆域，强盛大明，有朝一日，见了列祖列宗，难道他们还斥责皇上不成？
皇上，你现在是一国之主，老祖宗的话，要是对大明有利，我们就遵守，要是对大明不利，我们就应该放弃，不能墨守成规，固步自封啊！
你想想啊，这些蕃王不解决，大明拖着这么沉重的负担，如何前行？
反过来，把蕃王们都迁徙去东西洋，甚至是东边的倭国，我们不但扩大了版图，还解决了土地问题，大明又可以延续下去。
皇上还用得着做选择吗？”
皇上沉默不语。
一旁的王承恩忍不住说道：“皇上，卫大人这番话说得极有道理啊！现在朝廷一年的收入都不够养活这些蕃王，更莫说大臣们的俸?和军饷。这样下去，就算李自成和后金不再攻掠，我们也撑不了多久的！
再说了，以微臣之见，这些蕃属国除了象征性的给大明纳点贡，大明实际上没有获得任何好处，背个虚名罢了！
还有，别的不说，这安南向来有二心，名义上是我们的属地，实际上，朝廷早就管不了了。
有句老话，非我族类，必有异心！皇上可不能为了面子，而对他们施以仁义啊！”
卫明说道：“皇上，我这么给你说吧，就算我们大明不扩张，不久的将来，东西洋都会成为别人的地盘，到时，我们再攻取，就更难了。”
“谁会占领这些地方？”
“皇上，你不知道这个世界在发生怎么样的变化啊！占领这些地方的就是这些传教士来自的国家！”
说着，卫明指向地图的最西面，“就是这里的英吉利王国，这里的葡萄牙和西班牙，也就是我们称之的‘佛郎机’，还有荷兰。这几个国家很快会成为世界上最强大的国家，现在，一些荷兰人已经开着舰船开始在西洋一些国家抢占地盘了！而英吉利人已经占领了印度的一些地方了！大明要是不动手，就晚了！”
皇上大吃一惊，“这几个国家这么小，他们怎么可能成为最强大的国家？”
“皇上，这件事，我三言两语说不清楚。你现在要明白的是，我们大明不动手，别人就会动手！所以，我们必须要动手，别再仁慈了！”
半晌，皇上说道：“那我们要迁徙的话，首选哪个地方？”
“安南！”
卫明说道，“安南现在名义上还是我们的属地，但是，如王大人所说，我们其实已经失去了控制权。所以，我们现在就要打着恢复控制的名义，把蕃王迁徙过去，让安南成为大明真正的行政区！”
“具体怎么做呢？”
卫明指着地图说道：“皇上，离安南最近的云南有没有蕃王？”
皇上说道：“云南没有蕃王，但是有一个比蕃王更有权势的黔国公！”
“黔国公？”
“对，黔国公沐英是太祖皇帝的养子，是大明朝的开国功臣，所以太祖皇帝封他为黔国公，镇守边陲云南。
从此，沐氏家族就一直世袭爵位，修了沐王府，镇守云南。这个沐家很厉害啊！整个云南成了他们沐家的天下，但是，他们声名在外，又不曾作奸犯科，朝廷也只能听之任之。”
“皇上，这可不行啊！”
卫明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朝廷可不能让任何一个蕃王或是公爵坐大啊！虽然名义上，云南是朝廷的领地，但事实上，却成了沐家的地盘，不管他们是否忠于朝廷，对朝廷来说，都是不利的。
朝廷的税收怎么办，兵员怎么办？朝廷有难时，他们沐家出过力吗？”
皇上，这云南离安南最近，那皇上不如以嘉奖为名，让沐家全部迁徙去安南，做安南王，不管他要带走多少人，都随他的便，只要把云南腾出来就好！
沐家去了安南，随他怎么折腾，但安南必须是大明的一个行政区域，行政区域承担的义务，沐家必须要承担！
如果沐家识相，倒好，要是不愿意去，借故推诿，那好，我们就兵发云南，直接把他推了！也算是杀鸡儆猴！”
“这样好吗？”
“皇上要是觉得出师无名，那行，我们就派锦衣卫，潜入云南，把龙袍印章什么的，带过去几件，扔进他沐王府，然后说他企图谋反，这样就有借口了吧？”
皇上咧了一下嘴，我去，这卫明够狠啊！
“皇上，迁徙之事必须要进行，这是保住大明的根本！一旦开了头，后面的事就好办了！
皇上，你也不必担心什么，我们给沐家三个月时间，应该足够了。反正这期间，我们派出锦衣卫，严密监视沐家的一举一动！”
皇上看向王承恩。
王承恩说道：“皇上，卫大人是为大明着想，皇权之内可容不下强蕃啊！”
皇上在屋子里踱了几步，终于下定决心。
“行吧，明天早朝我就宣布这件事。”
“皇上明鉴！”
皇上有一种上贼船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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