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三章:江边救人情定小岛
初春的清晨,已露出小绿芽的柳树枝在仍裹着几分寒气的晨风中轻晃着。
日丹诺夫和往常一样沿着薄雾轻漫的宁川江堤岸晨跑,这是他来到中国后每天早晨必做的运动。但几天来他在跑步中与以往不同的是耳畔总会时不时的响起卞宁的声音,他知道这是自己已经喜欢上了她的一种感觉。他停下脚步不停地甩着双臂望着江面上那片正在冰层下涌动的春潮日渐融化的“溜冰场”,想起卞宁穿着溜冰鞋向他滑来的情景,英俊的脸上笑开的嘴唇露出了雪白的牙齿。
一辆马拉爬犁从静静的江对岸疾驶而来。奔跑的马蹄踏在已裂了口有些晃动的冰块上突然受到惊吓,它本能地撂起前蹄跳到另一块浮冰上。不料,这一撂却把赶爬犁的人甩进了裂了缝的冰窟窿中。那人在冰水中一边扑打着,一边大声地呼救:“来人呀!”“救命啊!”惊恐的呼救声从远处传来打断了日丹诺夫甜美的回忆,他侧耳辨听声源并毫不犹豫地寻声飞奔而去。快跑近冰窟窿的时候,日丹诺夫很有经验的趴在冰面上急速地匍匐前进,当爬到冰窟窿边时就把迅速地把手伸向落水的人,嘴里大声地喊:“快,快抓住我的手。”
已变薄的冰块在日丹诺夫的身下发出了“咔咔咔咔”的撕裂声,终因承受不住他的体重而裂开了,日丹诺夫随着碎裂的冰块一起落入冰冷的江水中在刺骨的冰水日丹诺夫辨别方位奋力地挥动双臂向落水人划去,他从落水人的背后一把拽住其衣领并用尽全力把向冰层上面托举。
这时,几个闻讯赶来施救的市民早已在冰面上守候着,他们中有的帮着把托出冰层但已冻僵的落水人拖上来,抬着他向岸边快步走去;有的则伸出手来拽还在冰层下的日丹诺夫:“快!拽住我们的手!”
“嘿,我看见他的头往上冒了一下,看着好像是位苏联同志!”
“快拉住他!别松劲,使劲儿拽住!”
“1、2、3—”
脸色发紫全身冻僵的日丹诺夫被市民们拽了上来。
“快!快送医院!”
日丹诺夫两眼感激的看着救助他的市民想表达什么,可冻僵的舌头已经发不出声来。
日丹诺夫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昏沉沉地呼唤:“卡佳!卡佳!”
守在他床边的主治医生心痛地摇摇头:“唉,苏联专家同志真是被冻坏了,到现在高烧也退不下去,老是说胡话。”
晚上,日丹诺夫从昏睡中醒来睁开眼睛打量着这个陌生的地方。
来医院探望他的费德诺夫斯基关切地问道:“日丹诺夫同志,觉得好些了吗?”
日丹诺夫困乏地说:“我是不是睡了很久?”
“没关系,想睡就睡吧。年轻人,你让我们为你感到骄傲。”
日丹诺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没什么,我是很久都没冬泳了,今天碰巧就顺便活动活动。”
“好样的!我要为你向上级请功。”
日丹诺夫笑了笑。
“年轻人,想家了吧?”
“想家?没有啊。”
“还说没有,你在发烧的迷糊中一直都在不停地叫着你未婚妻的名字呢,医生都告诉我了。”
“未婚妻?费德诺夫斯基同志,请别开玩笑了。”
“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你的未婚妻卡佳,她一定是个美丽的姑娘。”
“卡佳?她在哪儿?”
“在哪儿?呵呵,我还得问你呢。”
“哈哈哈哈,我的费德诺夫斯基同志,你误会了,我都说的卡佳可是个中国姑娘。”
“中国姑娘?中国姑娘怎么会被你叫卡佳?是在哪里认识的?我怎么不知道?”费德诺夫斯基惊讶得瞪大眼睛问道。
“她是师范学院俄语系的学生,给我当过翻译,其实你也认识她。”
“我认识?”
“是的,她是在我们和师范学院举办庆祝苏联十月革命节的联欢会上唱《红莓花儿开》的那位姑娘。”
费德诺夫斯基想了想说:“想起来了,哈哈,那姑娘唱的《红莓花儿开》唱得真不错,当时让我真有一种像是在自己家乡听姑娘们唱歌一样,非常的有亲切感。”
丹诺夫有些得意地笑着对费德诺夫斯基说:“美丽、聪明又有理想的姑娘,我非常喜欢她。”
费德诺夫斯基看着日丹诺夫提到卡佳时的兴奋神情便严肃地说:“年轻人,该不是有其他的想法了吧?”停了一会儿,他接着说:“作为专家组的组长我得提醒你注意,我们的涉外纪律是不允许在援华期间有什么工作以外的浪漫发生。”
“我有浪漫吗?这仅仅就是喜欢她而已。说真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我还真希望这姑娘她能来看看我。”日丹诺夫眼睛有些忧郁地望病房的天花板。
费德诺夫斯基看着躺在病床上的日丹诺夫沉默了一阵说:“这样吧,我看在你舍己救人的荣誉上,破例为你去请那位中国姑娘来医院看望你。不过,你可别忘了我们的纪律啊。”
日丹诺夫躺在病床上把右手举到头侧,高兴地说:“向费多诺夫斯基同志致敬!”接着他急促地说:“费德诺夫斯基同志,卡佳她叫卞宁,请你一定要把电话直接打到北滨师范学院的俄语系。”
第二天中午,急匆匆赶到医院来的卞宁推开病房的门悄悄地坐在日丹诺夫病床边的椅子上看着紧闭双眼的日丹诺夫。
闭目昏睡地日丹诺夫仿佛觉得有人在他身旁,睁开眼睛一看是卞宁!他顾不得有些虚弱的身体欣喜地坐起来说:“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卡佳。”
“日丹诺夫同志,您好些了吗?是我们的系主任通知我来医院看望您的。”
“卡佳,太感谢了,现在我已经完全好了。”说着便要下床来:“你看,我现在就可以带你去宁川江的冰面上去滑冰。”
卞宁一听便捂着嘴笑着说:“日丹诺夫同志,请你躺在床上好好休息。现在宁川江上的冰曾都快化成一江春水了,现在去的话只能是划船了。”
“啊,对对对,是不能滑冰了。”说罢,他拍拍脑门爽朗地大笑起来。
“今天早上,我听学校里的广播说:有一位年轻的苏联专家,不顾个人安危勇敢地跳进冰窟窿救出了一位不幸落水的老大爷,而他也被几位热心市民同志救起来及时地送进了医院。我就想,这个救人的英雄一定就是您。”
“这哪能算是什么英雄?一桩小事。”
卞宁十分崇敬地说:“没想到苏联专家能在生死的关键时刻舍己救人,真了不起!日丹诺夫同志,我非常的敬佩您。”说罢,便站起身来朝着日丹诺夫深深地鞠了一躬。
日丹诺夫急得直摆手:“卡佳,我和你是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这样的客套,好吗?”
卞宁听日丹诺夫这样说,一时也不知道如何作答,她侧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看着窗外摇曳的白桦树。
“卡佳,我很想说一句感谢的话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哦?”她转过脸好奇地看着日丹诺夫。
“我要感谢友谊,苏中友谊!是它搭起了一座桥,让一个美丽的姑娘出现在我的面前。”说罢,他看着卞宁小声地唱到:“田野小河边,红莓花儿开,有一位少年真使我心爱”
“日丹诺夫同志”卞宁语塞,脸红而羞涩地低下头。
日丹诺夫把食指放在嘴上说:“嘘,请不要说话,让我轻轻地为你唱歌吧。”
傍晚,卞宁坐在校园“静思”湖边想起日丹诺夫对她说的:“一个美丽的姑娘出现在我的面前”全身的血液就像被燃烧一样烧得她的脸颊又红又烫。一种莫名的醉意让她在羞涩中初次感受到了甜蜜的味道。虽然,日丹诺夫是苏联派来的援建专家,而她是中国的一个普通在校学生,可他和她之间像是在冥冥之中早就安排好的缘分——相遇在中国的北滨。她觉得自己是发自心底地爱慕日丹诺夫不仅仅是因为他年轻英俊,更爱慕他有歌唱家般的歌喉,爱慕他的幽默风趣,爱慕他运动时散发出来的青春朝气。她想起在联欢会上日丹诺夫唱的“田野里静悄悄……”不由随着思绪的起伏轻轻地哼唱起来。
一颗石子被人投进了池水里“通”的一声打破了卞宁沉醉的心境。她抬头一看,原来是同厂区住的发小、在文学系读书的贺滨生。他在湖对面向她招手并大声斯问道:“喂,你一个人坐在那儿干嘛呢?”
还没等卞宁答话,贺滨生已经沿着池塘边连蹦带跳地向她跑来。他套着《红莓花儿开》的曲调俏皮地唱到:“红莓花儿孤独地在这开放,满腹的心里话儿向谁讲出来?”
“瞎唱啥呢,没个正经的。”
“我唱的是此时此景湖边少女的心里写照!路志远呢,他没和你在一起?甭说我还挺嫉妒他的。”贺滨生说着就在卞宁身边坐下。
“说什么呢!滨生,你就喜欢乱瞎叨叨,我们是同学喜欢在一起唱歌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啊。”卞宁有些生气地扭过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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