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难以启齿
肖彧独自摸索到荣培王府正屋的时候，楚云汐正为张幽兰宽衣。
为了打造张幽兰不堪床事之辱，失手杀害王爷的假象。
她警惕地操起一闷棍就往后抡，心里还在腹诽：
又是谁，来打扰老娘的计划！
“丫头，是我！”肖彧握住木棒，打量了她一圈，“你没受伤吧？”
“小舅来的正好，快帮忙，要来不及了！”
肖彧这才注意到，床榻上的荣培早就死透了。
这个强抢过民女，也欺压过百姓的王爷，死不足惜。
仗着跟景仁帝是一母同胞，他这个明面上的闲散王爷，私下里没少为非作歹。
“色”字头上一把刀，如今都把手伸到不该他碰的人身上了。
该死！
就在舅侄俩张罗着摆设现场的时候，张幽兰缓缓睁开眼睛。
她惊恐地看着楚云汐，瞳仁里迸射着寒光。
“你想干什么？这里是王府，你……”
猛然看到搭在床边的荣培尸首，她吓得三魂没了七魄。
脑子里一团乱……
下意识想到自己的处境。她现在就是楚云汐手里的一盘鱼肉。
张幽兰头皮一阵发麻，刚扯开嗓子要喊，就被肖彧点了哑穴。
与此同时，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舅侄俩交换眼神，默契地加快速度，终于赶在女眷和护卫们冲进来之前，完成了现场的布置。
一气呵成，险象环生。
张幽兰全程都是清醒的，就那么干干站在床边。
对于门口发生的一切，全然清晰明了。
遗憾的是，她张不开口，更不能动弹，整个人就像是被套在木头里的玩偶，眼睁睁看着厄运降临在自己的头上。
当那布满鞭痕、烫痕和咬痕的香肩袒露在外人面前时。
这个庆国公府出身的嫡出孙小姐的所有自尊和自爱，就已经被人踩在脚下，蹂躏地毫无形状可言了。
京兆府的人甚至都没出面，直接把案子上交给了刑部。
刚料理完楼家那边的事情，刑部尚书一会儿都没歇息，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看到血腥的现场时，一阵阵头皮发麻。
一边是皇后娘娘的母家，高贵的外戚庆国公府；另一边是皇帝的亲弟弟，养尊处优的王爷。
这人命官司，不管怎么判，都得得罪一头儿。
张幽兰就那么失魂落魄的坐在床凳上，身披一件薄薄的外套，整个人更显羸弱。双目空洞，楚楚可怜，眼泪不停地往外流。
“荣培王妃，得罪了，刑部按律行事，那么多目击证人都能证明你杀害了王爷，这会儿你得跟我们走一趟。”
刑部的人开始收捡地上的“癖好刑具”，刑部尚书越看越是皱眉。
想那荣培，整日里人模狗样的，没想到关了门会有这么龌龊的癖好。
张家姑娘……
怎么会跟他私奔呢？
王府门口，围了许多看热闹的百姓。
莫名其妙死了一个王爷，这死因里还涉及到闺闱秘事，正中老百姓的下怀。
张幽兰是戴着围帽被带出来的，本来好好的往马车方向走，突然发疯似的朝人群冲过去。
“楚云汐，都是你害的我，是你！”嘴里念念有词，都是一些咒骂之语。
楚云汐泰然站在围观人群的前头，双手交叉胸前，一脸的怜悯。
“嫁入王府，是王妃自己的选择，我一个小小女子，可无权干涉。王妃莫要自己日子过的不痛快，就往别人的身上泼脏水。”
张幽兰声嘶力竭，挣扎中扯下了头上的围帽。
连散披着的外衫也被吹开。
一时间，肩颈的伤痕全都袒露在外。
人群中，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
百姓们愕然张大了嘴巴，做母亲的急忙捂住奶娃娃的眼睛。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张幽兰身上的伤，无疑坐实了坊间流传的荣培王爷的死因。
龌龊！不堪！
夏末的风吹过，明明还是暖的，却如同冰刀激荡在张幽兰的心头。
她心思如灰，凄厉地发出野兽般的惨叫。
趁押解衙役不注意，抽出他腰间的长剑，刎颈而亡。
噗嗤……
血喷溅地到处都是。
张幽兰倒地不起，手脚还在不停抽搐。
张家人姗姗来迟，正巧看到这一幕。
老国公夫人受不住打击，当场晕厥。
张大夫人跌跌撞撞地飞扑过来，“我的儿啊……”嚎啕着，捧起张幽兰，用手捂着她的脖子，声泪俱下。
“来人啊，救命啊！救命啊……”
就近的看客们连连后退，楚云汐仍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
“大夫人，请节哀。”她声音清朗，情绪沉着。
一句话，激起千层浪，“或许这样的结果，对于荣培王妃而言，才是真正的解脱。”
张大夫人咬牙切齿，睁着一双赤红的眼睛，恨不能把楚云汐生吞活剥了。
张幽兰张了张嘴，终究没说出一个字，饮恨西北。
小丫头泣不成声，膝行到大夫人耳边，将张幽兰的计划和盘托出。
得知真相的大夫人怒愤滔天，指着楚云汐想要说些什么，终究是咽了回去。
……不行！
如果把女儿的计划公之于众，虽然有可能打击到楚云汐这个罪魁祸首，却也有极大的可能会给庆国公府带来更大的灾难。
楚云汐蹲下身，对上大夫人愤懑的神情，毫无惧色。
“大夫人，庆国公府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您可得思虑周全啊！”转身就走，只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张大夫人此刻比吞了一口屎还要恶心……
郁闷到五脏六腑都要炸裂开了。
这个时候的她还想不到，真正等着张家的大戏，还在后头。
刑部尚书处境尴尬，“既然如此，王妃的尸首还是由张夫人先行带回去吧，后续的等本官回禀了陛下和皇后娘娘，再行定夺。”
他刚要带着人走，忽然一个衙役冲了上来。
悄声跟刑部尚书耳语了几句，期间还时不时地瞄一眼张大夫人。
刑部尚书脸色陡变，为难地再次来到大夫人身边。
“这个……夫人，还是得跟本官走一趟，不是为荣培王妃的事儿，而是……张大人他……的私事。”
难以启齿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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