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赎罪
婴儿大小的蚁王并没有动怒，他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笑。
“哦？是么？”
蚁王伸出小手，缓缓爬了起来。他身上满是鲜血，头上还冒着淡淡的绿光，来到最近的蚁兵身边，蚁王竟露出诡异的笑容。
“吧唧吧唧……”
细细碎碎的咀嚼声音响起，肉沫和黑血缓缓顺着蚁王的嘴角流了下来。
“不好吃……但充满了力量……”
蚁王抬手擦了一下嘴角，冷冷盯着寇鲁多，“你可以逃了，等吾吃完这些，你就会明白背叛的下场！”
随着进食，蚁王的身躯开始不断变大，有了恢复的势头。
寇鲁多笑了起来，丝毫没有逃跑的意思。
“蚁王，他们来了。”
蚁王回头张望，入眼一片荒芜，哪里有人的影子？
“你……”
话还没说完，蚁王突然一头栽倒，他隐隐感受体内似乎进入了某种东西。
尽管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蚁王的心中已开始战栗，像是老鼠遇见猫一般，从灵魂上惊恐！
［寇鲁多，干的不错。］
铁线虫飘到寇鲁多头上，蔷薇的剧毒竟对铁线虫毫无作用。
关键时刻，铁线虫带着副体顺利赶到，副体更是直接钻进了蚁王体内！
［这家伙就是蚁王？］
［真不可思议，重伤之躯居然还有如此能量！这简直是完美的造物！］
铁线虫绕着蚁王的身体盘旋，认真观察，若不是副体已经钻进了蚁王体内，铁线虫恨不得自己钻进去。
“你是谁？！滚出吾的身体！”
重伤的蚁王压制住心头的恐惧，维持着他身为王的骄傲。可是没有人回答。
看不见的敌人更为可怕！
慢慢地，蚁王感觉到身体似乎已不受掌控，在肉体与精神的双重压力下，蚁王居然觉醒了血脉中的记忆！
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名词，浮现在他的脑海！
“娲之一族的发形蛇！”
“不！不！”
“这么古老的一族不是应该覆灭了么！”
“不！我不甘！我不甘！”
蚁王大声嘶吼，语气充满恐惧。先祖的记忆告诉他，发形蛇是另外一个大陆的无上存在！
“既然逃不过，你也别想操控吾！”蚁王用尽全力怒吼一声，然后没了动静。
半晌，蚁王突然动了一下。
“意识消散了，只剩下一具躯壳，最后时刻他将自己的意识抹去了，算是自裁吧。”蚁王嘴巴一张一合，平静道。
很显然，副体已经成功操控了蚁王。
［发形蛇，娲之一族？］
铁线虫陷入了沉默，蚁王最后的留言深深刺激到它。
［我似乎忘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
——————
蚁国王宫废墟，
众人走后，路漫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施展「四次元公寓」，抱出小麦。
他复刻出来的念气已经变得微弱，被暂时改造的穴道即将恢复原状，到时候，路漫也就不能再施展「四次元公寓」。
若不把小麦提前放出来，届时无法释放能力，路漫也不确定女孩的下场如何。
小麦依然在沉睡，不过她的表情看上去不再痛苦。
路漫顺手将被切割的凯特头颅也拿了出来，「开窗者」切割的物体最后都会落进那片空间，毕竟「开窗者」是截取了「四次元公寓」的一部分。
凯特的身体还在王宫废墟里面，为了找到他的遗体，路漫开始清理废墟。
然而遗体还没找到，倒是先找到了一个向下的入口。
“这是地下室？”路漫有些意外，“或许这里会有前任国王搜刮来的财富？”
“用四次元公寓全部搬走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打定主意，路漫决定探索地下室，他需要抓紧时间，因为能释放四次元公寓的时间不多了。
整个地下室的墙面都是由白玉铺成，地面则是用黄金打造。在地面上放着数不过来的圆木桶，每个木桶上都有显眼的编号。
每个墙角上都安放着一个烛台，蜡烛上那摇摆不定的火苗有些昏暗，但也很配这里的环境，看起来非常协调。
烛光经过白玉与黄金的反射，照亮了整个空间，那种橘黄色的暖色让地下室没有过于压抑的气氛，反而给人一股温暖的感觉。
“你是谁？人类么？”
突然传来的声音把路漫吓了一跳，他抬头望去，在木桶尽头有一张小床。
因为小床同样也是木制品，在一排排木架酒桶中，并不起眼。
“你是谁？”路漫反问道。
“咳咳……我是艾姆。”
声音很平和，但中气不足，似乎有些虚弱。
走到尽头，终于看清艾姆的样子，路漫冷不丁后退一步。
床上躺着一个大头婴儿一般的东西，他的脸与常人无异，但是身体小得可以忽略不计！
这不是让路漫吃惊的地方，最让人惊讶的是，这个婴儿和蚁王长得一模一样！
“抱歉，吓到你了……”艾姆笑了笑。“你好，我一直很想和人类聊聊天。”
“你是蚁王？”路漫问道。
“不不不，蚁王是我哥哥，他叫梅路。”
“梅路艾姆……”路漫喃喃道：“原来变成了这样……”
听到路漫的低喃，艾姆显得有些惊讶，他反问道：“你也知道梅路艾姆的意思？”
没等路漫回答，艾姆面带笑意自顾自道：“梅路艾姆的意思是照亮一切的光芒……我很喜欢艾姆的寓意：光芒。”
“你看，这里的光就特别的温暖。光，能给人带来希望，带来力量！”艾姆侧过头，盯着烛台。
至始至终，艾姆没有问路漫是怎么进来的，也没有问外界发生了什么。
他和路漫聊了很多，都是关于外界的逸闻趣事。
“哈哈哈哈哈，原来人类社会比我想象中的还有趣呢……咳咳……”
艾姆始终微笑着，不知不觉红了眼眶。
“路漫，谢谢你，陪我聊了这么久。”艾姆突然抬起头，坚定道：“动手吧，杀了我！”
“哥哥没有回来，他所谓的大事可能是战争，我们已经和人类交手了吧？”
“对不起……这不是我们的本意……”
“杀了我吧……我愿意代替哥哥赎罪……”
外界的动静很大，宫殿倒塌的巨响，艾姆在地下室也能感知到。
艾姆异常聪慧，结合哥哥临走时留下的话语，他瞬间将事情猜得七七八八，基本与外界发生的一切相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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