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chapter5
唐闯眼底有笑意闪过，“我相信姐姐，其实我就是开个玩笑，这几句话算不了什么，我以前也收到过……说实话，有很多比这还要……每次看到的时候我都觉得被人盯上了，随时清白不保。”
虞烟：“这就是所谓的男孩子在外面也要好好保护自己的吗？”
“哈哈，但是我觉得其实有些车迷还挺可爱的，就像姐姐说的一样，这是表达淳朴爱意的方式。”
“叫我虞烟就好。”虞烟低着头修剪枝叶，垂着眼睫，声线轻缓悦耳，“你虽然和小承是朋友，但比他大一岁，也比他懂事，不用叫我姐姐。”
唐闯盯着她看了几秒才说了声好，“直接叫名字不好，我以后叫你烟烟姐，可以吗？”
“可以啊。”虞烟边忙边问他：“f1的车手里面是不是你年纪最小？”
“之前是，不过最近有个车队有比我还新的新人上场了，我也只能算个第二吧。”
“比你还小？不会刚到18岁吧。”
“还真是刚满18，听说还是fauvis/m车队1号车手江驯亲自培养的。之前比赛碰见过一次，驾驶风格和江驯挺像的，未来说不定是我最大的对手哦。”
虞烟对他说的车队和人完全是陌生的，但后面的话听懂了，鼓励道：“你也不差啊，我上次看到你比赛了，很厉害。”
唐闯那张帅气阳光的脸，笑起来时灿烂无比，“烟烟姐，下个星期我还有场比赛，你能来看吗？”
“下个星期？”
“对啊，在西沪的5号格西弯赛道。”
“我得看看到时候有没有空，如果有空的话，我会去的。”
“好，到时候我一定会好好努力的。”唐闯嗯嗯点头，凑过来帮虞烟把旁边剪掉的花枝收拾好，“一定要拿奖。”
他的靠近带着独属于少年的炙热明朗，围在虞烟身边搬完花又兴致勃勃说着话，像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活力，明媚如骄阳。
虞烟似乎也被感染，连周围时间的悄然流逝都没发现。
刚才定的早餐外卖送到时，花店后面的露天阳台上虞烟还在和旁边靠的少年聊天。
他白色球服紧贴在身上，露出的手臂肌肉结实有力，说到兴时，少年眼神激动明亮，满是意气风发。
“f1的速度是世界顶尖的，没有男生会不喜欢这种带感速度，尤其是赛场上引擎和引擎、车与车、轮对轮之间的较量缠斗，都是很精彩的……”
“还有车队之间最精彩的策略对抗，有时候比赛道还有意思。”
说到一半，唐闯看向虞烟，“烟烟姐，你是不是不太听得懂？对不起啊，我说起赛车就有点控制不住……”
虞烟摇头，“继续说，我挺想听你的经历，还有你口中那些精彩又刺激的比赛和缠斗。”
她尾音勾着笑意，温柔眯起的眼眸里也带着几分向往和好奇，阳台的阳光照得她皮肤有些发白，特别是波浪卷发下的脖颈，纤细白皙。
之前第一次见虞烟，她用木簪挽着长发，浅粉色的旗袍像是浪漫玫瑰和粉色少女的结合，目光触及就移不开。
唐闯盯着她，视线隐隐变得有些暗，“好啊。”
虞烟见店里的人把早餐提了进来，放下手里的花说：“先去吃早餐吧。”
花店里的员工加上虞烟和唐闯共六个人，都围在一桌分着早餐。
虞烟点了很多，但自己吃的很少，其他的全都放在了唐闯面前。
唐闯看起来是真饿了，也没客气，直接把虞烟给他放的早餐吃了个干净，边吃边夸，“好吃！烟烟姐，这家店叫什么？未来一个月我的早餐都是这家店了。”
“正宗云江小笼包。”
“云江的包子店？开到西沪来了？”
“连锁的吧。”
“之前去云江比赛的时候，我听过云江小笼包的名声。”
“看来还挺出名的。”
唐闯惬意地往沙发上一靠：“没错，但比起西沪的美食来说，还差那么一点点，飙车的几个地方也不够刺激，跑来跑去也就那么点东西。”
虞烟喝水的动作顿了一下，问：“你经常在外面的路上飙车吗？”
尽管她对f1赛车了解不多，但是飙车这个词之前在虞博承嘴里听过不少次。
说多了虞烟多少也能记住不少。
尤其是之前一次比赛飙车，虞博承开着超跑乱来，出了车祸脑袋上缝了十几针，还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
从那以后，在外面飙车这件事情，家里是对虞博承明令禁止的。
西沪不比其他地方，飙车不是简单的飙车。
没有哪场是不玩赌和命的，玩得也比其他地方大，缺胳膊少腿的事情也经常发生。
唐闯看起来似乎不是这路人，表情从头到尾就没变过：“车队里的飙车嘛，我也不怎么经常去，偶尔去几次。”
虞烟若有所思地点头。起身收拾：“也需要小心注意安全。”
唐闯却按住她手上要收拾桌子的动作：“其实也算不上什么飙车，就是几个车队的人互相玩玩而已，我和他们关系好着呢，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大问题，不用担心，烟烟姐。”
虞烟手指不小心擦过他的手背，僵了半秒，“……好。”
唐闯脸上绽开了笑：“我来收拾吧，就当谢谢请的这顿早餐了。”
虞烟点了下头，又看他吃了两个包子，就拿着账本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回头朝唐闯说：“唐闯，我写那封信的事情，麻烦你别和小承说。”
其他人知道就算了，一旦被那小子知道就等于人尽皆知了。
“……好。”唐闯反应了两秒才想起来她说的这事，“放心，我就当没发生过，绝对守口如瓶！”
“谢谢。”
“烟烟姐，和我客气什么。”唐闯咬了口包子，不知道又想起来什么，有些窘迫地看了眼虞烟，“那个，我……”
“怎么了？”
“我好像赶不回学校上课了，只能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写了交上去。”
虞烟细眉头轻扬了下，眸中溢出点点笑意：“不是说去不去都可以吗？”
之前总觉得唐闯身上有种超越同龄人成熟的感觉，现在终于在他身上发现点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叛逆了。
明明就是逃课不想去学校，偏偏要拐着弯找借口。
“借你张桌子？”虞烟问。
唐闯立即乖巧地点点头，“我会很安静，绝不打扰烟烟姐工作。”
“没事，外面听不到。”虞烟给他把桌子收拾出来，找了个光线好的位置，“你就在这里写，如果觉得阳光太刺眼了就去里面的房间，我就在外面，有什么事都可以叫我。”
唐闯说好：“我有不懂的可以问烟烟姐吗？”
“物理题吗？”虞烟笑：“我有点无能为力。”
一半的物理题她能解答，但唐闯明显问的问题不一般。
这事可不能轻易答应。
唐闯略微有些失望：“好吧。”
见他抽出笔记本开始做题后，虞烟又在原地看了会儿他手里的题目，觉得确实有难度后，摇摇头笑着去沈笑笑核对账单了。
题目其实说难其实不难，她相信唐闯有解答的能力。
在外面盯着电脑的沈笑笑见她来了，忍不住伸着脖子往她身后看，边看边问：“小帅哥呢？”
虞烟按着她的肩膀：“在后面学习。”
“学习？哇，三好学生啊！”
“他在学习，就别打什么坏主意了哦。”虞烟提醒，抽过她手里的账单看了起来，“等会跟我去巡店。”
西沪有十多家连锁的花店，都是她开的。
工作这两年来，她需要独自学习很多东西，并不清闲，特别是虞博承年纪还小，公司那边的事情她也会去学习。
所以在其他店也设立了工作室，一个月会去看一次。
“行行行，等你看完我们就走。”
虞烟把账和货都清点好后，抬头见阳台上少年奋笔疾书的背影，目光柔和。
唐闯真的很让人放心。
尽管她和唐闯才见过几面，但这种感觉是油然而生的。
虞烟没过去打扰唐闯，不一会儿就带着沈笑笑出门了。
巡店的过程中遇到了点问题，她处理起来花费了不少时间，但还算没出什么大岔子。
等到她和沈笑笑回来的时候，将近下午六点。
这个时间点唐闯应该早就走了。
抱着这个想法，虞烟准备去店里收拾一下离开，却没想到看到了依旧待在阳台上的一道身影。
她隔着玻璃窗远远看，少年趴在露天阳台的窗台上睡得正香，金发散落在桌面，在夕阳的照射下泛着金光。
阳台外的落日孤影让他的背影显得有些不合时宜的落魄。
轻声推开了阳台的门，虞烟的指尖划过洒在桌上的暖光，最后停在少年手边的笔记本上。
周围桌上散落的几本书籍，笔记本上密密麻麻写满了物理公式和做题步骤。
她原本没想仔细看，无意在一堆公式里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后面还跟着一句话。
虞烟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后面写了什么，唐闯似乎察觉到什么，悠悠转醒。
一双澄澈带着几分迷茫恍惚的眼睛望着她。
虞烟立即收回视线，又往后退了几步，问：“怎么在这里睡着了？会感冒的。”
大地回春，但温度并不高，这样坐在露台上睡觉，会着凉的。
唐闯把自己手里的笔记本合上，“我竟然睡过去了……几点了啊？”
“快六点了。”
他显然有点意外，连忙解释道：“这里的光线和阳光都太舒服了，我写着写着就睡过去了……”
说着又急忙站起来收拾自己的东西，“是不是打扰烟烟姐下班了？我这就走。”
虞烟把手里早就收拾好的书本递给他，“没打扰我，就是怕你会感冒，要睡也要盖着毯子睡。”
唐闯连连点头，完全不敢反驳：“其实我以前比赛也经常在赛道旁边睡，有时候却是会感冒，所以对不起啦，以后我会注意的。”
少年站了起来，比虞烟高了半个脑袋的身高站在她面前就能把背后的夕阳挡个干净。
他背着包往前走了一步，低着头朝虞烟笑：“那我就先走了……今天多谢烟烟姐照顾。”
少年转身离开，退场时仿佛周围的光都黯淡了几分，虞烟想到刚才笔记本上的字，心头一跳，脱口而出：“唐闯。”
身后的人脚步一顿，“怎么了？”
“……路上小心。”虞烟犹豫了下，错过了问出口的最佳时机。
“好，谢谢烟烟姐关心。”
虞烟难得有兴致打趣一句：“小承在的时候你可没这么客气，今天十句话里面九句话都在道谢。”
之前在赛车场第一次见唐闯，她可是记得清楚，唐闯在摄像机面前可是很伶牙俐齿的。
怎么到她眼跟前来，就全是客气的谢谢？
“我……”唐闯眼神闪躲，“我不太会和女孩子相处，但是我挺想和烟烟姐当朋友的……所以，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相处。”
“没和女孩子相处过？以前不是还收到过不少信吗？”
唐闯耳根有点泛红，低着头说：“那些都是纸上谈兵，现实里我还是第一次和女孩子一起待这么久。”
他红着脸含蓄说出自己内心想法的模样，还有目光小心翼翼擦过自己的眼睛时，竟然把虞烟看的有些愣怔。
“其实保持平常心就好了，怕我会吃了你，还是怎么呢？”
她明明从来没凶过唐闯，难不成是虞博承以前在唐闯面前说了点什么？
虞烟觉得可能性也不大。
虞博承应该不会乱说话。
“还是……你觉得我们之间有代沟？”虞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唐闯立即摇头：“没有，要是真的有的话，我哪还能和姐姐聊这么久。”
虞烟却没听进去。似乎还在想这个问题。
“我还得多看点年轻人看的东西，了解一下你们的生活。”
唐闯顿时哭笑不得：“烟烟姐，你别把自己说得不是年轻人，你只不过比我大三岁而已……”
“三岁？”虞烟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一本正经道：“的确，三岁一代沟。”
唐闯立即大笑出声，好半天都没缓过来。
他怎么也没想到，虞烟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虞烟看着他的笑容，轻声说了句：“以后别紧张了。”
闻言，唐闯脸上的笑收敛了几分，但很认真地问：“烟烟姐是在故意逗我开心吗？”
出生在富贵世家的大小姐，见多听过得远比他多了去了，怎么会轻易被所谓的代沟阻隔。
“并不是，我说的都是真的，但就是想让你别那么小心翼翼，既然想和我做朋友，朋友之间哪有这种相处方式的？”虞烟说，“以后有时间常来这边玩呀，特别是你老说喜欢这里，以后来这边学习也不是不可以，反正店里安静。”
少年柔软的金发有些凌乱地耸拉着，听到她的话后，眼眸快速闪动了几下，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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