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深渊

　　
晨曦中，两人说说笑笑，直到阳光愈加浓烈。
刘泰、蒋袁琛，他们大多已经醒来。
刘泰在一座帐篷的后方拍了拍蒋袁琛的肩膀，“嘿，他们两人倒是般配。”
蒋袁琛笑着摇摇头，“的确如此，可白灵是要去天门秘境的，一旦分别，在无边无际的千琼大陆，再相逢就不知何时了。”
“但看的出来，白灵那妮子是真的对苏沐有种特殊的感觉吧。”
“我们在背后默默支持就成了，我很看好苏沐。”刘泰低笑道。
...
时间飞逝。
苏沐远望，却不见记忆中的那道天堑般的边关。
“我没记错的话，前方应该有天苍帝国的边卫吧，似乎是叫什么断魂关。”苏沐疑惑地说。
断魂关素有帝国第一关的称号，如山堆砌的黑石城墙密不透风，足足垒了十丈高，远处眺望则如一头盘踞的凶兽，声威骇人。
唯一的门户由天苍帝国皇室派遣的重兵把守，他们都曾是在战场上经历过生死磨砺的武者，据传日夜不息的操练声声震寰宇。
苏沐往返于天苍帝国、陨寂山脉之间，曾几度出入断魂关。
这里戒律森严，给苏沐留下过极深的印象。
可四下张望，一点要塞堡垒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反而只有几座米粒大小的屋舍散布于此，全然没有了断魂关的影子。
蒋袁琛奇道：“没错，前面不远处应该就是断魂关了，我们早就应该能看到那座漆黑的城墙了才对。”
“对啊，我记得我每次来天苍帝国，都要被断魂关的兵卫们严密搜查，这趟怎么有些不太对劲。”
刘泰刚说完，就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面色变得难看起来，“总不会是发生了大规模的战争，天苍帝国的门户：断魂关直接被敌国扫平了吧！”
对于刘泰这种天马行空的想法，蒋袁琛露出苦笑，“刘泰，你说话讲些事实依据成不成，我们在薄雾苍原滞留了不到一个月，怎么可能发生如此突然的奇袭？再者各大帝国向来井水不犯河水，就算真的开战，我们途径‘天路’，也该看到大批人马涌入或是搬运粮草才对。”
刘泰挠挠头，“蒋大哥，我只是信口胡诌罢了，你不用放在心上。”
姜白羽在此时轻声说：“我想到了一种更合理的可能，会不会我们像迷失在薄雾苍原的那次，被什么诡异的东西施加了障眼法，已经脱离了原本的路线，也就是说，这里根本不是我们要走的断魂关？”
此言一出，众人都皱紧了眉头。
沉默了半晌，白灵轻启红唇，说：“前方有一道深渊，我的灵识根本无法到达它的极限。”
“深渊中，有很恐怖的气息，轻易就能斩断我的灵识魂念。”
“深渊？”蒋袁琛叹了口气，“天苍帝国的边境何时有过深渊？看来姜白羽大概是说准了。”
“未必。”苏沐却摇摇头。
众人一愣，旋即异口同声地问道：“怎么讲？”
苏沐指了指视野中只有米粒大小的屋舍，说：“那些像是匆忙赶制打造出来的房屋中，有比我们强大太多的武者镇守。”
“屋舍在深渊的后方不远处，似乎是在戒备着深渊可能发生的异变。我们如果继续前行，应该就会有答案了。”苏沐如是说。
众人没有犹豫太长时间，虽然苏沐的说辞有些模糊不明，但他们愿意相信苏沐的判断。
蒋袁琛来到苏沐身边，沉声问道：“如果这里真的是天苍帝国的边界，我们为什么没有看到断魂关？”
“断魂关...可能是被深渊吞噬了。”苏沐说出了自己的推断。
“断魂关，被吞了？！”骇人听闻，简直骇人听闻！蒋袁琛眼睛瞪得正圆，相比之下，他突然觉得姜白羽说的，甚至是刘泰说的都有那么几分可能性了。
苏沐对蒋袁琛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他无奈苦笑，“再走不远，应该就能看到证据了。”
几刻钟后。
一道漆黑的裂谷映入眼帘。
真正到临此地，深渊的庞然才彻底显现出来。
横长一眼望不到尽头，而深度连阳光都无法穿透！
整座平原与天苍帝国间的隔阂，就像是砧板被无比锋利的器具生生劈断了似的，深渊中弥漫着诡异的浓雾，粘稠、冰凉。
若非亲眼所见，蒋袁琛根本无法想象这道深渊的面貌！犹如神迹！
它怎样形成？是火山引发的裂变，还是地脉的一次大规模移动？是武道大修的一记挥砍，还是某种神秘异物的侵袭？
无人可知。
所有人都沉浸在无法言明的震撼中。
苏沐缓过神，他不禁动用灵衍探知诡异深渊中的气息...
冰冷入骨！灵识明明无形无质，却瞬间被浓雾‘冻裂’散去，像是凝聚了几千几万年的煞气，苏沐仿佛能从深渊中听到从远古传来的厮杀咆哮声。
有几分令苏沐觉然熟悉的波动，如血煞、如杀气，它们纯粹无比！
“我好像，在何处见到过这道深渊！”苏沐突然冒出了这样的想法。
...
“苏沐！苏沐！”白灵的呼唤声让苏沐醒转过来。
苏沐悚然一惊，他不知何时竟走到了裂谷的边缘，仅差几步之遥就会落入深渊中！
“你怎么了？”白灵小手抓住苏沐的手臂，把他拽了回来。
“没事，我有些失神。”苏沐说。
“你的精神状态似乎不太好。”白灵关切地问道。
几天后。
平安走过了‘天路’，这片有几分诡异的、已耸立几万年的辽阔平原就算是到达尽头，苏沐跟在队伍的后方，白灵在一旁与他并行。
稀稀疏疏的高大树木在苍原的边缘生长，时值盛夏，此地不同于寒冷的陨寂山，风穿梭在林海中沙沙作响，祥和、毫无纷争似的。
在树木环绕的后方，是进入天苍帝国后的第一座小城：棽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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