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甘成浩

“多谢谢大侠救了我一命，这一杯酒敬你。”饭桌前，甘语悦端起一杯酒站了起来，对着谢云说道。谢云起身，也端起一杯酒说道：“甘兄弟客气，若不嫌弃，叫我谢云就好。”

说完，两人酒杯一碰，一饮而尽。两人哈哈大笑一声，在甘成平的注视下坐了下来。

正吃着饭，甘语悦突然看着谢云说道：“谢兄弟，若是不嫌弃，你我结拜为兄弟如何？”

正夹着菜往嘴里送的谢云听到甘语悦的话，手突然顿了下来，他转过头看了甘成平和甘语悦一眼，快速咽下口中的菜说道：“也好，我痴长你几岁，应一声大哥。”

听到这里，甘成平脸上露出了笑容，起身看着端着酒走到院子里的两人，脸上笑开了花。

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已至寒露，秋天，树叶枯黄，落叶飘飞，大大小小的道路上铺满了落叶，踩上去软绵绵的十分舒服。而谢云在甘家庄住下了也有小半年的时间了，期间，谢云和甘语悦相互切磋，交流武学心得，两人都进步飞快。尤其是甘语悦，不觉间，已经达到二流高手的水准了。

这天，在秋日夕阳下，谢云站在后山山崖边上，远眺着西方的落日，看到落日下的西京洛阳在余晖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谢云不自觉地痴了，醉了。他静静地坐在山头，一动不动，任他雨打风吹去。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谢云从迷醉中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皎洁的月光洒在大地，照耀着凡尘。谢云抬头仰望着星空，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蚩漓的影子，他看着苗疆所在的方向喃喃道：“阿漓，你还好吗？”

此时，正在苗疆接受惩罚的蚩漓感受到来自连心蛊的温暖，在这片寒冷的环境中，一丝丝的暖意由心而出，不多时便温暖了四肢百骸。蚩漓坐在自己的床铺上，感受着来自谢云的思念，脸上一番幸福之意。

半年前，跟着姑姑蚩蓝樱回到这五谷道教之后，蚩漓便被带到了苗族祠堂，她被当众剥夺了圣女的身份，剥离了蛊虫，废除了蛊术，唯一保留的便是那痴情蛊所化的连心蛊寄生在心脏处。

听族里的老人说，连心蛊是玲珑娘娘赐给所有人的，任何人没有权力剥夺。因此在这寒冷的巫神洞，蚩漓就是靠着谢云对自己的思念坚持下来的。

夜渐渐深了，整个甘家庄陷入一片寂静中。

此时，在一条狭小的街道，一道道人影快速闪过。人影速度极快，向着甘语悦所在的院子而去。谢云刚刚从后山回来，准备灭灯休息，突然感觉到屋外有轻微的脚步声传来。谢云停了下来，感受着周围的环境，几个呼吸之后，谢云灭了灯装作已经熟睡的样子，躺在了床上。可就在门外之人想要冲进甘语悦的房间时，只听得呼啦一声，一道身影破窗而出。

“你们是什么人？”谢云大喊道。

那些人听到谢云的声音，叫了一声不好，紧接着，其中领头的人对着谢云喊到：“杀了他，这个家伙惊人屡次三番的破坏我的事情。”说完，身后那些人拿着各式各样的武器攻向了谢云。

谢云也不着急，等到他们快要走到面前的时候，握着刀身，一下一下打了出去，打的是那些小弟浑身作痛，动弹不得。谢云笑吟吟看着眼前的领头人说道：“你不是要打架吗？请啊。”

那领头之人看着自己的小弟被一个一个打的躺在地上，心中萌生一股退意，拿着刀，身体在一点一点的后退。就在他即将转身离去的那一刻，谢云身形一闪，站在了他的面前。那人被吓的扔掉了手中长刀，坐在了地上，蹬着双脚往后退。

黑衣人的动静惊动了甘语悦，他起身点了灯，披着外衣走了出来。月光下，看到谢云面前一人坐在地上往后退，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大哥，什么人啊。”

“二弟，你来看看，说不定有意外之喜。”谢云回答道。

那黑衣人看着甘语悦向前走了，一个鹞子翻身站了起来转身就要跑，可谢云怎么会任凭他离去，脚下一招移形换位停在了那人面前，黑衣人一折手忙脚乱，停了下来，转身向反方向跑去，却没曾想迎面撞上了甘语悦。

狗吠声连绵起伏，惊醒了沉睡中的甘家庄。甘语悦走上前去，摘掉了那黑衣人脸上的面纱。顿时，一道熟悉的面孔映入双眼。他看着眼前的黑衣人，一脸的不可思议。

“大长老，怎么会是你？”甘语悦看着眼前的甘成浩大声喊道。

在一片嘈杂之中，甘成平带着庄子的护卫赶了过来，看到谢云和甘语悦堵着甘成浩站在那里，满脸的不可思议和尴尬之色，在甘成平的示意下，两名护卫带走了甘成浩，其余的人则将地上躺着的众人抬了起来，一同带到了甘家祠堂。

此时，祠堂的门被打开，堂内的烛火被一一点亮，照亮了祠堂。甘成浩跪在甘家祖辈灵位面前，默默低着头，一言不发。

“甘成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甘成平看着跪在那里的甘成浩厉声问喝到。

甘成浩知道自己无话可说，抬起头对着眼前的灵位磕了三个响头一脸悲痛的说道：“不孝子孙甘成浩，乞求祖宗们原谅。”甘成平看着俯身在地的甘成浩大声说道：“纠结外人前来谋杀甘家子弟，你让祖宗们如何原谅你？”

听着甘成平的斥责和众人的数落，甘成浩突然跳了起来看着谢云说道：“是他，都是他，若不是他，我也不会沦落到，若不是他，我也不会再族人们面前，颜面尽失，都是他的错，他的错。”

谢云一愣，双眼看着甘成浩。几个呼吸过后，他转头看着甘成平和甘语悦，脸上冷冷一笑，没有说话。甘成平听到甘成浩的话，快步走上前去，站在他的面前大声说道：“你在族人们丢了颜面，与谢大侠有什么关系？是你没有本事去阻挡首阳山土匪攻打庄子，却把错都赖在人谢大侠的身上，你的心里还有没有那一丝的礼义廉耻。”

甘成浩听着甘成平的话，知道自己的强词夺理的话将自己彻底推进了深渊，众人的指责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不绝于耳。

“啊......”

突然，甘成浩抬起头，看着屋顶大喊一声，而后转了一圈，嘭的一声，重重倒在了地上，昏了过去。众人，尤其是小伙子，连忙走上前去，合力将甘成浩抬了起来，送到他自己的院子，放在了床上。

谢云受邀上前查看甘成浩的身体状况，伸出手再甘成浩脉搏处感受一番之后，长长叹了一起，起身来到了甘成平面前。甘成平看着谢云一脸凝重的样子脸上有些焦急的问道：“谢大侠，如何？”

“暂无性命之忧，只是心神意乱，就算醒来，恐怕也成了一个疯子了。”谢云转过头看了甘成浩一眼说道：“也许，这便是你的宿命。”说完，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出了房间，来到了院子。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脑海里不知不觉又浮现了蚩漓的影子。而远在杭州的晏无名和骆珠儿等人似乎已经被谢云完全忘记了。

甘成平看着院子里的谢云站在那里，望着天空，他走到昏迷中的甘成浩面前说道：“一辈子争强好胜，到头了你又得到了什么？为什么就不肯放下自己那可怜的倔强，认个错，为什么就不能正视自己的错误，听从一下别人的意见。”甘成平脸上浮现的是一脸的不争气，一脸的无奈和一脸的心痛。

夜很深了，众人也已经散去，只有几人在祠堂守着昏迷中的甘成浩，等着他的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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