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用药
这夏日夜里的雨向来都是急匆匆,就像是美人的思绪,不知从何而来,也不知流向何处。
苏洛煜总觉着这夏天的雨像是小孩子,若想来时,就可以没有征兆就下上一夜;若想走时,任凭是谁也拦不住。
苏洛煜睁眼时已是日上三竿了,他向来是不愿起早的,他微眯着眼糊涂着摸了摸身旁的位置,却只摸到了微微发亮的被褥。
白景明是何时离开的他并不知道,他记得昨夜睡下时白景明还躺在他身侧,只要彼此一伸手便可以相拥的位置。
苏洛煜想起昨夜的一番“我为明珠你为玉笛”的表白,似乎是戳中了白景明内心深处的柔软。
深夜里二人同床共枕时,苏洛煜偶尔会听见白景明口齿不清的呢喃:
“慎之终有一日等我”
苏洛煜拿起身边的锦盒,发现锦盒内的玉笛已被人拿走,心想:
他还真是孩子气,怎么如同得了新鲜物的孩子一样,一大早就拿出去了。
这么想着苏洛煜也从榻上起身梳洗穿衣。
刚刚走出正房的房门,苏洛煜就被不知从哪来的橡果轻砸了一下。
苏洛煜四处张望后也并未发现是从哪里来的橡果,就心想着:
许是那鸟儿在天上衔橡果,不小心掉下来的。
但正想着,苏洛煜又被砸了一下,他捡起地上的橡果,仔细闻了闻。
橡果上残留着淡淡的木兰香,苏洛煜抬头去看,就发现白景明正倚在苏洛煜房间门前那棵古树稍高一些的枝干上一脸笑意的看着自己:
“慎之昨夜睡的可好呀?日上三竿了才起床,想来是做了美梦。”
苏洛煜走到树下,仰头看着靠在树上的白景明。
古树茂盛树叶都将影投在白景明白皙的脸上,偶尔一阵微风吹来,阳光冲破树叶的阻拦勉强能与白景明相遇。
树影斑驳之下,不知是苏洛煜的错觉还是如何,他总觉得今日白景明的笑容里少了几分平日里淡然平静,显得格外灿烂炙热。
看着白景明心情甚佳,苏洛煜的心情更是不错,声音里都含了笑意:
“本王想出一句诗可以形容昨夜的本王。正所谓,美人在怀共入梦,凡尘琐事皆成空。托处逸的福,我昨夜睡得甚好。甚好。”
苏洛煜这句浑诗一出,听得白景明脸上一红,索性将手上剩了的橡果都向苏洛煜砸去。
而后又轻哼一声,跳下树干,走到苏洛煜面前,从袖里拿出那把小扇,轻轻的拍了拍苏洛煜的脸道:
“巧了!本居士昨夜也觉得睡得甚好,也是美人在怀共入梦,凡尘琐事皆成空呢。”
白景明说完便转身要走,苏洛煜以为是他这句混账诗惹得白景明生气了,连忙伸手去抓白景明的手腕。
苏洛煜忽然抓住白景明的手,着实是吓了白景明一跳,但是他一回头就看见苏洛煜一脸慌张的样子,开口解释道:
“慎之如此犯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怎得突然就怕我生气了?若是慎之一直如此抓着我的手不放,我们就都不能去看这王府里的鼠逐的如何了。还是说慎之不想看捕鼠,只想拉着我的手?”
听了这话的苏洛煜连忙松开白景明的手腕,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看!看!还是要看处逸是如何捕鼠的。”
二人刚走出内院,就见启夏在院外踱步。虽说这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没有任何表情,但凭着白景明对启夏的了解,启夏应当是正为了什么事而焦躁着。
“小夏,为何在此踱步?可是发生了什么事?春儿呢?”
启夏听到自家主人的声音连忙走上前去行礼,低头行礼之间,看似不经意的打量着苏洛煜和白景明的身姿体态,一时竟忘了回答白景明的问话。
见启夏一直低着头也不说话,白景明虽卜卦得知一切都将顺利进行,不会出什么大差错,但天机人定,难免会有纰漏,所以又问了一遍:
“小夏!发生什么事了吗?引得你在此踱步?”
启夏这才回过神来听见白景明的问话,急忙回答道:
“无事发生!启夏见主人一夜未归,早上又只叫了留春前来,有些担忧主人。”
白景明见无事发生先是松了口气,拍了拍启夏的肩膀说:
“无事就好,我昨夜嗯王爷新得了玉笛,昨夜我二人畅谈音律,未注意时辰,夜深了也就在王爷的内院睡下了,今早唤留春也是叫她替我收好玉笛,没有叫你,让你担心了。”
畅谈音律?
苏洛煜看着眼前已恢复至平时那副仙风道骨,懒掺俗世的白景明正一本正经的编着瞎话,忍着笑意附和道:
“是啊!本王昨夜与居士畅谈音律,共赏玉笛。启夏兄弟不必担心。”
不知为何,启夏似乎很不满苏洛煜所说的话,在白景明转身时恶狠狠的瞪了苏洛煜一眼,然后也跟着白景明转身向前院走去。
苏洛煜被瞪了以后非但没有生气,还饶有兴趣的看着启夏离开的背影。
这是来抢人的?
苏洛煜想着白景明昨晚躺在自己身边呢喃的娇憨样子;又想,若是白景明对启夏有意,早就成双入对了,根本不可能轮到自己在这与白景明如此这般。
所以,苏洛煜觉得启夏并不值得被放在他与白景明的感情里的任何一个位置。
白景明既未察觉启夏心意,想来那启夏应当也是一直恪尽职守,从未逾矩;既是如此苏洛煜便也不必与白景明提起此事。
毕竟白景明虽能掐会算,通晓天地间的大道理;但与这俗世从前离得太远,还不会处理这些情爱纠葛。
更何况,苏洛煜的内心里,只想白景明玲珑剔透的灵魂沾染他一个人的世俗情爱,他不愿也不允许其他人玷污白景明的魂。
因为苏洛煜想着与白景明的事,他走到前厅时,白景明已经在气定神闲的饮茶了。
苏洛煜刚刚坐下,昨夜领路的小厮就跑进屋内,跪在苏洛煜脚边焦急说道:
“王爷,侯管家他侯管家他”
苏洛煜看了一眼旁边正在饮茶的白景明朝他微微点了点头,便知时机已经成熟。
他装出一副焦急的样子,说道:
“怎么了!侯管家他怎么了!快说!”
小厮本就焦急,被苏洛煜这样一催,更加磕磕巴巴的说:
“侯管家他他昨夜不知怎的双腿动不了了”
全府上下最大的老鼠若是双腿无法行动,自然就可以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易铲除,苏洛煜心头一喜,但还是装出一副焦急惋惜的样子,对小厮吩咐道:
“你且先下去,一定要好好照料侯管家,本王稍后就让大夫去看。”
小厮得了命令,匆匆离开。
小厮前脚刚走,白景明就放下茶杯,从右侧袖中又拿出两个与昨日类似的小纸包递给留春:
“给他好好医治,别叫他死了。”
留春接过纸包后转身离开。
苏洛煜昨晚便好奇那纸包里的东西,见白景明刚刚又拿出两个类似的纸包,刚想发问,就听白景明解释道:
“昨日我给管家用的内服之药中加了几味能够迅速疏通经络的药材。”
见苏洛煜并不明白,继续解释道:
“老人本就体弱,单说那几味疏通经络的药材就已经是受不起了。再加上昨夜阴雨,对病人而言,身体虚弱难免就会湿寒入体。湿寒入体,身体虚亏,这老管家自然就起不来了。”
苏洛煜听完白景明所言,一脸欣赏的看着他,心里想着:
白景明果然就是只牙尖爪利的小野猫。
若是他心情好时,娇憨可爱的模样甚是惹人怜爱。
但是当他面对猎物时,他不会有一丝犹豫的咬断对方的脖子。
苏洛煜甚很喜欢白景明这个性子,够劲儿。
白景明看着苏洛煜一脸玩味的看着自己,轻挑细眉道:
“不知王爷,有何指教?”
苏洛煜笑着对白景明说:
“旁人都说,修行之人,心地最是善良。”
白景明以为苏洛煜这是说他狠辣,眨了眨眼而后轻哼一声,道:
“我若不狠下手来,王爷这府上可就要被老鼠啃得四处漏风了。”
苏洛煜走到白景明的身前,揉了揉他的头,宠溺说道:
“慎之明白。多谢处逸为慎之如此费心。”
白景明像个被夸奖的孩子似的,红着脸低下头,一言的任由苏洛煜摸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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