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先人一步
工商看到苏年居然这么好说话，也是点了点头：“现在鼓励地摊经济，我们当然也是能帮就帮。但如果真是质量问题，那也是绝不姑息。”
苏年点头称是，看着几位同志离开，这才松了一口气。
肚子看了看围观的人，小声问道：“年哥，现在怎么办？”
苏年也是发现了，周围的人看他们的眼神不太对。被举报到工商，不管到底是不是你的商品有问题，顾客怀疑你不需要理由。
苏年叹了一口气，转身说道：“各位听我说，有人举报我们的搞怪纸巾出了问题。不过各位不用担心，工商的同志已经带了商品回去检查了，我可以保证我们的纸巾没有任何质量问题。”
“至于结果出来之前，为了让各位安心，搞怪纸巾暂时下架！今天的箱子已经装好了，抽到搞怪纸巾的顾客，我们会把纸巾收回来。当然，不是白收回来，送您一盒正规纸巾，并且附赠承溪路老店的优惠券一张！”
苏年的手里拎着几个塑料袋，里面装的就是优惠券。至于程老板的宣传单，他说让人去赶制，晚上让他去拿。
红彤彤的优惠券摆在眼前，什么质量问题都抛在脑后了，反正苏年也说检查结果出来之前不卖了，反而更加吸引了顾客。
不过没有了傻瓜纸巾，生意终究是受到了影响。
趁着没人的时候，肚子偷偷问苏年：“是不是那些摊主嫉妒我们所以把我们给举报了？要不要要我们去……”
苏年瞪了他一眼：“别多事儿，本来不是我们的问题，你要搞事情被人抓到，那才是完蛋。”
“可是……难道就看着他们这么作践我们的生意？”肚子有点不甘心。
苏年说道：“人家没找个瞎子到你摊位上打滚就不错了，人家要的只是生意，任何行业在刚开始的时候都是不可能产生垄断的。”
“那我们现在呢？”
将之前自己和几家店的老板商量的事情说了一遍，肚子还有点疑惑，他不知道怎么怎么能赚钱，只好说：“那苏哥你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你是老板。可是万一其他的摊位也找店铺合作呢？”
苏年解释说：“我们的摊位一共也就能吃下这几家，其他的摊位要模仿，那就让他们去模仿。这就是和搞怪纸巾的不同了，这是一个可以带着他们一起发财的招数，今后他们就不会来给我们捣乱了。”
“可是人家的摊位比我们的大。”肚子说：“合作肯定也比我们的好谈。”
苏年微微一笑：“合作哪有那么好谈的？”
第二天苏年就带着新印出来的广告到了五家店铺，优惠券也已经放在了箱子里，肚子扯开嗓子一吆喝，顾客频频造访。
那几家店铺的老板也乐开花了，就算是没抽到优惠券的，甚至没去开箱子的路人，听着喇叭里一遍又一遍喊这几家店的名字，也都有不少人忍不住好奇了
这是什么店啊？都给爷洗脑了呀！
不行，我得去看看。
没打算逛地摊的人呢？自用得吃饭吧？面馆饺子馆付款的时候，就看见地摊上居然还能拿优惠券，这个好啊！
于是生意就是这样又被炒热了，旁边的摊位还懵逼着呢，就看着人老往苏年他们这边跑。
虽然说承溪路人多，再跑也差不了多少吧？但是人家赚多少钱，你只能靠猜，猜着猜着就开始眼红了。
派了间谍往街上转了一圈，就发现了苏年的新招数。
看着人家店面里面挂着的苏年的广告，那些个大摊位都是恍然大悟，然后迅速开始行动了起来。
不过能够做到这点的摊位也不多，地摊地摊，大多都是一个人。
苏年这种三四个人的已经算是豪华了，没有点底气，小本买卖谁敢雇人？
能够像苏年一样拉广告的摊位，满打满算不到是十个。有的是雇了人的，有的是几个兄弟合伙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兄弟。
于是整个承溪路再次因为地摊沸腾了起来。
肚子担心到：“苏哥，昨儿可是有不少人没答应你合作这些人，不见兔子不撒鹰啊！”
苏年道：“不用担心，合作的店铺也不是随便就能选的，我这研究了一个星期呢，至少也不比他们差就行了。也不是所有的店铺都适合做这种开箱的，一定要记得我们的目标，把纸巾卖完！”
肚子张了张嘴，这才反应过来，他们赚钱的终究是纸巾的差价，吸引人来开箱的手段很多，能把一天的定额卖完，他们就是大赚特赚了。
“生意总有的做，患得患失可不行，你老想着跟别人抢，就没心思放在突破自己上了。”苏年提点了一下。
肚子笑了：“那年哥你什么时候再突破一下？”
苏年看了看承溪路的盛况：“等等吧，等真正的巨头开始行动起来。而且这票买卖，我们肯定不能长做。”
“为什么？”肚子问，他觉得挺好的啊，就算让他当一辈子小工也值了。
苏年摇头：“难道你还想跟着我摆一辈子地摊？”
肚子挠挠头，很想说不行吗？可是看到苏年眼神里面的光，他突然就醒悟了过来，自己什么时候连点梦想都没有了？
拉赞助这种事儿，好学不好做。
那些个摊主也都眼红了，羡慕了，在承溪路上转悠着，四处找门路，想要依样画葫芦，就跟当初学开箱似的。
可惜人心隔肚皮，人的心里总是自己分了三六九等。
苏年去跑的时候，就已经看出来了，他挑了四十家店作备选，凑齐五家店跑了二十多家，几乎全都跑完了。
那些没答应的，不是说觉得你这方法不赚钱。
说到底，人家看不起你。
商店街的鄙视链——专营店的看不起卖百货的，开超市的看不起小门脸的，有门脸的看不起没铺位的，但凡开个三马子，也能看不起摆地摊的。
也不是说平常看不起你这个人，苏年踩点的时候也是该聊天聊天。多个朋友多条路，何必惹了不认识的人呢？
现代社会基本的人与人之间的尊重肯定要有，可是你要说生意上的合作……那生意归生意，你我归你我。
没成的那几家店，不说那六家大商店，就算是之前的十几家小门脸，一听说苏年要合作，一张脸直接拉下来的也有不少。
这还是苏年先找了面馆大叔，大叔人和善，开店讲究的就是八方迎客，没看不起哪一行，所以答应的才快。
明摆着赚钱的机会谁看不出来啊？大家又都不是傻子，傻子能在这儿开起店来？
带着大叔的承诺走了几家店，有了第一家就能好办许多，这还跑了十几二十家才凑够了四家呢！
其他的摊位想要照猫画虎，且得跑几趟了。
不过今天半天的营业，也有不少的店铺看见了，跟苏年合作的那几家店，只需要贴张广告，顾客就明显比往常多出了许多。
都是一起开店的，谁家生意有多少，大家心里都有数。
之前没答应过苏年的店铺，当然也有那么几家动心的了。于是其他的铺位也至少都拿到了一个合作位，第二天照着苏年的样子开了张。
这个时候，他们才知道自己想简单了。
肚子悄悄竖起了大拇指：“年哥，你猜的还真没错，他们的优惠券放出去，好像确实没啥大用。”
苏年点头：“现在能被他们拉到的店铺，多是生意本来就不太好的。生意不好的店铺生意就是不好，你放了优惠券也没用，自己放没用难道让地摊放就有用了？生意好的，也不用他们了。”
“可是咱们为什么有用啊？”肚子问道。
“因为咱们赞助商多啊！”苏年说：“之前我就跟你说过，所谓精品，就是在顾客需求上永远比他们领先一步。现在我们把餐饮类的优惠券和其他类的放在一块儿，两张票一起看，用了一张还能不想用第二张？”
肚子恍然：“可惜他们没想到，后来的只能抢到一家是一家，结果就跟没发一样。”
苏年的摊位上依然是顾客云集，他在这儿也不是一天两天，店铺门口贴着广告，他就一直在这儿。
每天都有人要吃饭，饭店总有回头客，抽两盒纸巾几乎必得优惠券，苏年这儿一半的盒子里都装了票了。
大伙儿都愿意来。
“小苏啊！叔今天去买彩票，来两个盒子开一开。”中年人开了两箱，拿着四张优惠券兴高采烈奔福彩了。
“年哥，今天要去表白了，给我也来两个试试运气呗！”小伙子也开了两箱，拿着两张优惠券患得患失。
“兄弟，昨天实在没忍住花家里的钱买了PS5，看看我今天回家是死是活了，你给来两箱？”大哥开了两箱，抱着两盒光秃秃的纸巾哭着走了。
“得，来咱这儿开箱试手气还成了时尚了。”肚子无奈道。
旁边的一个女生说道：“百分之五十的概率都开不出来，那就不怪别人喽！”
肚子连忙趁热打铁：“可不止百分之五十呢！百分之五十是优惠券啊！没有优惠券的箱子里还能中大奖呢！美女您再来两箱？”
现在肚子业务已经十分熟练了，苏年乐得省劲儿，抽空还能在旁边歇会儿。
傍晚收摊的时候，箱子照例一个不剩，总有那么些个捧场的，晚上散场了来包圆。
肚子开着车，带着苏年一起到了工厂，拿了纸巾又到纸壳作坊，取了货之后也没走，就着小作坊外面一处没人的水泥地就开始干活了。
最近这几天苏年一直这样，因为要把优惠券夹在宣传册里，他自己一晚上干不过来了。
肚子他们倒是甘之若饴，一人三块五块的干一晚上，然后直接装车。
苏年骑着电瓶车到出租屋，早上再骑过来跟肚子一起上车出摊。
也是因为早就知道自己会这样，所以苏年才让苏晓晚上别过来。要是她过来了，肯定要跟着干活，苏年舍不得。
装好了明天的箱子，就在附近的大排档一人一碗干拌面下肚，苏年挥挥手离开了老/城区，留下了肚子和他的兄弟。
没去过苏年摊上的兄弟拿着手里的几块钱，忍不住说道：“肚子哥，以后你发达了，是不是就不管我们了？”
肚子一瞪眼：“说的屁话！”
那人道：“肚子哥，我也不是说你不仗义，真要等你有钱了，我们总不能拖累你啊！到时候你有的照顾就照顾，没照顾还是我们哥。”
肚子却不生气，直接薅住了那人的头发根拽到身边来，也没多用力，就跟闹着玩似的。
“我可跟你们说，年哥不可能一辈子都干那么个小破地摊。你就看灿爷的车铺，但凡有这么个规模，就能把你们的工作都解决了，慌什么呀？哥先给你们探探路，以后都对年哥好着点，将来带你们能发财了！”
一众小弟听得心花怒放，在他们这个圈子里混着，能吃饱喝足就已经不错了，现在他们都不敢想什么赡养老人的事儿，什么时候敢做梦发财？
可是现在看肚子他们三个的样子，说心里不痒痒肯定是假的。
“行！以后跟着年哥发大财！”当时便有人慷慨激昂起来。
肚子忍不住笑骂：“就你小子他妈贪心，发财还不够，还发大财？来老子给你看看你能有多大？”
苏年骑着电瓶车往回赶，心情相当的不错，一路如风就到了小区附近。电瓶车开的飞快，加上路灯阴暗，他都没看见路上的钉子。
结果“铿铖”一下，电瓶车颠了两颠，苏年差点被颠下去，骑过去了一段还有点纳闷，地上有点啥？
他纳闷，有人比他还纳闷。
躲在路边上的两个人走到路中间，看了看地上的东西，对脸懵逼。
这可是他们多少年老手艺的自制钉障，透明胶带贴上几层贴厚了，把铁钉插进去，密密茬茬两百多颗。
往马路上这么一摆，挑个没灯的地方，别说电瓶车自行车，摩托车来了也得报销在这儿了。
可现在，他们俩看着路上已经被压弯了一块的钢钉，实在是没想明白。
合着他没装轮胎是怎么着？就骑了俩钢圈啊？
不过纳闷归纳闷，还是得汇报。一个人马上掏出手机打出去说道：“雀姐，他这轮子太硬，我们没拦住。”
白雀冷哼一声：“这点破事儿都做不好？让下一队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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