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最后他们还是回去了那家刚刚作为背景板的店子「泠泠玉」，随意挑了几套顺眼的衣物配饰，就离开了。叶轻蓝也没有如之前那样为季殊何大肆挑选，毕竟没心情了。
转眼就到了下周五，《半为苍生半美人》在a市电影学院的选角现场。
作为国内三大电影学院，a市电影学院自然是人才济济，为我国影视行业培养出了一批又一批的优秀人才。
买下《半为苍生半美人》版权的导演牧歌，就毕业于该校的导演系。所以他很乐意来母校为自己的作品选角，这也是在回馈母校了，学院派导演大多会这么做，这是在互惠互利。
季殊何穿着轻薄的长衫长裤，头上还戴着顶能遮住整个脸的渔夫帽，在烈日下尽量把自己遮严实了。晒黑不可怕，晒伤和晒得不均匀，就是灾难了。
a市电影学院，作为老牌电影院校，自有许多应对选角的经验，甚至许多教学楼的一楼，都十分适用于选角试镜。《半为苍生半美人》剧组也分到了某个闲置的教室作为试镜场地。
“牧导，好久不见啊，你现在感觉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怎么比原来还年轻的感觉啊。”刚到地方，季殊何就与导演牧歌打了个招呼，随后就坐下了。
好空调，救我狗命。
“是啊，金钱名利养人嘛，倒是你，小季啊，一如既往的帅。”牧歌笑呵呵地应了。
导演牧歌，一个乍一看四十多岁的帅大叔，还留着一脸凌乱的小胡子，别说，还有几分帅气。
他其实还不到四十岁来着，但因为早期做了许久浪迹天涯的自由摄影师，高原沙漠都去过，风吹雨淋都挨过，外表上有些明显的苍老，但他的眼神一直都是明亮有神的。
季殊何与牧歌某种意义上算是相识于微时，在《美人》版权交易时，他们曾为商谈具体条件，见过一面。
彼时，牧歌不过是个寂寂无名的网剧小导演，季殊何也只是个籍籍无名的网文小作者。
现在，一个是有本爆款书在手的网文大神，一个是审美受观众高度认可的新锐导演。
都算得上是功成名就了。
其实如果牧歌愿意待在他的舒适圈里，继续拍摄网剧，在剧组已经大权在握的他，未尝不能继续名利双收。但他更想突破自己的界限，倒不是为了成为鄙视链顶端的电影导演，而是想拓展自己的技能点。
虽然季殊何当初卖的是电视剧和电影的双份版权，无论电影版《美人》结果如何，电视剧他都会去拍的。
牧歌也没给翻拍的电影更名的打算，半为苍生半美人这一句诗，也戳中了他的审美。王世鼐的《笛怨辞》一诗，所含的江湖气已经够多了。
牧歌对着季殊何介绍他身旁坐着的一位女士：“小季啊，这位是我们片子的制片人王丽华女士，你叫她王姐就行，她和我算是老搭档了。嗯，她也是我老婆来着。”
说完他又转向另一边。
“王丽华女士，这位是我们片子的原作者青聿，会和我们共同决断接下来的选角工作。”
“王姐你好。”季殊何朝她伸出了手。
对方和他握了握手：“你好，青聿老师，以后请多多指教了。”
进入工作状态后，在场诸人都显得很专业。无论是否真的专业，看起来总是那么一回事。
[007：嗯，这里没有指向青聿大大的意思。]
[季殊何：嗯，毕竟你确实不是个专业的摄影系统。]
[007：本系统计算能力卓著，能在茫茫人海中发现宿主这么个有内涵的大帅比，敢说我不专业？]
[季殊何：那倒也是，这样一看感觉你挺专业的。]
这次的选角目的，虽说主要是男女主角，但如果遇到合适的，也会顺便考虑一下部分年轻的主要配角。
时间安排上，上午是男主，下午是女主。
本来这个剧组说来也是不大不小，平常就算了，符合条件的优秀的学子们都会来试一试。
可不知是哪位人才选定的时间，这周三时有过一个大剧组在这边选角过，好歹还只是配角；下周一却还有一个大导演的剧组要来选女主，有信心的以及野心更大想赌一把的，是更想去下周一的剧组试镜的
此消彼长，《美人》这边来的人就少了。
但也能理解，万一原本那边有可能被选上，可以去当大导演大制作的女主角，却因为这边先选上了，可怎么办是好。
自信这个品德，在许许多多未曾出过象牙塔的高门学子那，几乎都有。为不远处一个竞争激烈的更优选择，放弃眼前这个竞争同样激烈的次优选择，也是正常情况。
反正导演制片都不着急，只是原著作者，连编剧都不是的季殊何，就更不着急了。
万一拍差了，挨骂的只会是翻拍方，而不是原作者。
连唯一一个可能的指着点——见钱眼开，也被低廉的版权费和青聿大大半透明的富二代身份，给完美闪避了。
试镜第一个时，季殊何还兴致勃勃，姿态端正。
试镜到第十个时，他已经兴致缺缺起来了。
陆陆续续进来的几个学生，都是开始看几眼，就出神去和007抢它码出来的单机小游戏玩。
看着学生们用生涩的演技去演绎他烂熟于心的角色时，季殊何其实是槽多无口的，但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毕竟，其他两位面试官，也没看上他们。
趁着试镜间隙休息时，牧歌看季殊何有点倦意，不禁莞尔，打趣到：“是不是比你连续码字几个小时还累？”
“还真是。”季殊何站起来伸伸筋骨，恢复了一些精气神。
“在非热爱的领域消磨时间，是很耗耐心的。不过这种近乎海选的试镜，几乎都是这样，大浪淘沙，总是要更多时间和耐心的，要是运气好些，是能选到更合心意更适合角色的演员的。”
牧歌导演放下保温杯，向这位年轻的作者传授着来自年长者的经验。
“所以为了选到合适的演员，两位真是辛苦了。”季殊何也没隐瞒他无聊到走神的情况，让他来一同掌眼，其实不过是多个参考项而已，毕竟如果连原作者都觉得像，总是有优势的。
旁边的王女士但笑不语。虽然她沉默寡言，但季殊何知道她说个不可小觑的优秀制片人。
牧歌导演过去的众多作品，都自带着一股苍凉的美感，除了拍摄手法的高超，还要归功于实景拍摄的外景，让牧歌多年的摄影经验，得以发挥得淋漓尽致。以及更贴合角色特点的妆造，用心的不会让观众出戏的优秀服化道，等等，都是要花钱的。
牧歌导演的作品中，在有限的拍摄经费里，几乎都十分优秀的做到了这些点，制片人王丽华女士，功不可没。
不过大概是省钱省惯了，牧歌导演的剧组，尤其爱用新人、十八线和过期的演员，他们的共同特点都是便宜吧。
但这还是需要慧眼识珠，以及花费精力去□□演员的。
毕竟许多经年配角，可能人不出名，但演技有口皆碑，片酬虽然不贵，但加起来也不便宜了。
牧歌也不是那种一套班底用到底的导演，除了镶边的配角和强大的剧抛脸，很少会和演员多次合作。
维持新鲜感和避免观众角色混乱是部分理由。
还有个理由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成功的作品往往会让演员知名度大大提高，大幅度提升片酬和去寻找更好的资源，是人之常情，也是必然。
牧歌导演过往的几部作品，那是剧火人也火。
不过成也萧何败也萧何，牧歌拍摄功底了得，审美也极佳，放大了主角的美貌，让那些男女主在镜头里格外动人。
许多演员，在出了牧歌的作品后，哪怕还是同一张脸，哪怕是相似的造型，观众总觉得演员看起来魅力大减了。
季殊何觉得能理解，要知道牧歌还是自由摄影师的时候，拍摄的作品可是获得过国际大奖的，这也是当初他卖版权卖得十分干脆的首要原因。
武侠风要想拍得好，优秀的审美必不可少。
不过虽说省钱事大，但也不是为了省钱而可以只找便宜的演员的，合适才是重点。
再说了，钱不是省出来的，而是赚出来的。
在牧歌导演心里，年轻的角色还是得年轻的演员来演合适。
演技好的演员，要么年纪有点大了，不适合朝气蓬勃的角色；年轻些的，剧本是不愁的；年轻，演技又好，愿意来演，还有档期，片酬也不离谱的演员，即便是有，也未必合适那个角色。
选剩下的，他觉得自己何苦啊，为什么要去掏一大笔钱，请个祖宗回来，还得小心翼翼费心费力去教。
为了人气为了流量？
从前不敢说，现在的牧歌导演，自己也是能吸引观众去观看作品的知名导演了，流量自然是不少的。
为什么不从各大院校去选人呢，好歹新人基本是愿意照着导演说的该的，他宁愿去教小朋友。
虽说是从小荧幕搬到大银幕，导演的人气多少有些水土不服，但他有信心。除了作品质量自己一手把关，成本还有老搭档把控，票房不需要太高就能赚，应力所需的票房，他还自信能轻易达到的。
至于投资方，只有两方，一方是他和王丽华所在的工作室，一方是原作者带来的蓝叶工作室。蓝叶只带来了个流量叶轻蓝，这个带资进组的艺人，形象合适，片酬白给，还倒给钱（投资），演技不辣眼，角色戏份还不多，他觉得不亏。
整个剧组他几乎是大权在握，连原作者也只有一些选角建议权，决定权也在他手里。旁的不说，只要导演hold得住，幺蛾子能避免很多。
选角继续，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名相貌平平的年轻男子。
咦，选男主时，之前对外给出的试镜条件里，没有要求外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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