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系统011最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自上次消失后便没有在上过线了。宋明棠这边都修炼到辟谷了，那头的系统却怎么喊也喊不上线了。
不慌是不可能的，宋明棠初来乍到，对这个地方还没熟悉，唯一可以依托的人工智能便又一声不吭的消失了。
他冷静思索了一夜，觉得做人还是要靠自己，于是第二天便整理好了所有情绪，难得出门逛了起来。
入门弟子守则上写了，栀花宫被分做了南北两块。土楼等各式建筑都在靠北的位置，南边则留作了种植各种农作物和炼丹用的灵草灵药。
宋明棠已经把这些建筑了解的很清楚了，所以这次出门，他想也没想的把目的地定在了南山下的灵圃里。
他最近有很多问题，需要在别的地方上旁敲侧击了解一下。毕竟011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他得先学会自力更生。
禁止在派门里御剑飞行是守则上的第一项禁令，可传送符这种更高阶的符咒他还没学会。宋明棠在心里估算了下距离，果断租借了辆类似自行车的东西出来代步。
骑到灵圃时，宋明棠已经累的满头大汗了。好在他贴了避阳符，不然顶着这大太阳骑车暴晒半小时，是个人都得中暑过去了。
他刚把车停好，注意力便被不远处的一个人影吸引住了。他微微眯了眯眼，大脑飞速的匹配着有印象的人。
“欸——宋山迟！”
看清他的脸后，宋明棠这才反应过来灵圃中站着的这个人是谁。
是左一文啊。
“这才几天不见你就筑基上了，进步很快啊。”
“哦，还行。”宋明棠拿了顶草帽带上，见他身上沾了不少泥土，手上还拿着跟铁锹，不由问：“你这是……？”
“听管理员说最近的灵草质量出了问题，我这不就来看看怎么回事。”左一文倒是随和，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管事儿的气质，还打趣起了他，“倒是你怎么来了？符修的必修课里也有下地除草吗？”
宋明棠被他逗笑了，神秘莫测地说：“我是来研究的。”
“研究？研究什么？”
“研究明明是人种的菜，为什么经过了人类的加工后反而成了阴间的东西。”
左一文一愣，随即捧腹大笑了起来。他拍了拍宋明棠的肩膀，说：“我知道了！你说的是玉云楼的菜对吧！”
宋明棠吃惊，“你也是受害者啊？”
“当然！我从前可没少被右七拉着祸害。”左一文回想起了惨痛往事，眼皮一抽，反问宋明棠：“所以你知道这家餐馆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倒闭吗？”
宋明棠很认真地想了想，“因为它是栀花宫的？”
左一文：“……”
他的表情变得有些难以言说起来，“我们栀花宫倒也没这么无恶不作吧？”
“那它为什么还没倒闭？”
左一文刚要回答他，忽的想起什么，不对劲地说：“不是我问你吗？”
宋明棠有些无奈，异想天开地说：“难不成还真有人喜欢吃他们家的菜？”
左一文竖起大拇指，“聪明。”
“？？？谁啊？”宋明棠大为所惊，“——右七？？”
左一文又竖起跟大拇指，“聪明绝顶。”
隔壁农作物土地上的种植情况十分堪忧，特别是在和灵圃里的那么一对比，看着就跟被狗啃了的菜园子一样。
宋明棠看着面前的这颗蓝染大白菜，表情细微的变了变。他撕下叶子的一角放进嘴里，才只叫了两下，便面无表情地呸了出来。
玉云楼的饭菜之所以这么难吃，很大概率可能不是厨子的原因。
他又抓了点沙子似松散的泥土嗅嗅，若有所思地将视线放到了远方。
栀花宫的地盘这么广大，怎么会连一条河都没有呢？
从管理员那里要来了不少农作物的种子后，宋明棠将它们一一分装在了袋子里。临走时，左一文还在地里辛勤劳动着，没有离开。
他登时便凑了过去，说：“一下午了，还不走吗？”
“这块弄完就走。”
“那我给你帮把手。”说着，宋明棠殷勤的拿来锄头，不容拒绝地挽起了自己的袖子。
左一文若有所思地扫了他一眼，笑笑说行，便简单教了下他该怎么做。
宋明棠学的很快，几下后便干的有模有样了。只是他心思不纯，等过了会儿后，说：“左大人，我问件事呗。”
左一文挥着锄头大干特干，看着注意力完全不在他身上，简略道：“说。”
“……咳，就是咱们栀花宫的魔尊大人，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你说尊上？”左一文笑了下，“你不是已经见过了吗？还来问我？”
宋明棠便装了起来，“见过？什么时候？”
左一文叹气，手上的动作也一顿，双手撑在锄头把上说：“尊上大名庄恕。想起来了吗？”
“是他？？？”
“尊上平日鲜少出门，就连我和右七也不长见他。要说尊上的事儿，你知道的可能比我还多。”
宋明棠叹气，心想这事儿到头来还是得问011。便把锄头从泥土中□□，说：“行吧，走了。”
“欸——不是说帮我锄地吗？！”
宋明棠回头，“你觉得呢？”
左一文哑口。
骑车回去的路上，011这套运行数据总算被修好了。他欢快的上线，全然不知自己这一走竟是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怎么样！和庄恕一起吃饭时感觉如何？】
宋明棠：【td】
011：【？啥玩意？】
宋明棠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退、订。】
011：【？？我宿主坏了？？？】
好一番解释后，两人相互明白了各自的情况。
宋明棠是个非常理智的工科男，只要情况合理，天大的事情都能理解。他把装好的种子和泥土放到桌上，思索着问：【011，栀花宫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这几天我把栀花宫的建筑物都跑了个遍。楼是建了很多，但真正被使用了的却是没有多少。】
【还有他们的农地，种的乱七八糟的，那些栀花宫弟子都是怎么吃过来的啊？】
【栀花宫的情况就是你所看见的这样啊，外强中干。之所以种不出东西是因为土壤问题，在栀花宫还没有建立之前，这里可是一片乱葬岗。更别提旁边还是个种灵草的灵圃，可谓是把这地里的最后一点营养价值都榨干了。】
【就你目前看到的这些能吃的，可还都是经过农地管理员们费心改良出来的。】
“……是吗…”宋明棠若有所思地看着桌上的东西，心想这可就是个大工程了。
【还有别的问题吗？自己一个人在这里生活的怎么样？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各方面都挺好，只是……】宋明棠这才想起庄恕的事情，说：【我可能把庄恕得罪了。】
【怎么会？庄恕的脾气……】他顿了一下，轻咳声说：【可以说是特别好了，再碰上你这张跟玉絜一模一样的脸，他不得屁颠颠的上赶着来找你。怎么可能这么久过去，你们才见上两面。】
“怎么不可能。”宋明棠反坐在椅子上，手背垫着下巴，说：“不过据我分析，应该是我哪里惹他不开心了。你可能不太知道，我这个人在社交上有点问题，所以朋友一直都很少。”
“但我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否则早就去跟他道歉了。”
他耸了耸肩，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
011皱了皱眉，心想不能吧，手下当时便翻起了这几天的存档视频，说：【你等一下，我看看什么情况。】
【嗯。】
片刻后，011一脸复杂地关掉视频。他思索着开口，说：【说起来你可能不信，庄恕是觉得拿你做替身不太尊重，这才费尽心思撵你走的。】
“什么？？”宋明棠大惊，背骤得挺直了，说：“他怎么能不拿我当替身？？”
011：【……啊？？】
宋明棠有些急了，“他要是不拿我当替身的话，我们之后的任务怎么办？？嘶，011，你说我要不要去跟他解释一下？”
【……不不不。】011还没跟上他的脑回路，阖眼揉了揉太阳穴后开始尝试理解这段话的意思，【不是，庄恕跟我们的任务有什么联系吗？】
宋明棠皱眉，“你还没被修复好吗？怎么净说蠢话了？”
011气笑了：【不是，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
看来bug挺严重的，修了半个月后反把一些数据也修不见了。他叹了口气，想：谁让自己是它的宿主呢，也就只能谦让包容着了。
于是他很耐心地解释起来，在心里说：【我们的任务是捣毁魔修老巢，伺机杀死魔尊庄恕——】
011懵了，急匆匆地打断他，【杀庄恕？？谁让你杀庄恕了？？？——你怎么能杀庄恕？？？】
“？”宋明棠疑惑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它的担忧，十分懂事地说：【啊，这个你就放心吧。虽然我对我国的刑法有所了解，知道杀人是严重的犯法行为。但这里不过是个虚幻拟构的世界，所以我已经提前做好了心里建设，保证到时候反水背刺的时候不会手软。】
011：【？？？】
宋明棠：【所以我还是去跟他解释一下吧，毕竟我现在的修为还低他很多。要想处理掉庄恕，就只能用这种比较卑鄙的办法了。】
011大喊：【我没让你处理庄恕！！你要是对他动手的话世界就完了！！】
宋明棠大惊：【？？啥？？】
好一番解释后，011累的筋疲力尽。他揉揉紧皱着的眉头，说：【总而言之，你的任务就是做卧底，庄恕的项上人头你少做打算。】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而且我最后跟你重申一遍，这里不、是、拟构世界。每一条人命也都是鲜活存在的，请你在每晚睡前都默念十遍刑法的第二百三十二条，你记住了吗？】
宋明棠：【我知道了——所以刑法的第二百三十二条是什么？】
011额上青筋乱跳，手在屏幕上一点，一道机械的女声便播报了起来。
【《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故意杀人罪。故意杀人的，处死刑、无期徒刑或者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情节较轻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宋明棠：“。”
【喔，六点了。走走，我们去找庄恕吃饭。】
【啊？？】
【你笨啊，他不来找你的话你不能去找他吗。多跟魔尊处好关系的话也很能帮助你卧底的工作啊。】
宋明棠回头看看桌上的种子，一时有些犹豫，【可我还要——】
【别可是了，这些以后有的是时间研究，快走快走。】
没法，宋明棠被他撵着走出了房门，与逆行而来的几人撞了个满怀。
“不好——”
“欸你怎么走路的呢？！不长眼啊是不是！”
宋明棠被他这顿话扎的微微皱眉，刚打算耐下火气继续道歉时，011先不乐意了，【呸！明明是他自己背着走路不注意，一直跟朋友聊天才让你撞上去的！】
宋明棠登时横眉，表情冷的能把春水冻上三尺，“是你眼瞎撞得我吧？怎么，还玩恶人先告状呢？”
那人先是被他吓得往后退了一步，与身后的两人对视一眼后，他咽了口唾沫，大着声音说：“谁恶人先告状了！他们都看见是你撞了我！你不道歉也就算了，态度还这么恶劣呢？！”
宋明棠冷笑了下，微微侧头向那两人看了看后，说：“好了，我鉴定完了，他们两个也是瞎子，只会给你做伪证。”
“宋山迟你说谁呢！”
“你——”
“你什么你，少指我。”宋明棠一脸不耐地拍开了他的手，视线落到那两个看着没多大的少年身上，冷冰冰地说：“说的就是你，有问题吗。”
“……”
见他老实了，宋明棠这才作罢，警告似的在几人身上扫了一圈后，说：“今天算我心情好，不跟你们计较了。让开。”
大高个呆了下，然后乖乖向后退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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