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人往高处走
季千明知道苏明珠的性子绝对不是那种无病吆喝型的，所以，她说的有事，绝对不是什么简单的小事。
苏明珠喝了口酒，轻声道：“其实关于你立功的证书，两天前就下发下来了，是省里认证的一等功。”
季千明震惊，两天前就下来了？
为什么他现在才知道？
而且，还有证书？
这么一想，也合理，今天省里的领导虽然在会议室里表扬了他，但也只是表扬，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东西。
季千明还以为省领导就是这么抠门呢，没想到啊，证书已经下来了。
可为什么没给他呢？
季千明在心中微微沉思了起来，首先，苏明珠绝对不是想贪下这个功劳，一本证书，没有什么好贪的，况且苏明珠要是真想贪功劳，今天也不会带他去省领导面前亮相了。
其二，苏明珠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虽然这件事情是什么，季千明现在还不知道，但是按照苏明珠的行为来推断，她先是带着季千明去参加省会议，给了他一个甜枣，然后再跟他谈证书的事情。
而且还是这幅表情，难道是……先抑后扬？
季千明心中忐忑，隐隐猜测到苏明珠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
苏明珠道：“你的一等功证书下来的时候，就有人提议，你这么大的功劳，应该调去省里工作。”
季千明心中微微一沉，他大概知道原因了。
说来说去，不过两个字：政斗。
“不过，被我拒绝了。”
说到这里，苏明珠眸光觑着季千明，似在观察他的神情，片刻后，她轻声道：“千明，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你是我的秘书，我不想你走，所以就拒绝了他们的提议。”
若是换做其他人，可能已经在心里埋怨起了苏明珠，但季千明不会，他是个有脑子的人。
季千明轻轻一笑，对苏明珠道：“书记，虽然我们在一起工作的时间不算久，但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清楚。”
“嗯？”苏明珠挑眉。
“那就是您从来没有想过要害我。”
季千明抬起眼睛看她，脸上带着笑意：“您这么做，肯定有您的打算。”
他的这番话，让苏明珠感受了一种直白的信任，她的嘴角不由勾起了一抹笑意。
“你倒是会说话。”
这时，服务员过来上菜，两个人的对话暂时停下。
菜上齐后，季千明开始往锅里涮菜，辣锅翻涌着肉卷，香味扑鼻而来，让一下午没吃饭的两个人瞬间饥肠辘辘了起来。
等两人的肚子里有些食物后，谈话又继续开始了。
季千明主动给苏明珠倒了杯水，问道：“书记，我能问问是谁提议调我去省里的吗？”
苏明珠嘴角一挑：“你倒是会抓重点。”
“书记教的好。”季千明不轻不重地拍了个马屁。
“是黎海源。”苏明珠道，见季千明脸上露出疑惑，她又补充了去，“就是那晚赵乾东请你吃饭时的黎主任。”
季千明瞬间了悟，将中间的关窍全都联系起来了。
“那天晚上我让他吃了那么大一个瘪，他提议把我弄去省里，肯定没安好心！”季千明恨恨道。
他有这么一个去省里的机会，却因为黎海源一闹，现在去不了了，季千明心里难道就没有不甘吗？
自然是有的。
人都是想往高处走的，尤其是他，满腔抱负，他更需要一个大舞台来释放自己的才能。
可现在，机会没有了，他生气吗？
凭心而论，季千明并不生气，只是有一点不甘心罢了。
这次没去成省里，不代表下次就没机会了。
人生在世，总不能因为这一点小得失就裹足不前了吧？
苏明珠轻轻点头，说道：“你能看到这一点，我很高兴，不过，我拒绝你去省里，其实也是有私心的。”
“现在海东的局势刚刚明朗了些，我身边不能没有一个信得过的人，千明，你会恨我吗？”
季千明歪头想了想，笑道：“书记，我说我心里没有情绪是不可能的，但我是个知道好歹的成年人，如果不是黎海源提议让我去省里，你会不会让我去？”
苏明珠微微一怔，没有说话。
季千明继续道：“其实我知道，您的一切安排都是为我好，我季千明不是一个不知道好歹的人，您让我留在海东帮您是真，不想让我去到省里受欺负也是真，而且还是基于我去省里肯定会受到黎海源掣肘的基础上，两相算下来，是您帮了我。”
他这话说的真心实意，并非是阿谀奉承，按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季千明目前留在海东，或许会有更大的发展前景。
苏明珠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一抹笑意，轻哼了一声，倒是没再说什么。
季千明发现了一件事情，自从他们今天在雁湖中心挂了许愿符开始，苏明珠在他面前就变得越来越小女人了。
季千明不知道这是好事还是坏事，总而言之，是他无法控制的事情。
两个人又是一番沟通，季千明这才知道苏明珠为什么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告诉他这件事。
因为明天一等功的事情就该在政府大楼里传开了，她怕到时候有心人会利用她阻拦季千明去省里调任而生事。
“万一他用这件事情挑拨离间，难免我们之间不会生出来嫌隙。”
苏明珠用手摩挲着酒杯，轻声道：“我之前见过太多人和自己的秘书生出嫌隙，然后双方之间互相撕咬，最后……”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季千明已经大概猜测到结局了。
在工作上，他现在是苏明珠最亲近的人，同时，苏明珠也是对他工作帮助最大的人，两个人就像是共生关系，一旦一方出事，另一方绝对无法善终。
更何况，他们现在还在海东这种囹圄之地，他们更是不能掉以轻心。
一番交流下来，谁都没有提今天下午冷战的事情，更多的，是对于明天所发生事情的提前布置。
一顿饭吃完后，两人都喝了不少酒，季千明的酒量好，倒没什么感觉，只是脸有些红，但苏明珠已经有了朦胧的醉意，望着季千明的眼神，柔软如水一般。
“书记，您喝醉了，我送您回家。”
季千明起身走到苏明珠身旁，想要将她扶起来，手刚一碰到苏明珠的手臂，苏明珠的身体一歪，直接倒在了季千明的怀里，柔弱无骨的手掌，扶在了季千明的胸膛上。
季千明浑身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僵在原地不敢动。
“书记，您……您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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