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查暗商
江梦暗自琢磨着,上下打量他,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怎么?见到本世子太激动了?”任北辰挑出一抹浅笑,伸手为自己斟了杯茶,“有事说事。”
江梦抿了抿嘴唇,看他一如平常的神态,再加上木遥也在府中,自己就别操这个心了。
“皇上下旨,让我哥辅佐你调查魏渊行商之事,你可知晓?”
“嗯。”任北辰点头,“我请的旨。”
“你请的?”江梦着实惊讶,不由得上前一步,“此事牵扯甚多,我哥不合适。”
“你要我请皇上主审你的案子,我总得寻个由头吧。”任北辰放下茶杯,漫不经心地回答。
江梦愣了一下,大脑飞速旋转,迅速理清了缘由,心中轻叹一声,都是自己造的孽啊!
任北辰看着江梦纠结又无奈的表情,目光探究地看着她,直觉告诉他,这个女人不会又知道点什么吧。
“既然要查,那就得连根拔起了,不然但凡有一个漏网之鱼反噬,都不好收场。”江梦咬了咬牙,反正自己本来也要截了齐温言这桩功绩的,如今要做到明面上也未尝不可。
任北辰眯了眯眼,静静地等她说完。
“魏渊能肆无忌惮地在京中发展自己的暗线敛财,定是有人为他们开路放闸,加上这些钱财可以顺利送到边疆支援自己的军队,说明这暗中相助的官员必是不在少数。”江梦仔细斟酌着自己的语句,虽然她知道上一世查出罪状的那些官员是谁,但是也不能直接说得太露骨,便打算徐徐善诱,让任北辰自己点出关键。
任北辰挑眉看着她,心里觉得甚是有趣,她这一番努力解释的话欲盖弥彰,就好像要引着他走向某个方向。
“低品阶的官员力量不够,没有牵头就是一盘散沙。所以从最高位官员查起是最简单的。”江梦见任北辰没有说话,便又补充了一句。
“顺天府尹?”任北辰配合地搭腔,再不说话感觉她要急死了。
“哦?世子如此快便有了眉目?”江梦成功地引出这个点,故作疑惑惊讶状。
“嗯,还不是江小姐分析有功。”任北辰眉梢好看地扬起,口气戏谑。
江梦沉思片刻,还是多说了几句,“这件事情我觉得跟齐温言脱不了干系,或许他也在盯着这暗地行商之事,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望世子多多提防留意。”
任北辰修长的手指轻轻点着桌子,慢条斯理地回道:“江小姐不愧是和老情人心有灵犀啊。”
“所以,他当真在此事中有牵扯?”江梦忽略掉任北辰轻佻的语气,目光灼灼地盯着他。果然,齐温言能精准把他人党羽用这件事击溃,然后带着自己的人全身而退,这与魏渊行商勾结之事他必不可能干干净净!
“是,我收到消息,有一处私盐矿在黑市的收益是老四和一个叫池涞的魏渊商贾平分,这个池涞还操纵着多家青楼和赌场,不过他们藏得很深,还没查到老四有没有在别的大盘背后抽成。”
任北辰突然心口一阵余痛返上来,硬压了几分,还是没忍住偏头低声轻咳了几声。
木遥立刻蹙起了眉头,端给他一杯温茶。看来这新药的副作用不容小视,等江梦走了他必然要让任北辰好好歇上个十天半月。
“你还好吗?”江梦还没来得及消化任北辰说的话,便被他这这几声咳嗽和木遥难掩的担忧引起了注意。
“可是受伤了?我父亲常年带兵,军中有些甚好的伤药,若世子需要,我去向父亲取来。”江梦看着他没什么血色的薄唇,和不易察觉的皱眉,突然有点担心,也说不上是为什么,可能真把他当做自己的盟友了吧。对,定是这样。
“无妨,不过是为你在东宫日夜担心,忧思过度导致的。”任北辰迅速回归了那副慵懒不正经的模样,好看的眸子噙着戏谑的笑意。
江梦听罢甚是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又看了一眼木遥,微微行礼就打算回去了:“那世子好生休息。这些时日着实多谢木大夫了,此等恩情,江梦谨记于心。”
走到门口,江梦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顿住了脚步,“我哥哥在沙场久了,对于这朝中明争暗斗甚是木讷,还望世子多多帮衬,江梦自有厚礼相送。”
“好。”任北辰目送她的背影大步流星地出了府门。
“咳咳、咳”木遥关上书房的门,任北辰立刻握拳挡在嘴边,俯身止不住地咳嗽,脸色又白了几分,胸口刺痛由于刚才的内力强压,此时一股脑地反噬上来。
任北辰努力调动内息,平稳呼吸,眉毛微不可查地颤动暴露着此时强忍的痛苦。木遥见状迅速上前点了他几处穴道,又强给他灌下几粒镇痛丸,轻拍他的背顺气。
好不容易任北辰缓了缓,慢慢深呼一口气,仿佛呼吸若是重一点都会触到胸口刚刚平息的剧痛。抬起刚刚紧攥桌角已经泛青的手指,按了按阵阵眩晕的太阳穴,又摆了摆手腕,示意木遥扶他回去。
“真应该让你疼死在这。”木遥嘴上骂着他,动作却麻利地架上任北辰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回去。
江梦策马回府,把缰绳甩给门口的小厮,终于可以好好睡一觉了啊。
江梦一边往里走,一边还在想着刚刚任北辰到底是怎么了。
可是刚到正院,就被父亲一声吼,“江梦!”
江梦吓了一机灵,毕竟父亲虽然一直十分严肃,但是叫她全名的时候也是很少的。
“怎么了,我敬爱的爹爹?”江梦挂上一张笑脸,忐忑地看向面前的两位将军。
“你去了淮王世子府?”江白榆表面上是疑问句,实际上是个肯定语气啊,江梦咧了咧嘴,瞟了一眼旁边的哥哥,果然江鸿的眼神告诉她,这事瞒不住了。
“是。”江梦心虚地点点头。
“所以你的意中人是任北辰。”江白榆甚至用了肯定语气!毕竟他一直听京中流言梦儿有心上人,虽然传的最多的是四皇子齐温言,可是从未听梦儿提起过,联想之前庆功宴上任北辰为梦儿解围,再加上这次梦儿主动去寻,莫不是传言错了,梦儿爱上了藩王世子?!
“不可能!爹爹多虑了!”江梦惊得眼珠子都要瞪圆了,她还以为父亲是怀疑她私自结党,没想到父亲一向刻板的思维今天可真跳脱啊!
“那就是齐温言?”江白榆看她如此否认,拧起了眉头,不知道她这个女儿究竟是心怡哪一个,不过无论是齐温言还是任北辰,对于梦儿来说,都不是良配。毕竟将军府的女儿,嫁给皇子算是站进储君之争里;嫁给藩王府,更是会被君主怀疑有异心。
“不可能!爹爹放心,女儿心无良人,而且之前不是已经上奏圣上,三年不言嫁娶吗!”江梦极力否认,恨不得把这些念头从她父亲脑子里清出去!
“那你莫名去什么世子府?你们交情很深吗?”江鸿在旁边看了半天,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嘴。
“呃,也没有吧。”江梦突然觉得很难解释这个盟友和她的关系,总不能把之前那些墓地、夜里相见,和各种筹谋给父兄讲一遍吧?那还不把他俩这直肠子绕晕?所以她最终决定,还是要编一个圆满的谎话。
“去年上元灯节,我被歹人劫了,然后是任世子正巧路过救了我,这才因此结识,这不是哥哥要辅佐任世子办公事嘛,我就去跟他打个招呼让他多提携哥哥。至于父亲听到的那些个流言啊,是当时我被任世子救下之后,他将我送到城中就有事先走了,我遇到了来逛灯会的四皇子,然后四皇子见我衣服都破了就派了自己的马车送我回来,这才引了许多误会。”
江梦自己都佩服自己,若不是将军之女的话,说书应该也会是个好营生。
“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来封信告知我们,那歹人可抓到了?”江白榆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女儿竟还经历过这等凶险,顿觉自己的失职,又想起了江老夫人,母亲就是这么帮自己照顾梦儿的?!
“没事了没事了啊,都过去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还结识了人脉,因祸得福哈。”江梦意识到父亲的脸色愈加凝重,赶忙安抚几句过渡一下。
“那刚刚世子都跟你说什么了?”江鸿听明白这些缘由后,又好奇地加问了一下。
“就说这次的差事十分重要,哥哥定要和他齐心合作才是。”江梦一概而过。
“那是自然。”江鸿点点头,又瞧见江梦这一脸的疲倦和心不在焉,“去歇着吧,晚上祖母还叫咱去吃饭,说是为你压惊。”
“什么?”江梦又累又困,结果还听见要去赴什么压惊的宴席,真是烦得很。
“毕竟这次和东宫牵扯的事情大了些,江家宗亲都知晓了的,这压惊宴也是向宗亲报个平安,让大家别担心皇家降罪于江家。”
说到底,就是生怕牵连到自己罢了。但这世道不都是如此么,血脉宗亲却是利益相连,只不过面子工程也是要做的。
江梦无暇顾及多想了,叹口气,便直奔自己的院子。
太累了。江梦只想睡了好觉,其他的,醒了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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