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屋子里，关门声，打破了沉闷的气氛。
“爸。”
顾佳佳率先开口。
“爸，妈……于海云今天做的事，你知道了吗？”
不想让顾江怀疑她，顾佳佳学着原主的性子，率先和顾江告状。
原主是一个实打实的，仗爹欺人的笨蛋美人。从小到大，她只要遇到麻烦，必保会去找顾江告状。
就因为原主有事直接说，还特别会撒娇，特别会哭，顾江才会不知不觉，总是关注她，而忽略乖巧懂事的顾安。
果然顾佳佳这委屈巴巴的告状，顾江接受良好。
顾佳佳从小到大都依赖他，他没怀疑眼前的闺女换了芯子。
顾江点头，温和的拍了拍顾佳佳的头，给顾佳佳递了一张纸巾。
“佳佳，别哭，一切有爸爸呢。”
小张是在于海云被打，他帮不上忙的时候，跑出去叫顾江了，所以后边从于海云兜里发现安眠药的事，他不知道，也就没和顾江说。
不过，顾江不知道不要紧，顾佳佳可以从头和他说。
“爸，这是从于海云身上找到的安眠药。她就是用这个迷倒了我，然后把我和宋志诚安排在一张床上，找人来捉奸的。”
“要不是含安眠药的水，我喝的少，在她回来之前就醒了过来，今天她肯定就得逞了！”
“爸，我害怕。”
顾佳佳说着，把安眠药放到一边，扑倒顾江怀里哇哇大哭。
这次顾佳佳哭的很实在，不追求啥美感，纯粹是小孩子一样的哇哇大哭。
顾佳佳这样，很符合原主在顾江心中的印象。他心疼的拍着顾佳佳的后背。安慰她，让她别怕，一切有他在呢。
顾江对着顾佳佳是铁汉柔情的那一点温柔，对于海云可就不是了。
被他那双历经风雨，看淡生死的眼睛，无情的注视着。于海云呼吸都很困难。
这种时候，于海云一点不敢狡辩。把顾佳佳供出来，显然也是一个很蠢很蠢的决定，所以于海云认命的背了所有的锅。
“是我干的。我也不是真想他们怎么样，我只是受够了天天伺候她这个大小姐，想让她从这个家里离开而已。”
第一句话说出来，后边的就简单多了。
“顾江，你看见我脸上，身上的伤了吧？在整个军区家属院，就算我是你的合法妻子，也没有一个人看得起我。在她们心里，我永远是你家的小保姆，是你找来照顾顾佳佳的老妈子。”
“以前我没的选，我身体不好不能生，所以我认命。尤其刚进顾家门的时候，我处处顺着顾佳佳，就怕她不高兴，和你告状，让你讨厌我。”
“可现在不是了，我嫁进来十年了。吃了十年的药，我的身体好了。大夫说我可以怀了。我高兴，可我也害怕。因为我知道，只要有她在，我的孩子就永远也不能出生。所以，我动手了。”
“我想你放弃她。我想要一个我自己的孩子。我承认我自私，我没你高尚，我就是心疼你。老顾，你从来不欠顾佳佳什么。”
“老顾，我不想你以后老了没人送终。我也不想别人提到你，总是佩服的同时，又笑话你傻。我想你养一个亲生的孩子。我不想等我们老了，走不动了，再来后悔。”
于海云这话是真心话。
她看不惯顾佳佳，想把顾佳佳从顾家赶走，却也是真的真心实意的在为顾江考虑。
虽然她的小心思不少，生孩子主要也是她想。但不否认，这里边掺杂了几分她对顾江的真心。
顾江阅人无数，当然能看出来于海云没有说谎。正因为看懂了于海云的几分真心，顾江难得沉默。
顾江知道于海云不懂他，他也没要求她有什么大出息。他就想于海云安安静静的，把他的家照顾好就可以。他可以不在意于海云的小算计，但孩子真的不行。
经过了冯青和顾安的事情，顾江就知道，他永远做不到不偏心。对顾佳佳他永远愧疚。他欠顾佳佳一个好父亲，一个完整的家庭，所以他必须还。
“小云，我……”
“爸，你先别说。先听我说。”
顾佳佳知道顾江要说什么，所以她打断了他的话。
“于海云，我想问你，你为什么断定我不会接受你的孩子，要来害我？我知道爸爸这些年为我付出了多少，我也不是不知好歹，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我不会容不下弟弟妹妹，你凭什么问都不问我，就否定我？”
“问你？”于海云冷笑。
“你连顾安都容不下，又怎么能容得下我的孩子？”
“谁说我容不下顾安了？”
顾佳佳很生气，于海云更生气。
“这还用谁说嘛？大院里谁不知道？你小小年纪就心思诡异，为了争夺老顾的宠爱，处处针对顾安，陷害顾安。你敢说，你小时候没有故意争宠，让老顾冷落顾安？”
于海云说的很不屑，一副看透了顾佳佳，不想和她废话的模样。
顾佳佳心累一瞬。这原主还真是坑死她不偿命。
“是，我承认，这事我干过。”
大家没想到顾佳佳会这么说。于海云一副早知如此的嚣张模样，顾安一副原来如此的恍然模样，顾江一副怎么如此的不信模样。
屋里的几个人，就宋志诚还算正常，没啥表情。当然，他也可能是后悔留在这里听这些辛秘，不知该如何反应。
顾佳佳敢这么说，就不会让自己翻车。于是，等众人消化了这一个重磅消息后，她继续道：
“当年，我清楚的知道，我能依靠的人只有爸爸。所以我特粘他。我和顾安就差一个月，她有爸爸妈妈疼。我却没人要。我害怕，我也羡慕。所以，我小时候会故意去争宠。”
“我知道爸爸和冯姨一样喜欢我和顾安，但我想要偏爱。我不想再成为一个多余的，随时被抛弃的丫头片子。我想成为爸爸最喜欢的孩子。”
“我当初粘着爸爸，不让爸爸和顾安独处，是想要爸爸多关注我，害怕他忘了我，不喜欢我。毕竟，我我捡来的，顾安是亲生的。我没想到，我的做法，是在伤害顾安。”
“当年，因为爸爸更喜欢我，冯姨为了补偿就越来越偏爱顾安。爸爸工作忙，基本上是冯姨在带我和顾安。我感觉到冯姨越来越不喜欢我之后，我就更加的粘着爸爸。因为我害怕。”
“连我的亲生母亲都能不要我，冯姨不要也很正常。但我一个人又活不下去。所以那时候我死命的扒着爸爸。因为我知道，他会宠着我。”
“但顾安，我发誓，我当时真的不是要故意针对你。我只是太害怕被抛弃了。事到如今，对错不论，顾安我确实欠你一句道歉。”
“顾安我今天找你来，就是要道歉的。对不起。小时候是我不懂事，伤害你了，真的很对不起。”
“顾安，我不奢求你原谅我。以后我也不会再打扰你。但顾安，我希望你不要怪爸爸。爸爸他真的爱你。”
“这么多年，他真的很想你。这些年，爸爸买东西都是双份的。你的那一份，冯姨不要，爸爸也一直给你留着。”
“顾安，我希望你能给爸爸一个机会，让他爱你。还有，也谢谢你小时候那么的包容我，照顾我。谢谢你曾经对我的好。我为我曾经做过的事，深深抱歉。顾安，真的对不起。”
顾佳佳的道歉太突然，也太郑重。吓了顾安一跳。她手足无措的拉起顾佳佳。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说原谅？好像不太能。说没关系，好像也不太行。但要说恨，也不至于。
顾安觉得她今是脑子不清楚，才会来顾家。过去的都过去了，她还纠结那些干什么？顾家好坏与她何干？她今天就是多余来。
顾安不说话，顾江却很心疼这样敏感的顾佳佳。
他这个父亲当的确实不称职。这么多年，他也没有给顾佳佳足够的安全感。
“佳佳，你不用道歉，该道歉也是爸爸道歉。”
顾江把顾佳佳拉到他身后，代替她位置，和顾安致歉。
“安安，小时候的事，佳佳还小，不懂事，我这个大人，却是什么都懂的。那时候，我老觉得你是我闺女，就没吃亏。所以，我自己照顾佳佳的时候，我还要求你也照顾她，让着她。”
“那时候你妈和我说，这样对你不公平的时候，我没听。那时候我也没觉得我对不起你。我觉得我生养了你，给了你衣食无忧的生活，这就够了。”
“可是，后来你和佳佳同时病了，我却选择先救佳佳，让你生命垂危……安安，这件事，爸爸永远对不起你。也是那时候，我才发现我真的错的离谱。”
“我想过等你好了之后，我一定改，一定不再偏心。可是，你妈不给我机会了。”
“这么多年，我也没脸去找你。你妈说的也对，我确实只想着自己，没考虑过你们。当年的事，错都在我。”
“安安，是爸爸对不起你，让你小时候受委屈了。爸爸也不奢求你原谅我。爸爸能做的就是给你当一辈子的后盾。安安，你有困难可以来找我，爸爸肯定帮你。”
“爸，错的是我。您别这样。”
顾佳佳看着站在她身前，替她弯腰的男人，心里不好受。
顾安看着给她道歉的顾佳佳父女俩，心里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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