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当年的真相
厉瀛还说起了很多很多关于她妈妈的往事。
言欢听着这些过往，好像是看了一场梦一样，他口里的妈妈跟她印象里的妈妈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他的描述里，她妈妈神采飞扬，惊才绝艳，会弹琴会写字会画画会跳舞，这个世界上几乎就没有她不会的东西。
她就像是童话里存在的完美女神。
可在言欢的印象中，她妈妈很少笑，很少提笔写字，也没见她跳过舞画过画，她倒是偶尔有教她弹过琴，但每一次都是中途黯然结束。
她喜欢穿旗袍，那些旗袍的质地精良，做工精细，一看就价值不菲。可那个时候他们家里根本就买不起这样的奢侈品，小时候言欢也不懂这些，只觉得妈妈穿着真好看。
她爸还在的时候，她妈几乎是十指不沾阳春水，无论是做饭洗衣拖地都是她爸抢着干的，她爸真的把她妈妈当做公主一样宠着。
每次下班都会买一些小零食和小糖果来逗她开心，可她妈好像从来都没有吃过，总是一转身就把那些零食分给了邻居家的小朋友们。
在言欢的印象中，她爸爸和妈妈相亲相爱，相敬如宾，从来没有吵过架，也没有红过脸，那个时候她觉得这就是夫妻之间恩爱的模样。
直到现在，她才惊觉他们的相处模样根本就不像恋人和夫妻。
其实以前言欢和很多人都有一样的疑问，为什么她妈妈长得这么好看，却会嫁给如此平凡普通的父亲。
那个时候她觉得是因为她爸对她太好了的原因吧。
但自从她知道自己的身世之后，她想当年的事情或许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咖啡厅里。
“欢欢，你喜欢吃什么？这样吧，服务员，你把你们这里所有好吃的有特色的都弄一份过来。”
“不用了。”
言欢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厉瀛突然这样搞的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她这人就是这样，别人对她凶还好。
要是一对她好，她就各种扛不住。
“我喝点水就行了。”
“好，你一会要吃什么就点，千万别客气。”
“嗯。”
“对了，欢欢，你跟你妈这些年都住在哪里？”
服务员把水端上来了，放在言欢的面前，言欢拿着勺子轻轻的搅了搅，似乎不太愿意谈及这个话题。
她们一家，住过很多地方。
搬过很多次家。
最开始的时候住在一个小山村里，后来父亲出去务工，也就带着她妈和他一起去了镇上。
在镇上，他们住过工厂，住过廉租房，也住过地下室。
后来大一点，她爸存了点钱在郊区盖了一间两层的小房子，一直住到现在。
“伯父，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厉瀛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言欢开口，她也怕言欢一时之间接受不了自己，怕她会和陆晚晚一样反应激烈。
“我听说你爸他很早就不在了？”
“嗯。”
“你妈妈她……从来没有跟你提起过以前的事情吗？”
“没有。”
“欢欢，我听说你以前也谈过恋爱对吗？”
言欢的表情变了变，她放下手里的勺子，抬起头来看向厉瀛，已经不太想继续坐下去了。
厉瀛当然也感受到了言欢有些不耐烦的情绪。
他说道：“其实我想跟你说的是，人这一辈子不可能只经历一段感情，就算是分开了也没什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很美好的人等着你去遇见。欢欢……”
“伯父！”
言欢打断了厉瀛的话，“对不起，如果你叫我过来还是为了说这个，那我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
我没有打算跟厉战南分开，也不可能跟他分开，这个话我已经不想再说一遍了。
伯父与其把时间用来操心我和战南之间的事情，还不如先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人一辈子的确不可能只经历一段感情，但是我知道既然我们选择了一段感情，选择了开始这段婚姻，那就要做到绝对的忠诚！伯父，你做了对不起家庭的事情可以心安理得，但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我不可能伤害我的伴侣，这辈子都做不到。
还有，如果你认为你跟我妈是旧识就能以长辈的身份来要求我做这些选择，那你想错了。”
言欢的话说的有些重，是因为她真的也挺生气的。
为厉战南，为陆晚晚，为陆晚清。
言欢从包包里面掏出两张钱放在桌子上，起身往门外走去。
“欢欢，你不能跟厉战南在一起！”
言欢的脚步一顿。
转过头来，目光坚定地看着厉瀛，一字一句的说道：“能分开我和厉战南的除了生死，没有其他！”
厉瀛浑身一怔，神色痛苦。
真是作孽啊。
他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想着也许能劝一劝言欢，让她先打消跟厉战南在一起的念头，再慢慢的告诉她真相。
可现在看来，这两个孩子陷得太深了，让他们分开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不得不说出实情，哪怕真相残酷，也总好过于他们兄妹两个人这样一错再错下去。
厉瀛捏着拳头，咬牙说道：“你……你是他妹妹！”
言欢手指轻轻的蜷缩了一下，她看着厉瀛，有些懵。
“你说谁的妹妹？谁是谁的妹妹？”
一个模糊的答案在脑子里划过，但她很快就否掉了。
这不可能的。
这太荒谬了。
厉瀛闭上眼睛，艰难的开口说道：“你是战南的妹妹，亲妹妹！”
“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言欢几乎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你们真的没有必要为了让我离开他编出这种故事来，我不相信，你说的每一个字我都不相信。”
厉瀛拿出一个笔记本递给了言欢。
“这是你妈妈之前的日记本，里面有记录我跟她相识相知相爱的点点滴滴。
里面还有一份孕检报告单，她怀孕的时间和你出生的时间都和我跟她之间……是吻合的。你妈在怀你一个月之后才认识的言楚，他们认识了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就结婚了。我知道她是为了不让我分心……
欢欢，你是我的女儿，是我跟曼青的女儿，也是战南的妹妹。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你们两个人在一起那就是乱伦你知道吗？
这件事情传出去对你对他对整个厉家都是致命的伤害，你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我也是为了你们两个人好。”
言欢闭上眼睛，一时之间根本无法消化这个消息。
这么说的话。
破坏陆晚清和厉瀛婚姻的那个人竟然是她妈？
呵。
真是有意思。
搞了半天，她和陆晚晚恨透了的女人，竟然是自己的妈妈。
言欢摇了摇头，“别说了，这些都是假的，我不是你女儿，我爸叫言楚，我叫言欢，我是言家的人。你不是我爸，我妈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的。你骗我，你在骗我！”
以前言欢时时刻刻都想脱离言家，她不想跟言家扯上任何关系，她从来没有任何一个时候像这样这样，迫切的希望自己是言家人。
“我没有骗你，你妈这辈子就跟过我，你是不我的女儿还能是谁的女儿？”
“不，不可能的，你别说了。你别再说了。”
言欢捂住自己的耳朵，“我现在一个字都不想听，一个字都不相信。我妈绝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的，她不是这种人。”
她不是！
“你说的没错，你妈妈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当初我跟她在一起被迫和陆家联姻，她知道之后什么话都没有说，为了不让我为难一个人默默的离开了江城。我一直都在找她，直到四年后的那天，我去出差遇到了她。
我们那天都喝醉了……也就是那一天有了你。我原本打算第二天就跟陆晚清提离婚的，可是醒来之后，她又消失不见了。
她是个善良的女人，她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任何人的事情，她对不起的只有她自己。这辈子她已经吃过太多太多的苦，我不想再让她受一点点委屈。余生，我会对你们母女两个负责的。”
言欢红着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一场是是非非，恩怨纠葛。
她不知道该恨谁，又该怨谁。
“我妈在你那里，是吗？”
“是的，我把她从医院接回来了，你放心，我已经找了最好的顶尖医疗团队每天照顾她，她的情况很稳定，医生说如果恢复的好，她有可能会很快苏醒。”
言欢笑了笑。
“我放心，我当然放心，你等了她一辈子，她都这样了你还愿意照顾她，我相信你是真的爱她。
可你有没有想过晚晚他们的感受？”
“我会处理好的。”
言欢不想说话了，她真的好累好累。
没有哪一刻是像今天这样感到绝望和疲惫的。
“欢欢，你去哪？”
言欢没有回答，一个人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咖啡厅。
她抬头望了望天空。
阴霾的天，什么时候才会放晴？
不过，天，总有一天会晴的，可她的世界，却再也没有光明了。
她的那盏灯，灭了。
彻彻底底。
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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