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云门活神仙
第九章云门活神仙
陆玄机道:“无妨,云中君不会介意的,且我看你也挺想去的。”
陆宁怔了一怔,眼帘低低垂下,轻声道:“……我没想。”
众少年跟着陆玄机来到盈盈一水间最高处,偌大的殿堂云雾虚掩,虽称不上金碧辉煌,却高雅庄重。
陆玄机向门卫表明来历后,回身提醒道:“各位,云中君素来喜静,我们便在此处稍候,待会儿也不要随意喧哗。”
众少年齐声道是,蓝臻羽瞥了一眼聂英,道:“聂成华,尤其说你。”
聂英嘿嘿两声,满心期待。
不过一会儿,大门由内而启,一名雪发银眸的白衣青年行将出来,陆玄机率先作揖,道:“云中君,晚辈来了,路上巧遇诸位小辈,说想见你,便带他们来了,还望云中君莫要怪罪。”
一众少年看得目瞪口呆,那云中君看来不过十七、八岁,却一头白发、奇异银眸,有着难以估摸的成熟气质,身周仿佛围绕着仙灵之气,难怪被人称作活神仙。
云中君步下台阶,盈盈浅笑道:“自是无妨,能提前见到各家年轻有为的后辈们,是云某的荣幸,不知诸位在盈盈一水间可还习惯?”
聂英率先回神,作揖道:“习惯习惯!此处气候舒适,仙气弥漫,叫人心灵祥和,着实为一仙境!”
蓝臻羽咬牙,拳头握紧,恨不得让聂英闭嘴。
云中君笑道:“如此便好,盈盈一水间自有规范,虽诸位贵为世家子弟们,但在我云门之中,便是寻常学子,如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诸位见谅。”
聂英还想说话,却感受到了蓝臻羽和陆宁的视线,就此打住了。
陆玄机作揖道:“云中君,那不打扰您了,我先带他们四处逛逛。”
云中君点点头,道:“有劳玄机。”
待云中君回殿后,陆玄机回过身,笑道:“见到云中君了,如何?”
金冠杰欣然:“一身仙气,非常人之貌,清高儒雅,乃是人中仙。”
白云飞道:“是啊,总说云中君是活神仙,今日一见,果真如此!”
聂英两手搭在脑后,心不在焉:“就是一身惨白,亮瞎我眼。”
白云飞噗嗤一声,蓝臻羽架住聂英的脖子,骂道:“聂成华!你能不能少说两句!”
聂英哀声道:“我就只说了两句,你还要我少说两句,你怎么不直接叫我闭嘴!”
蓝臻羽双手发力,怒道:“知道是叫你闭嘴还不闭嘴!”
唐禹轩耸了耸肩,道:“聂成华不知道是入了谁家的门,如此疏于管教。”
蓝臻羽定了一定,松开双手,瞪着唐禹轩,道:“唐小三,你什么意思?”
唐禹轩摊摊手道:“表面上的意思,还有别叫我唐小三!”
白陌桑见形势不对,正要凑上去,却被白云飞拦了下来。
蓝臻羽与唐禹轩互视互瞪,战火一触即发,却忽然有道冷凝之气传了过去。
陆宁凛然:“盈盈一水间,不得争吵。”
一股寒气刺入骨髓,蓝臻羽与唐禹轩心照不宣,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聂英内心佩服:“这陆静虚可以啊!一句话便能治住这二人的坏脾气!”
陆玄机笑道:“各位弟弟感情真好,静虚,好久没见你这样开心了。”
这话让众少年心内齐齐悚然:“从哪里看出来陆静虚开心了!这陆玄机莫不是擅长颠倒是非?”
陆宁沉了口气,道:“在下先回在水一方了。”
说完,陆宁就走了,陆玄机对众少年笑道:“不好意思,舍妹比较内向,往后还请各位弟弟多多关照。”
一众少年心内又是悚然:“这哪里是内不内向的问题!这陆玄机果真是颠倒是非啊!”
之后陆玄机带着一众少年在盈盈一水间转了转,在小桥流水的大树下休息时,陆玄机朝聂英道:“聂公子,听舍妹说,你昨夜误闯在水一方,舍妹态度不佳,还请你见谅。”
聂英一怔,苦笑道:“哪里哪里,是我有错在先,误闯了你们家的地方。”
蓝臻羽凑上前道:“陆公子,你不用袒护聂英,他这人就是这样,顽劣不恭,以后他要是再犯禁,还请你不要手下留情,该罚的就要罚,不然他永远不长记性。”
聂英讶然:“喂!蓝臻羽!别把我往火坑里推!”
蓝臻羽道:“你就知道给我丢脸!过几天大哥二哥来了,我一定让他们好好修理你!”
陆玄机笑道:“逸尘逸情素来心软,聂公子活泼,倒也没什么不好,闯我陆家在水一方自是无碍,小心别犯云门门规便是。”
蓝臻羽哼声。
白云飞也凑了过去,道:“浩清兄,你两个哥哥,道陵君跟孝玄君都会来啊?”
蓝臻羽点头道:“是啊,跟陆公子一样,兼顾问评审。”
金冠杰也凑过去,表情柔和,道:“听闻蓝氏双仙品性高洁,学识渊博,心善正义,为人公正,不喜与人争斗,与陆公子同为顾问,金某放心。”
“没错!”
聂英突然插话,得意洋洋地道:“我大师兄二师兄是出了名的公平公正!每次我偷吃蓝臻羽的点心,就会叫蓝臻羽当着我的面吃回去!一口也不能少!”
一众少年欢笑,白云飞道:“浩清兄,看来要你兄长们教训成华兄,是有些困难了!”
蓝臻羽重重一叹,他也知道难啊!
报到期第六天,聂英已经把盈盈一水间上上下下摸透了,前两天跟着一伙人到山下蓬莱云城逛了个遍,发现一家好酒,饮过便意犹未尽、难以忘怀,就连那娇生惯养的金家公子都赞不绝口,还遣人购了几坛送回家。
聂英喜酒却不嗜酒,难得有他看上的好酒,原本提议带两坛回盈盈一水间,但众人都说盈盈一水间禁酒,就此作罢。
但聂英怎可能真如此作罢,当天晚上,他偷偷溜下山,到酒铺里取了一坛前两天偷偷跟老板订下的“不醉不归”。
酒香四溢,聂英蹑手蹑脚翻进盈盈一水间里,生怕酒香引起学子注意,想了想,便拎着酒坛到了在水一方的入口内,他思量,此地巡夜的不会过来,离居室也有些距离,陆家一双公子许是不会发现。
找了个好地点坐下,聂英抱着酒坛,抬头遥望月光,他听说这盈盈一水间四季如春,气候得宜,因为整座山都布满了结界,所以只有日夜之分,不会有气象变化,要不是规矩太多,他真想住在这不会打雷下雨的仙境。
正要打开酒坛,聂英忽感一道视线,还未来得及查看,那视线倒自己出了声。
“你在此作甚?”
那熟悉的冷沉声音,聂英眼角一抽,心内骂道:“我的乖乖,怎么又是她!”
聂英把酒坛放在跟后,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目光迎着走来的人影,笑道:“哟,陆宁师姐,好巧啊!今日月色正好,你看月亮吧!当作没看见我!”
陆宁走上前,约十步距离,他瞥见了聂英脚边的坛子,道:“我已经当作没看见你一次,下不为例,你二犯宵禁,该当何罪?你身后那又是何物?”
聂英笑容一僵,故作正经干咳两声,道:“陆师姐,我这不叫犯宵禁,云门不会连赏月的闲情雅致都要剥夺吧?再说了,我瞅你从外面进来的,不也经过了云门地所?你这才叫犯宵禁!”
陆宁微微一叹,道:“兄长代表云中君托我办事,我刚回来,守门的也知道,何来犯禁之说?”
聂英又是一愣,没料到是这种发展,情急之下,只好将酒提上,递了过去,道:“哎,我也知道啊!所以我这不是等着你回来,带酒慰劳你吗?”
陆宁又是一叹,道:“盈盈一水间禁酒,在水一方禁夜酒。”
聂英讶然:“禁夜酒?也就是说,你们灯火阑珊处不禁酒?”
陆宁点点头,道:“华山陆氏酿制药酒乃祖传基业,当然不禁。”
聂英耸了耸肩,道:“哦!好吧,不喝就不喝,那这不醉不归我留在这了,我回去睡觉了!”
聂英将酒放下,才迈开步子,却被陆宁挡了下来。
陆宁神色冷凝,道:“睡什么,犯了禁还不去领罚?”
聂英停下脚步,定了一定,又迅速踏步欲奔,怎料却被捉住了手腕,他回头骂道:“喂!领什么罚!你又不是云门的人!别仗着你哥是顾问就欺负我!信不信我大叫非礼把你哥喊过来!”
捉住手腕的力量越发紧缩,聂英吃痛一声,哀求道:“知、知道了,我不喊我不喊,你轻点啊!你又不知我什么时候来这在水一方的,不能说我犯宵禁!”
陆宁冷沉道:“在水一方,禁止夜游。”
聂英真要崩溃了,怎么会有这种胡搅蛮缠的女子,哀号道:“好好好,不夜游不夜游,我便睡这树下行了吧?你放开我,你轻点,要是留下印子,别人还说你欺负我!”
陆宁沉默片刻,随后便松了手,聂英心喜,拔腿就跑,陆宁微微一愣,抽出仙剑,灵力驱剑,挡在了聂英前面。
聂英被天外飞来的一柄剑吓得停下脚步,回头骂道:“喂!陆静虚!你我好歹同期一场,不需要赶尽杀绝吧?日后我们还得相处一年!”
陆宁慢慢走过去,抓住了聂英的手腕,道:“兄长与我说过,蓝公子交代,该罚的,便该罚。”
聂英心内悚然:“陆玄机竟还当真了!”
聂英一时讪讪,放软姿态,无辜地道:“陆师姐,我先问问,你要罚我几条,又要罚我多少?”
陆宁道:“夜游、宵禁、带酒,各二十杖,共六十杖。你必是宵禁后来此,否则兄长不会没发现你。”
聂英心内受到猛烈一击,哀求道:“陆小公主,我虽是带酒了,但念在是带给你喝的,我一口也没动,也没打算带走了,您能不能行行好,带酒这条便不算了?真的不成,咱们凑个整数少十杖行不?”
听到那声叫唤,陆宁有些失神,静默须臾,道:“就五十杖,你且回房吧,明早便去领罚。”
听到能回房,聂英暗自叫喜,连连点头说好,待手腕的力度退去,他唇角一扬,迅速回身将插在土里的长剑拔出,拔腿就跑,整个动作那叫个一气呵成。
陆宁一愣,喊了声“站住”,踏步追去。
聂英嘿嘿笑起,巧妙躲过陆宁,等到能看见入口石碑后,他奋力一掷,将长剑抛了出去,便如此落在了在水一方之外。
聂英双手环胸,仰面坏笑道:“去捡呀,陆师姐。”
陆宁看着被丢远的佩剑,微微蹙眉,一脸怒容,沉声道:“聂英!去将疏影取来还我!”
聂英摊了摊手,盈盈笑意,饶有趣味,悠然道:“我不捡!要捡自个儿去捡!怎么?御剑之术不是很了得吗?”
陆宁脸色微微一变,聂英看出端倪,又是一笑,道:“哦,我知道了!在水一方与盈盈一水间属两个地所,蕴含灵力不同,你便无法隔空取剑!哎呀,真不知到了早上,那疏影剑还在不在原地了?要是被人发现,陆家小千金将仙剑随手乱丢,不知道会说什么呢!”
陆宁勃然:“聂英!莫要胡闹!”
聂英霎时变脸,鼓着腮帮子冷声道:“哼!谁让你不知变通,你就走出去,取了你的疏影剑,我不告状你不告状,你我相安无事,岂不美哉?”
陆宁脸沉,没有说话,聂英觉得怪,思量着她怎么不说话了,难道真的生气了?
沉默片刻,陆宁迈开步子,聂英以为要被揍了,下意识退了一步,却发现陆宁朝着石碑去了。
聂英心内诧然:“她真要去?接受我的提议了?”
揣着期待又怕受伤害的心情,聂英屏气凝神看着陆宁,发现她走到最后一个石板时顿了顿脚步,随后竟真的踏出了在水一方的分界,将疏影剑取了起来。
聂英怕自己会被捅,退到了边儿去,而那陆宁却压下面门,悄然无声地经过他面前,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聂英目瞪口呆,过了好些时间才相信这一切,在心内欢呼:“陆宁果然还是识大体的人!”
觉得逃过一劫的聂英踏着雀跃的步伐回到了居室,就是可惜了那坛不醉不归,就当是友好的谢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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