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故意的(大修)
萧慕枫最终还是没有带着风砚尘飞回地面。
他给出的理由很简单,风砚尘既然有本事飞上去,便一定有本事飞下来,撂下这句话后,他便像一只轻盈的蝶一样,飞到了安林身旁,与他夫妻双双把家还。
至于风砚尘,除了不停的问候萧慕枫的全家,以及原装货的全家,只能骂一骂自己这副时而中用时而不中用的身体了。
好在管家及时发现了风砚尘的异常,叫来护卫,将风砚尘从房顶上解救了下来,为了报复萧慕枫,风砚尘特意抓着管家的衣领嘱咐了半个时辰,要管家一日三次地往水香榭送补肾的食物,每晚还要交给安林一盅补肾高汤,让安林亲手将汤给萧慕枫灌下去!
带着汹涌澎湃的怒火,顶着初升的骄阳,风砚尘匆匆入宫。
仍在禁足之期萧慕枫不得不装扮成镇北王府下人的样子跟着风砚尘一同入宫,一路上,风砚尘不停的折腾,一会儿渴了一会儿饿了一会儿冷了,且点名要萧慕枫伺候,搞得萧慕枫火冒三丈,屡次朝风砚尘投去杀气腾腾的目光。
风砚尘浑然不怕,只要萧慕枫不爽,他就爽了。
马车停在东华门,风砚尘前去玄火司点了卯,又巴巴地跑到太皇太后所居的慈安宫请了安,好不容易捱到朱云承退朝回宫,这才如愿见到了李缓,将一封密信交到了李缓手上。
不曾与风砚尘有过半分纠葛的李缓一愣,清秀的面庞上写满疑惑:“风副统领,您这是……”
风砚尘笑得见牙不见眼,虽是在无人之处,仍旧压着嗓音道:“劳烦李总管将这封信带给舒妃娘娘,李总管放心,风某不会给李总管带来任何风险和麻烦……”
李缓稍稍敛身,嘴角虽挂着微笑,眼神却已然冷了下去:“风副统领,这……”
“这事你一定要替我办好。”风砚尘轻按住李缓的手,迅速在李缓耳边说出了一个名字,李缓身子一僵,犹豫片刻后,竟是果断将风砚尘交给他的信收在了袖子里。”
他冲着风砚尘欠了欠身,疾步走向了上书房。
风砚尘则去了东华门。
他坐上马车,对着下人打扮的萧慕枫道:“去拂柳巷白烟馆,快。”
“白烟馆?那是文人墨客去的地方,你去做什么?”萧慕枫皱眉道。
风砚尘狠狠白了萧慕枫一眼:“让你去你就去哪这么多废话?”他躲在车帘后面训斥,“快一点!迟了,后悔的人是你。”
马车飞快奔驰在前往拂柳巷的道路上。
风砚尘笃定萧慕枫是在趁机报复他,所以才将马车驾得东倒西歪,他咬牙切齿地忍受着地动山摇的震颤,心中暗下决定日后若有机会定折腾得萧慕枫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后,马车骤然停下,被颠得灵魂出窍的风砚尘身子先是向前一屈,又是向后一撞,一来一回之间,魂飞又魄散。
他歪在马车里数着眼前的星星,萧慕枫却没事人似的撩开车帘,面无表情地说了句:“到了,下来吧。”
风砚尘一秒清醒了过来。
“萧慕枫!”
他伸手去抓萧慕枫的衣领,却因眼睛发花抓了几次都没抓着,萧慕枫低头看着风砚尘在自己胸前挥来挥去的手,无语道:“你又想干什么?”
风砚尘不予理会,只执着地抓着萧慕枫的衣领,终于,他成功地将那两片薄薄的布捏在了手中,便猛地一用力将萧慕枫拽到了自己面前。
“萧慕枫……”风砚尘目光迷离,咬牙切齿道,“你想玩死我是不是?”
怒火中烧的风砚尘短促地呼吸着,与此同时,他也清晰地察觉到了萧慕枫绵长的呼吸声,是他将他二人之间的距离拉得这么近,近到鼻尖相抵,近到唇瓣相依。
萧慕枫其人虽然刻薄讨厌,脸却实实在在好看得紧,风砚尘如今近距离的看了萧慕枫一会儿,竟是将自己的身子看热了。
“风砚尘。”萧慕枫乌沉沉的眼睛狡笑着望进风砚尘的眼底,“我玩你了?”
风砚尘尚在走神,待其反应过来萧慕枫说了些什么的时候,两个人的唇瓣已然快碰在一起。
萧慕枫显然对此有些抗拒,脖子梗得又直又硬,试图与风砚尘保持距离,风砚尘邪佞一笑,心想话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松开了萧慕枫岂不是显得他怂了!
于是乎,他稍稍侧了侧脸,摆出要与萧慕枫接吻的姿势道:“你玩我做什么?你该玩的人不是安林吗?”
此语当真是十分地奏效,只见萧慕枫乌眸狠狠一颤,立刻抬手推开了风砚尘。
他转过身,抬手捻了下嘴唇,仿佛真的和风砚尘接过吻似的,风砚尘则美滋滋地坐回马车,撩起车窗的帘子,望着近在咫尺的白烟馆。
虽是快到正午,白烟馆内依然挤满了人,只因今日是妙笙先生献画之日。
一身水蓝长袍的妙笙先生端坐于画案前,笔走龙蛇,肃然无声,观画者静静围站在妙笙先生身侧,不时交头接耳,点头称赞,眼神中流露出的敬佩之情,便是连风砚尘这般不喜画画的人,都为之动容。
风砚尘望着那位气质清冷,不食人间烟火的妙笙先生,淡淡道:“知道他是谁吗?”
萧慕枫看了风砚尘一眼,很是有些不耐烦地说:“他叫袁恪瑾,人称妙笙先生,是沈大人的一名弟子。”
“嗯。”风砚尘将胳膊搭在车窗上,“据我所知,沈大人还有一名弟子吧。”
萧慕枫眸色一黯,简短答道:“宋昭,大理寺主薄,此人与沈大人关系极为亲密,远胜为人清冷的袁恪瑾。”
“哦,是吗?”
风砚尘嘴角含笑,一副欲说还休的样子,看得萧慕枫好不心痒痒,“你问我这个干什么?莫非,他们两个是害死沈大人的另外两个凶手?”
风砚尘笑而不语,萧慕枫又气又急,二人正僵持着,一辆看起来毫不起眼的马车停在了白烟馆外,一身材略显敦实,白白净净,书生模样的男子走下马车,踏进了白烟馆。
“瞧。”风砚尘盯着那人道,“宋大人来了。”
宋昭神清气爽地走到袁恪瑾面前的时候,袁恪瑾刚好放下了玉笔。
他今日所做之画,乃是一副烟雨朦胧的山水图,宋昭只看了那画一眼便道:“好画,好画,袁师弟笔下的意境果真非比寻常,师兄看这幅画当真喜欢的紧,不如师弟忍痛割爱,将此画赠与我吧。”
众位看官一听,立刻不愿意了。
“给你?你看懂妙笙先生的画了吗就给你。”
“我们在这里等了妙笙先生整整一天,你是谁啊?毫无诚意地来得这么晚,也敢讨要妙笙先生的画。”
“就是!”
大家伙七嘴八舌地声讨起来,搞得宋昭很是有些下不来台,偏偏妙笙先生一点反应都没有,显然不愿意给这位师兄面子。
“师弟,你倒是说句话呀。”宋昭苦笑着道,“师兄我是真的喜欢这幅画。”
“妙笙先生的大作,我家主人也很喜欢。”
说话间,又是一辆马车停在了白烟馆。
那辆马车顶珠配玉,一看便知来人身份非凡,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那马车身上,许久,方见一容貌冶丽,气质疏冷高贵的白衣公子在侍卫的搀扶下走下了马车。
众人怛然失色,目不转睛地望着这位忽然出现的貌美公子。
白衣公子无视众人的注目,面无表情地踏进了白烟馆,宋昭见了白衣公子,赶忙行了个礼,并悄然退到了一边,连头都不敢再抬了。
“妙笙先生,你还记得我吧。”白衣公子垂眸望着袁恪瑾,道。
袁恪瑾仰头扫了白衣公子一眼:“朱云隐。”他冷冰冰地道,“我说过,我的画,不送达官显贵。”
被一介白衣直呼大名的朱云隐面露不愉之色。
“袁恪瑾,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立在白衣公子身后的侍卫道,“我家主子看重你,所以才纡尊降贵的来求你的画,否则的话……”
“否则如何呀?”
风砚尘带着萧慕枫大摇大摆地来到了朱云隐面前。
朱云隐表情淡漠地望着风砚尘,一如前两日他们在宫中相遇时的模样。
如此近距离地端详着朱云隐那张冷艳冶丽的俊脸,真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更令他感到赏心悦目的是,跟着朱云隐的侍卫样貌同样出众,这对主仆一白一黑,一妖冶一邪佞,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贼人。
“真是好巧啊,居然在宫外与宋大人和世子相遇了。”风砚尘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朱云隐淡淡扫了风砚尘与立在风砚尘身侧的萧慕枫一眼:“风大人一向喜好风月,怎么有兴致到白烟馆来了。”
风砚尘傻笑了两声,缓步走到袁恪瑾面前,盯着那副山水图道:“妙笙先生的画是好东西,好东西谁都想要,我也不例外。”
他一边说,一边拿起了妙笙的画,此举引得众人一拥而上,瞬间将他层层围住。
察觉到紧张氛围的萧慕枫抬手按住了腰间的麒麟刀,风砚尘则镇定从容的念叨着:“这幅画,乍看上去是一副诗情画意的烟雨山水图,可细细看来,却处处透着古怪,比如这泛舟湖上的一老一少,小儿明明拽着老人的衣服指着西南方上岸回家的路,老人却糊里糊涂的划着小舟朝东北而去,岂非是走了冤路,远离家园……”
妙笙猛地一抬头,颇为意外地看了风砚尘一眼。
“妙笙先生。”风砚尘将画卷了起来,“不如,便将这幅画送给我吧。”
妙笙垂眸不语。
“很好。”风砚尘笑笑,“妙笙先生这般反应,便是默认了。”
说完,捧着画,转身便走。
抬步的瞬间,一道黑影如风而至,拦在了他面前。
“这幅画是我家主子先看上的,风大人不会不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吧。”来人道。
风砚尘:“你是?”
“他是我的近身侍卫林裴继。”朱云隐幽幽道,“裴继,不得无礼。”
林裴继却没有要让开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盯着风砚尘,仿佛风砚尘敢带着画离开白烟馆的大门,便将风砚尘原地撕了。
风砚尘轻哂:“听到你主子的话了吗?让开。”
林裴继一动不动。
风砚尘不再搭理对方,抬脚走向另一扇门,哪知林裴继竟抓住了他的肩膀,一招黑虎掏心便要来抢他手中的山水图,风砚尘关键时刻武功再次失灵,眼看着山水图便要落入林裴继之手,萧慕枫终于现身,一脚将林裴继踹了出去。
生怕损毁了山水图的林裴继只得松手,他飞落在地,转了转被萧慕枫踹了一脚的手腕,杀气腾腾地朝萧慕枫甩出两枚柳叶镖。
萧慕枫潇洒躲过,主动跳到林裴继面前,与对方打了起来。
书香气息浓郁的白烟馆内瞬间弥漫起了一丝血腥之气。
萧慕枫招式狠厉,通背拳打起来虎虎生风,便是坚硬的砖墙亦能一拳打透,林裴继则与萧慕枫完全相反,他以退为进,转攻为守,身法灵动诡谲,好似一道黑色轻烟般缠着萧慕枫,虽不能击败对方,却也轻易不会被对方抓到。
二人斗了十几个回合,将白烟里的桌椅板凳,屏风花瓶毁了个七七八八,吓得众人逃得逃,窜得窜,终于,朱云隐忍不下去了,青着脸命道:“裴继住手!”
林裴继听出朱云隐语气中的怒意,立刻跳回在朱云隐身边,乖乖将手背到了身后。
朱云隐沉着脸扫了对白烟馆内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的袁恪瑾,道:“妙笙先生的画,当真是抢手。在下与妙笙先生今日所做之画没有缘分,他日再来请教。”
说完,夺门而去。
白烟馆内仅剩之人匆匆散去,妙笙先生默默收好笔墨纸砚,进了内堂。
宋昭眼珠子转了转,跟着妙笙先生去了。
风砚尘扫了那对师兄弟一眼,揣起山水图,信步来到盯着门外的萧慕枫的身旁,与他一起瞭望着渐渐离去的,顶珠配玉的马车。
“怎么样?察觉出了什么没有?”
“是他。”萧慕枫乌黑清冷的眼中满是恨意,“我断定沈大人出事当晚,出现在沈府上空的魅影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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