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封尸绝脉(三)
这样的一个情况让这里的村民终于有点懆动了,都还是隐隐约约感到了哪里有点不对劲,只是谁也不知道这其中哪里出了问题,人们即便都是猜测纷纭,议论不休,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我也万万没有想到,在我这一次的探亲戚走人家,居然让我看到了那诡异无比的、那个影响了全村之人的命运的事情来。这才让我真正的兴叹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了。
在我一路游玩嬉戏终于赶到亲戚家时,才知道这家亲戚的主人是比我母亲都还要大了班辈的一房亲戚,是同我祖母一个祖辈延续下来的兄弟,因此以我的唤法还得尊呼为舅公。
毕竟这里还是乡里,因此舅公家如同村里其他人一样,都是提前通知了亲戚朋友前来祝贺,到了人客比较多时才会开始办席。所以我赶到舅公家时,其实还不算是正酒,待到第二日才是他家真正的大宴宾客之时。
不过怎样也是少不了那令人垂涎欲滴的一桌子美味佳肴,在我放了鞭炮,挂写了人情再见过舅公简单地按照母亲所教的台词寒暄了一阵之后,就装作大人的样子,坐上了酒席,一本正经的执起酒杯,说了一些恭祝乔迁之喜的话语后才开始动起碗筷来。
正当我酣畅淋漓边吃着边心里沉浸在人们都在夸我无比的懂事得体的时候,突然外边有人用一阵十分响亮浑厚地声音唱着一句歌傩句传进了我们吃饭的堂屋里:
"讨米叫化过村寨,吃遍百家灾星饭。识得因缘或造化,主子由此得善缘。六十年来一甲子,一甲子来一轮回。叫化今日唱个喏,求得布施饭一碗……"
这声音边唱边似用某种东西敲打着梆子声音甚是刺耳,也极度的吸引了我们的耳膜,让我们一堂屋的人都放下筷子奔了出去。
走出那堂屋口一看,居然是一个衣衫百结、满是污垢头发和胡子几乎都已连在一起的叫化子,此刻正站在堂屋的门外用一块木条敲打着胯间的一个竹筒。
当我们走出来见到只是一个乞丐叫化之时,都不由发出了一阵嘘声,唯有我那舅公
却排开众人,走到那乞丐面前极有礼貌的说道:"师傅能够走到老朽的住处来,没有什么多的好处,薄酒饭菜总还是有的,师傅若是不嫌弃的话且到堂屋先坐,我去叫厨房弄点饭菜来可否?"
舅公说完然后做了个请里面坐的姿势,样子颇为诚恳,而那乞丐却也极是托大,好像这一切均是理所当然一样,也不说声谢谢,抬脚就跨进了堂门之后,大大咧咧的找了个桌位便坐了下来。
这乞丐坐下来的位置正在我的旁边,由于位置较近,让我闻到了他身上的一股刺鼻的臭味,差点让我就将开始吃下去的东西吐了出来。
而坐在他身边的其他之人,或许也正是这个原因,纷纷站起身子掩鼻斜眼对之,似乎厌恶之极。
那乞丐却是惘若未闻,伸手就将桌子上离他较近的一碗鸡肉中把一块大块的鸡肉抓起就往嘴巴中送了进去,一会儿只听得"吧吱吧吱"响处,一股股油水就顺着他的嘴角处的胡子边上流了下来。
这边嘴里鸡骨头尚还没有嚼碎,乞丐的令一只手早就将那碗里的其他鸡肉抓起,往嘴里一阵狂送,而他的嘴巴竟如同那碎肉机般的厉害,无论怎样的骨头到了他的嘴里居然只有几十妙的功夫就变成了细渣吐了出来,十分的让人佩服。
那乞丐吃了一阵,直将那一碗鸡肉全部嚼成了细渣才吐了吐嘴里的残骸对尚还是目瞪口呆的舅公说道:"没有酒么?"
舅公这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来,忙连连点头:"有的,有的,我这就去叫人拿来!"然后将头一转,对着身后一人喊道:"快去厨房拿壶酒来!"
待到那人从厨房拿来一壶酒,舅公取了个杯子给那乞丐倒了个满杯,然后再给那乞丐,乞丐也不推辞,竟然一口气连干了三杯,才舔了舔舌头道:"上好的包谷烧,好酒,好酒,甚是可以了!"
说完将头四周一环顾,见众人都是站立着看着他,于是也用惊愕的表情说道:"你们都不吃么?莫非老叫化子打扰了你们的雅兴?"
众人又是一阵唏嘘,只有舅公甚是圆滑,又或许他本来就是这里的村长的缘故罢,平素就有点威望,忙给大家打了个喏,然后道:"大家见怪莫怪,这年头毕竟好日子才刚刚开始,有许多的人还是都活在那温饱尚难以解决的日子里的,多不容易啊,想想我们都也不是这么过来的吗?都不要忘记了我们吃泥巴的年代哦!坐下,坐下都吃吧,不够的我叫厨房加菜!"
舅公说完便一屁股的坐在那乞丐的旁边,拿起一双碗筷也吃将起来,丝毫没有在意那乞丐脏兮兮的样子,也没有一点因他身上的气味而丧失了胃口的神情。
或许是舅公这个带头作用起的颇好,先开始站起来的人客们都又纷纷坐下了,一切马上就恢复了正常,好像根本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却看得清楚,在那舅公坐下带头吃饭的时候,那乞丐曾在那里暗暗的点着头。
这样大家吃了半晌,那乞丐似乎是才有点吃够了的感觉,用那满是油污的手指在屋里剔了一会儿,再将剔出来的骨肉用舌头舔了吃了,然后用自言自语似的口气对舅公说道:"你这进新屋,搬老家,谁给你看的日子和地方呢?"
舅公虽是在那里低头吃饭不语,但耳朵却十分灵敏,听到乞丐在那里言语知道是在与自己说话,忙放下碗筷对那乞丐回道:"这日子我是请的我们这里的先生看的,至于这新家地址嘛,是我自己的田土,应该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吧,所以才……"
乞丐却没有待舅公将话说完,就将鼻子重重的一哼道:"如此怕是你得不久一便把丧事都一起办了得好!免得废了时间!"
乞丐这一句话直差惊得舅公一个颤抖,忙将凳子拉近乞丐低声问道:"师傅怎做此讲?莫非有什么问题不成?"
乞丐依旧舔着自己的手指,样子十分的恶心,让人看了无不倒了胃口,只有舅公想必十分清楚,越是这样的人,说不定更有着令人吃惊的本事。
果然,那乞丐又舔了几口手指之后,便又说出了句让舅公心都只差蹦出嗓子的话来:"这你难道没有算过明天的日子是流煞之日么?还有,你这新居之地挖角之日是谁帮你看的?"
舅公听到那乞丐说得有板有眼,心里更是急了,也顾不得那乞丐身上异味刺鼻,忙俯身在他身边又问道:"老师傅,这日子的确是老朽自己随便依的一个日子,也是按照他们说的择时不如撞日的说法所选的。至于挖角之日……"
舅公还没有说完,那乞丐就怒喝一声打断了他的话语道:"荒唐!且不知你已冲撞了煞神么?难道你还要一意孤行,送了一个儿子的性命不够,再糊涂的送个性命么?倘若不是老夫前几年挂把符剑在你们桥上,早都没有你们安稳日子过了!哼!"
那乞丐这一句话说完,舅公突然一下子如同发现新大陆般似的从椅子上弹了起来,大声惊呼一声道:"哎呀!却原来是您老人家!您怎么不早说呢?早知道您老人家何必走那么多的过场,直接吩咐我等接您便是了啊!"
舅公说完将身子一转大声喊道:"屋里的,快点给老师傅倒杯茶水来!"
喊完舅公一把又将那乞丐手一扶,搀起他身子就往内堂边走边道:"老师傅您还请到里面喝杯茶水先,许久没见您老人家来了怎么您老人家还走这些过场?直接叫我等来接您便是了啦!"
听到舅公又重复的自责说了这句话,那乞丐才又重重地哼了一声道:"哼,亏你小子也终于识得老夫了,总教老叫花子没有白来救你,不然我叫你到时哭得没有眼泪!"
"那是,那是!"舅公忙忙直点头,也不再与那乞丐争论,似乎那乞丐说什么都是正确的,让舅公无法去理论。
这下我感到颇是意外,这个又脏又臭的老乞丐看起来比我那舅公也大不了多少年纪,怎生却让舅公对他如此的谦让?难不成有什么把柄让那乞丐捏着不成?可是从他们的言语中听来却又是不像,且分明是舅公尚欠着那乞丐人情的样子。
这时我早就一阵狼吞虎咽吃饱了肚子,索性无事,于是决定跟着舅公与那乞丐一同走去,当然,聪明的我知道想要看热闹绝非是不乖巧的人能有所收获的,早就立起身子扶起那乞丐的另一只手臂顺着舅公往内堂屋走去。
其实说是搀扶,根本就是那乞丐自己在走,我们只不过都是做了那表示尊敬的样子,因此,很快我与舅公便将那乞丐带到了堂屋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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