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戏弄
“大哥，要是被别人发现我们干这事，会不会被抓起来啊？”
河流中，一个模样十八九岁，身穿长筒橡胶靴，挎着背篓的男生惴惴不安的说。
而他身边站一个成年男子，个头略矮，背上背了一个塑料箱子，左右手各持一根竹竿，左边是网兜，右边则是铁丝与电线，这一副架势显然是来电鱼的。而两个人头上都绑了电灯。
张黎军瞧了眼胆子小的弟弟，低声说道:
“都说了让你莫出声，等会把鱼和石蛙都吓跑了。还有，等会打完鱼，回去到孔雀窝的时候，你去掏孔雀蛋，记住，动静别太大，抓到只小孔雀也不错。”
“可我们现在做的事是违法的啊。”男生说到。
张黎军没好气瞪了弟弟一眼:
“我现在做这个不是为了你吗？你这些年学费生活费都是我出的，家里妈妈的医药费也要我出，不赚钱怎么办？日子怎么过？喝西北风再说都是天生地养的扁毛畜生，哪个抓不得
你是不知道这野鱼和石蛙在外面的酒店几多值钱，更不要说那个老外愿意花大价钱让我们弄只孔雀，那可都是白花花的人民币啊！有了钱你的学费，生活费都有着落了。”
“可……可毕竟违法。”
“哼!”张黎军冷哼一声，说:“张黎明啊，你不说我不说，哪个知道我们违法了嘛!反正等下游的水电站建好，以后这里就是湖了，动物留着有什么用。”
似乎是少年依旧在犹豫，哥哥吓唬着说了句:“你实在要走，现在就自己一个人回去吧，不过我可不能保证，到时候这乌漆嘛黑的林子里会钻出什么奇怪的野兽把你叼走。”
这一吓，男生也不敢一个人返回，只好亦步亦趋的跟着。
正在睡梦中的李辞辛被灯光晃醒了，
诶？天这么快亮了吗？
他透过遮掩的草堆往外一瞧，瞬间清醒了过来，居然是两个成年男人。
看这架势，这是在电鱼？居然跑到原始森林里来电鱼，还真是不怕死。
不过很快，两个人就走到了离李辞辛最近的河段，离他藏身的地方就七八米，，其中一个人打着哈哈，从水里捞出来一只翻着白肚皮的大蛙类。
借助灯光，李辞辛发现原来是只石蛙，这样电下去，估计这条小支流的鱼类和两栖类都得遭受灭顶之灾。
网上有人总结，最让人讨厌的三种捕鱼方式，就是下毒、用电以及绝户网。这三种不仅是效率高，最重要的是造成的物种及环境破坏是相当恐怖的。
小溪流的生态本来就脆弱，这一下去，不知道多少时间才能恢复过来，甚至可能直接导致物种的灭绝。因为很多特有的物种就可能存活在一条小溪流中，对生物多样性的打击堪称灭顶之灾。
这地方属于凤凰河的上游，是未开发的原始森林，危机四伏，这大半夜也敢来这里电鱼，真是想钱想疯了。
不过现在自己还不能暴露，等两个人继续往上游走去，李辞辛从洞里爬出来，站在沙子上看着两个人的背影，心想还是把他们吓走吧。
扑腾两下翅膀，身长六米的巨大孔雀就飞上了河岸，一头扎进了林子里。
两个人还没有走远，李辞辛站在暗处居高临下的看着，心生一计。巨大的爪子将脚边的石头狠狠一踢，小石头如同导弹般冲向男人手里的电鱼竿。
哐当一声，可惜没砸着。河中的两人将头转向李辞辛这边，同时也把头顶的灯光带了过来。
还在李辞辛躲的快，一下子就退回到了茂密的植被中。只给两个人留下一堆莫名晃动的叶子。
张黎明后退两步，差点滑倒，凑到哥哥身边问:
“哥…………那是什么东西？”
哥哥张黎军也被吓到了，吞了口唾沫，从腰间掏出随身携带的柴刀，冲李辞辛躲藏的方位喊到:
“谁？是谁？别吓唬老子，快出来。”
见没有发生什么异变，两人便全神贯注的注视着这里，甚至都忽视了其他方位的危险。
就在这时，早已经换了一个地方的李辞辛注意到，两人背后的河岸上出现了一个身影，正悄悄地踩着岩石下来。
借助月光仔细一看，李辞辛都吓到了，对面河岸正悄悄逼近二人的是一只亚洲黑熊。
胸口上月牙弯的白斑在月光下清晰可见。
因为之前两个人的注意力被李辞辛完全吸引了，根本没有意识到背后有只致命的动物在悄然靠近。
亚洲黑熊特别喜欢白天躲起来睡觉，躲避酷热，晚上出来觅食。
熊科作为陆地食肉目最强者，视力几乎都不太行，更依赖嗅觉和听觉捕食。所以白天晚上什么的对于熊科家族来说，就没什么区别了。一般是气候怎么舒服怎么来捕食。
亚洲黑熊是熊科里中下等的体型，一般能有两三百斤。它们通常胆子小，远远地听到人声就跑了，刚刚两个人弄出这么大的动静，这只黑熊居然还往这边来了。估计今天是不能善了。
虽然说亚洲黑熊胆子小，但自然界往往胆子小的动物是最容易神经质的，一见谁都想害它一样，也就是俗称的被害妄想症，反而极容易发起攻击。列如天竺国北部喜马拉雅山脉附近，91年到92年间就发生了二十起黑熊袭击人的事件。
李辞辛担心两个男人来不及跑，被熊在深山老林里攻击，估计是没有活路了。
他故技重施，踢出一块石头到他们后面，提醒了两个人。
两人的目光随着石块一回头，强烈的灯光让黑熊定在原地，两个男的此时已经双腿发软了。平时看的熊都是在电视上，现在看见一头活生生地，三百多斤的猛兽，就在离自己十米左右的地方。那种恐惧，实在是难以言表。
张黎军刚想拔腿就跑，胳膊却被弟弟死死拽住。
“你干什么？！！”张黎军低声呵斥到。
“哥……哥别跑，我在书上看到过，碰到熊千万不能跑。人是跑不过熊的……我们两个人还有武器，先别动。盯着它，气势不能输。”
自家弟弟说这句话的时候莫名的冷静，可张黎军却知道，自己这个文文弱弱的弟弟也是在故作镇定，他压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都是抖得。不过……他是大学生，听他的!
两人一熊就这样对视了十几秒，空气都仿佛粘稠了起来。
这时，黑熊动了，张黎军低声道:
“弟弟，等会这熊瞎子要是咬人，我给挡着，你可一定要跑出去啊。”
“哥，能一起出去最好……如果不行，熊咬了谁，另一个就跑，死命地跑。”
黑熊走到了离两人五米的河里停了下来，也许是疑惑对方怎么不跑，又或是害怕这两个成年人。熊一直静静地观察着二人。
见黑熊在嗅着什么，张黎明灵机一动，从背篓离抓出一只电的晕乎乎的石蛙丢向了黑熊。黑熊没咬到，石蛙顺着水流飘走，黑熊一爪子捞了回来，放到嘴里吧唧吧唧吃了起来，两三口就吃完了。
看着亚洲黑熊意犹未尽的样子，张黎明又连续抓了几只石蛙丢过去。
目睹全过程的张黎军欲哭无泪，辛辛苦苦抓的东西啊，全作它熊嫁衣了。
渐渐地背篓也见底了，只好将装鱼的那个桶递了过去，等几分钟后，鱼被吃光了，黑熊依旧没有要离开的样子。
在长时间的精神紧绷下，张黎军受不了了，突然抄起手中的柴刀就向黑熊劈去，黑熊往后一躲，可惜肩背部还是挨了一下，剌出了一道长长口子。这下子黑熊彻底怒了。
它原本和往常一样，白天睡觉躲避热带的太阳，晚上到河边来打算碰碰运气，找点吃的。结果发现了两只奇怪的动物。黑熊从小到大都在丛林里长大，没见过这么奇怪的动物。
好奇心驱使它下来看看，结果又得了一顿好吃的，吃饱喝足的它本来打算回去继续睡觉养膘。突然就被这怪东西的长“爪子”伤了，可把熊给气坏了。
眼看熊就要攻击人了，站在对岸林子里看了一会的李辞辛动了。
如果还不阻止，这两个人就得被撕碎。就算有一个人活着出去，这头杀人的熊也大概率会被相关部门击毙。
几块石头迅速打在了熊的身上。减缓了它的攻击动作。两个成年男子的速度也不差，他们跑到浅处奔着来时的下游跑去。
就在熊想继续追，又几颗石头砸在它身上，生疼生疼的。熊彻底疯狂了，不断地朝着对岸吼叫，连两个人都不追了。
李辞辛没有出面，一直躲在暗处踢石头。黑熊也不傻，开始小跑到这边，想爬上河岸到林子里来。
眼看着黑熊快爬上来了，李辞辛想了想，还是不要与它起冲突的好，虽然自己经过基因改造，伤到这个熊也不好。
这样想着，李辞辛冲出林子，翅膀一扇，从这头几秒钟飞到了对岸。
黑熊傻了，它噗嗤噗嗤的喘着粗气，辛辛苦苦爬到上面，结果对手一下子就飞到了对岸。
气急败坏之下，黑熊开始了往返跑。结果没两个来回就累瘫在河岸边。休息了一会，垂头丧气的离开了。
李辞辛看着灰头土脸离开的黑熊，捡到了黑心掉落的毛发和血液，让系统采集了基因。重新找到洞穴，开始休息起来。
他不知道的是，刚刚跑掉的两个人疑惑黑熊为什么不追了，就回头看见一只巨鸟在来回戏弄黑熊。
月光之下，那只鸟的羽毛反射着金属光泽，看身形明明就是一只孔雀。可太大了，比他们所见的孔雀大了太多。
一时间想到突然出现的石子，以及从小到大听到的老人家口口相传的故事。张黎军说到:
“弟……弟，我们……刚刚不会是碰到凤凰神显灵了吧？”
张黎明正跑得气喘吁吁，也没有多想，自然界稀奇古怪的动物多了去了，如果能借此机会让自己哥哥不再进山，说是什么显灵也没事，于是他撑着腰、喘着粗气说。
“也……许……真是凤凰显灵，以后你还是不要来这里头了，免得命都丢了。我们快回去吧，等会又有东西出来了怎么办。快走吧！”
“好好好。快走。”
这一晚，李辞辛睡得很香，早晨，迎着朝阳抖了抖漂亮的羽毛，在河边翻了些螃蟹和小鱼，吃饱喝足后，开始朝下游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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