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酒后失控
下午,蔡荐文和文元一起来到府中,带来了一个让茅庚觉得不可思议的消息,这个消息便是三元楼答应半卖半送四个美婢,这四个美婢都是十四五岁,无论乐器歌舞,都代表着三元楼不俗的演艺水平,按照市面行情,四个美女至少每人应该是一千二百贯的身价,但三元楼只要两千贯,这样的好事真是难以置信。
不过三元楼也提出了一个条件,就是三元楼要得到《虞美人》和《沧海笑》的词曲,还有就是若是茅庚文元另创新歌新曲,不要忘了三元楼。
文元不及深想,立时便答应了,因为不再需要去三元楼献丑,只须将曲谱歌词交给三元楼便是,至多再指点一二。可答应了之后,文元又觉得茅庚那里或许还有更多的妙曲,生怕表兄责备自己见色忘义什么的,所以心中忐忑,好像做错了事一般。
好在蔡荐文一路陪着文元回来,让文元感觉心里踏实不少。
茅庚觉得三元楼颇具长远眼光,他们搞这么一手,自己如果真有什么新作,自然会优先跟三元楼谈条件,欢场中人揣摩和把握人的心理果然有独到之处。
如此一来,府中一下子就有了六个妙龄美婢,莺莺燕燕,起码看起来养眼。
茅庚与蔡荐文客气了一番,不但很痛快地让文元兑现三元楼的要求,还答应最近两日赠送一首新曲。茅庚前世会唱的宋词歌曲不过寥寥几首,但李清照《一剪梅-红藕香残玉簟秋》这首歌是会哼上一哼的,茅庚准备和身怀才艺的美婢们来一番哼唱互动,也许她们就能将曲谱写下来。茅庚一想到这儿,就禁不住心神一荡。
蔡荐文拿着两首歌的曲谱心满意足地走了,他心中只有沈唯冰,一想到美人看到曲谱的快乐样子,蔡荐文就忍不住自顾自地露出了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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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时分,茅庚和文元乘轿来到周必大的相府门口,下了轿,便有小厮领二人进了相府。
茅庚在来此之前就和文元交代,今晚少说多听,因为言多必失,不能授人以柄。
本以为自己二人到得最早,谁知陆游、叶适和杨万里早都到了,二人连忙见礼谢罪。周必大哈哈一笑,说道:
“两位少年才子当日在宫中面对官家,言谈举止都十分从容,为何到了老夫这里,便变得拘束了起来!来来来,请坐!看茶!”
二人坐下之后,周必大指着陆游、杨万里笑道:
“他们两个,是老夫的诗友,不过他们两个的诗都做得比我好。还有叶适,诗也做得不错。可惜尤袤抱恙,范成大归居石湖,要不然四大诗人聚齐,老夫这府上就要蓬荜生辉了。”
陆游、杨万里、范成大、尤袤并称“中兴四大诗人”,茅庚自然也是知道的。
陆游呵呵一笑,道:
“可惜老夫老矣!作起诗来比昔日慢了,不过今日再是勉强,也总要作一首凑兴。唉!看到两位年轻才俊,长江后浪推前浪,让老夫感觉后生可畏。据说官家爱听茅小哥的《沧海笑》,今日得便,不若请茅小哥为我们唱上一曲《沧海笑》如何!”
周必大笑道:
“此事我也有所闻。如何?茅小哥,今日便为我们唱上一曲吧!”
茅庚没想到一上来就遇上这种事,只好硬着头皮道:
“如此,那小可就献丑了,不过小可唱曲,须得文元弹琴才行。”
茅庚如此一说,立时就有人搬来了一张琴。文元只要自己不唱,琴还是使得有模有样只是其演奏远不及陈亮而已,而茅庚唱这首《沧海笑》颇有一些心得,联想到如今人在南宋这个江湖,有些身不由己,欲笑傲江湖而不可得,歌声中便隐约有些激愤之声,听在在座的几位诗文大家耳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豪情与苍凉,待一曲终了,竟然一齐喝起彩来。
茅庚、文元表演完毕,谦虚了一气,立时又恢复了寡言少语的神态,只要不是问到自己二人,便一心只是当听众,并不多言。
周必大一看两人有些沉闷,当然能猜到两人的心事,虽然朝中有人对茅庚文元二人说三道四,但周必大是十分惜才之人,尤其爱惜茅庚的才能,周必大对茅庚的也能像不错,虽然茅庚来历有些不明,但不像居心不良之辈。何况从茅庚提出攻台的方略来看,足以体现茅庚心系大宋。周必大请茅庚来府上做客,便存了要照应茅庚的心思,他担心茅庚承受不了朝中压力,便试图抚慰茅庚一番。
周必大当下便道:
“今日到了老夫府上,恰好放翁携了好酒来,来,上酒,上菜,今日不论老少,都要喝他几杯。”
杨万里一见要上酒,他心中惦记金人采买时表之事,生怕因为喝酒而耽误了,因而立时便说道:
“大人,昨日金使跟下官说要买时表,今日恰好茅庚在,在喝酒之前,下官此事还得有个着落才好。”
陆游听了杨万里此话,心中大感忿然,不禁苦笑道:
“金人拿我大宋的岁币,再来买我大宋的这样那样物事,一想起此事,老夫就心气难平呐!”
茅庚一听陆游此话,心说这真是老愤青本色,要是换了昨日之前,自己一定要跟陆游灌输一番“韬光养晦”,但现在自己处境不妙,要紧的是自己韬光养晦,故而并不接话。
周必大一看茅庚这副样子,以为茅庚听了陆游所言,对卖时表给金人心怀抵触,这样可不行,于是说道:
“此事老夫差点忘记了,茅小哥,金人要买时表,便卖与他们吧,我看是不妨的。”
茅庚见周必大如此表态,心说在其位谋其政,当宰相的还是以大局为重,不像陆游可以信口放炮,当下点头道:
“不知金人要买几多时表,如果只是四五十台时表,那再过十几天便能到货,只是买时表的人太多,金人既然要买,就从这一批时表中匀出来吧,要是多了,恐怕就得再过些日子了。”
杨万里早已听说时表紧俏之事,如今一看茅庚如此表态,自是感激,口中说道:
“金人要买八十台,第一批便卖给他们四十台吧,这四十台既然是从别人的货物匀出来的,涨点价也是应该的,茅小哥若是觉得要涨价,我便跟金人说去。”
在座的人也都觉得杨万里为茅庚争取利益理所应当,陆游更是觉得就地涨价三四成也大是应该,周必大则觉得事涉宋金之间的面子,涨一成的价格说得过去,涨多了就不妥了。
茅庚在心里转开了心思,心说你们不知道后世出口的价格比内销价格低得多,你们难道不想通过经济手段拖垮金人吗!不但不能遏制金人向大宋进口,还要大大的鼓励才对,一旦逆差变得足够大,金人的经济就会出问题,然后政治和军事就会出问题,这叫做不战而屈人之兵。当然,这些话没法说,茅庚只好换一个说法:
“此事不使杨大人为难,还是按照三百八十八贯的原价吧。”
在座的人都觉得茅庚不乘机涨价实在是宅心仁厚,陆游对茅庚又高看了一线。只是陆游对传说中茅庚有断袖之癖很是惋惜,今日看茅庚和文元一唱一弹,无形之中更加强化了这种传言。本来文元那日在金翠楼反串女声,就有人觉得事有蹊跷,然后事情越传越玄乎。但茅庚文元买下偌大一座府邸,而且腰缠万贯,偏偏府中连一个小妾也不置,又叫人如何不疑!市井间传闻茅文二人有断袖之癖、龙阳之好传得好像真有其事一般,只有茅庚文元二人不知。其实陆游让文元离开《大宋京报》,倒不是因为朝中攻击茅庚,而是觉得茅文二位俨然真有断袖之癖,为了避免大宋教化阵地有伤风化,这才让文元走人。
时表之事算是圆满解决,于是酒宴就此开始。
今日的酒是陆游携来,却是蒸馏酒精之后才新出的高度白酒,茅庚品过之后,觉得大约也就是四十度左右,也不知道这些老先生喝这种本时代烈酒的酒量如何。
烈酒果然杀伤力惊人,不久茅庚就发现陆游老先生一张脸变得通红,之后杨万里便开始变得分外的话多。杨万里又说起金人的事:
“这些金人,还想买水泥。哼哼!哪能如他们所愿!”
茅庚喝了几杯闷酒,此刻也有点晕,一听说杨万里观念如此落后,便忍不住吐槽道:
“杨大人,金人想买水泥,那就卖给他们好了。金人从大宋买东西买得越多,他们就离完蛋不远了。”
陆游提醒道:
“茅小哥,你不是喝多了吧!水泥是筑城的好物事,金人得了这水泥,岂不是要将城池修得固若金汤!如此一来,我大宋北伐岂不是又要难上几分!”
茅庚的酒劲也上来了,将禁忌通通忘了个干净,公然道:
“小子敢说,十年之后大宋北伐,金人那时就算将城池修得固若金汤,也当不得大宋的猛攻。反正现下里该卖时表就卖时表,该卖水泥就卖水泥,不碍事的!”
陆游闻言,老怀大畅,饮了一口酒之后,高兴地说道:
“茅小哥这话说得好听,可惜言过其实了,不过老夫---喜欢!”
茅庚心中觉得十年怎么也能干掉金国了,不光是金国,连蒙古也要将它扼杀在摇篮!茅庚酒后豪情满怀,信口道:
“也许要不得十年,或许只要八年,就能一统中原。”
茅庚此话哪里还有韬光养晦的半点影子!听在陆游耳中,简直是狂妄之极。但陆游做梦都想着北定中原,当然惟愿这是真的。
叶适还算清醒,他是务实之人,对于茅庚的口出狂言只认作是酒后疯话,便取笑道:
“茅小哥也懂得兵法吗?金兵可不是那么好易与的。依我看,先打下台湾,再说后面的北伐不迟。”
茅庚此时大脑有些不受控制,闻言就回应道:
“小可略识得一些兵法,比岳飞虽有不如,但扫灭金兵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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