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处逸
苏洛煜说完要白景明以字相称后,白景明迟迟没有答复,不拒绝也不应允。
苏洛煜看着白景明似乎是在纠结些什么,开口询问道:
“怎么?以字相称,居士是觉得不妥吗?”
若说白景明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倒也正常,毕竟二人才刚刚相识不过几日。
苏洛煜贵为皇子王爷,白景明不过是一介布衣居士,这样迅速的就互相以字相称,确实不合常人心中的礼仪体统。
但是实则白景明不以为意,他不过是在思索,若是他称苏洛煜为慎之,那么苏洛煜又当称他为什么呢?
让他直呼自己的名字白景明?
这似乎有些生分。
让他随师尊和墨先生唤自己为玄慧?
这又让苏洛煜占了长辈的便宜去。
又或许让他干脆对自己一直叫居士?
这显得又太没诚意。
白景明正纠结着,根本没有听见苏洛煜刚刚的话。
苏洛煜见白景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未曾听见自己说话,只能走上前去轻拍了一下他的额头,道:
“居士在想什么?本王的提议不好吗?居士可是觉得本王唐突了?”
苏洛煜这样一拍,让白景明回过神来,连忙说道:
“没有,没有。在下只是在想,在下称二皇子为慎之,二皇子称在下为何。”
白景明这样认真的思考倒是有些打动了苏洛煜,苏洛煜本想着,若白景明觉得不合体统,有些唐突,他暂时继续唤白景明为居士也未尝不可。
苏洛煜没想到这小孩竟是在认真思考,让自己叫什么称呼最为合适,心中不禁赞叹:
这个玄慧居士,气度见识果然不同凡俗。
这样想着,苏洛煜对白景明说话的口气都带了几分欢喜,道:
“原来如此,居士不必忧心。不如我也直称居士的字可好?”
白景明身边亲近之人不多,与他时有交流之人就更少,所以从前从未让人以字相称过,所以不免有些不适应,一脸为难的对苏洛煜说:
“我还从未让人以字相称过有些不适应。”
一听这话,苏洛煜心中一喜。
从未让人以字相称?
这就意味着他苏洛煜是头一个,是独一无二的。
不知怎的,苏洛煜忽然觉得,若是自己是第一个以字相称白景明的人,就好像独自占有了白景明。
苏洛煜清了清嗓子,将心中之喜压下,故作镇定的对白景明一本正经的说:
“居士少有年龄相近的同辈人,倒也正常。不过我们男儿之间,知己朋友都多以字互称,以显亲近,居士处逸你虽然暂时可能有些不适应,但是终究还是要习惯的。”
白景明虽说有些迟疑,但仔细想想,苏洛煜说的也有道理,红着脸点了点头,道:
“那便如此吧。慎之日后称我为处逸就好”
苏洛煜见白景明红着脸点头应允,更觉得这白景明像个女子。
白景明被苏洛煜盯得不自在,轻咳两声说道:
“是那个綦家。”
白景明忽然一句不着前后的话让苏洛煜没有反应过来,但仔细一回忆,刚刚确实他问了白景明綦家的事。
这小孩,是害羞了在转移话题。
苏洛煜虽觉得白景明害羞时甚是可爱,但也知道现在白景明应当是要说正事。
苏洛煜收起那副不着调的笑容,认真听着白景明的话。
“綦家少爷綦江一直都对赵德兴比他更受王帝倚重一事耿耿于怀,现下赵德兴一朝身残,正是綦江上位的最好时机,若是綦江上位定会将赵德兴死死的踩在脚下。”
白景明说着突然觉得有些口渴,刚要拿起茶壶想为自己倒些茶,苏洛煜便从他手上接过茶壶,替他斟了一杯热茶,接过话茬说道:
“而赵德兴向来是个暴躁善妒的性格,若是被人稍加挑拨,定会在王帝面前与綦江斗个你死我活。他们二人相斗,自然就无暇顾及我。王帝对我的注意力也会转移至他们二人的争斗当中。如有机会,还可将可信之人安插在王帝身边,哪怕没有机会,他们二人的争斗也能为本王留出韬光养晦的时间。”
白景明原本想说的话虽然被苏洛煜说了,但他不仅没觉得尴尬,反而一脸欣赏的看着苏洛煜,心想:
聪明!他果然懂我!
白景明饮了口茶,继续说道:
“我之所想确如慎之所言,但慎之还想差一步。而那一步,才是我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苏洛煜左思右想也再想不出什么,开口请教道:
“慎之愚钝,还请处逸明言。”
白景明用玉指从茶杯中蘸了一点茶汤,在桌子上写了一个“妾”字。
苏洛煜恍然大悟,连连称妙道:
“妙啊!妙啊!处逸之计甚妙!若王帝刚刚赐妾,赵德兴与綦江就开始争斗,那么自然无暇惦记我身边刚刚赐下的的丑妾了!”
白景明见他只明白一半,笑着为苏洛煜解释道:
“不仅如此,届时我们还能借用綦家小妹文妃的嘴,为慎之你谋些便利。”
苏洛煜听了白景明的话,一时之间有些摸不到头脑,刚想开口询问。
白景明就拿手指搭在了苏洛煜的嘴上,不让苏洛煜问出口,后又微探出身子伏在他耳边轻声说道:
“慎之莫急,天机已定,时机成熟,一切自会明朗。”
白景明身上的木兰花香和刚刚他手上的茶香原本都是清新宜人的淡雅之味,但不知怎的,二者在苏洛煜的鼻腔中交织在一起时,却变得如催人心动的迷情香一般,险些就勾去了苏洛煜的魂魄。
白景明见苏洛煜不再发问就坐回位置继续饮茶。
苏洛煜内心燥热不愿说话,白景明又一言不发的专心品茶,二人一阵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在门外传来的留春的声音:
“主人,留春有事向主人禀报。”
白景明放下茶杯,看了一眼苏洛煜,见他没有表示,便向门外的留春说道:
“进来吧。”
留春进入房间内,先是向白景明深施一礼,又向着苏洛煜微微欠身算是行礼,随后低着头说道:
“楼下的姑娘们说,有官吏在饮酒时提及綦家綦江与赵德兴对调了职务,统领稽城营和王帝贴身侍卫。”
苏洛煜与白景明闻言相视一笑,白景明对留春说:
“知道了,下去吧。”
留春向着白景明欠身行礼后退出房间。
白景明拿起手边小扇,边扇边对苏洛煜说:
“今日慎之在我这,讨了颗玉珠,又看了场好戏,已经得了如此多的好处。现下天色已晚又到了晚膳时分,慎之是不是应当打道回府,放我休息了?”
苏洛煜听白景明如此直接的赶自己走又绝口不提刚刚二人那番难忘的亲密之举,一时有些赌气,只想逗一逗白景明。
苏洛煜起身学着刚刚白景明的样子,俯身轻伏在白景明耳边,轻声说道:
“明珠和好戏随时都有,慎之今日最大最满意的收获只有处逸你呀。”
苏洛煜说完也不管脸上与耳朵上绯红一片的白景明,扬长而去。
走出云韶楼,苏洛煜从袖中拿出那颗明珠,不禁吃了一惊。
在夜色中,那颗看似不起眼的玉珠,竟然泛起微微的荧光,这竟是颗夜明珠。
苏洛煜心中一暖,回头望向云韶楼三楼开着的那扇窗户。
白景明的白色袖角微露在窗边,不时还微微探出头来查看。
苏洛煜见白景明躲在窗后,也没再逗他,转身上轿。
白景明见苏洛煜的轿辇渐远,看着天上的月亮,念道:
“火在天上,大有。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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