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只剩一间了
墨羽也跟着她一起笑，跟她在一起的感觉跟陪着莫小兰玩耍完全不同。
顾歆雨笑着笑着却打了个哈欠，虽说这几日水患的事情她没有亲自动手，却也时刻关注着将士们的进度，休息的很少。
墨羽走到顾歆雨身边，轻轻擦去顾歆雨打完哈欠眼角留下的一滴泪，柔声道：“回房休息吧，明日一早还要赶路。”
“嗯，那我先回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
顾歆雨抿着唇，她还以为墨羽会借着他们是夫妻的幌子非要同住一间房，现在看来是她想多了。
看着顾歆雨匆匆离去，墨羽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自顾自地检讨了半天。
血影又回到了墨羽身边贴身保护，顾歆雨则是和欧阳雪共住一间，这是墨羽特意安排的。
顾歆雨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此次水患也算不上是顺利解决，乌龙煞的人不知所踪，现在还不清楚会去往何处，但顾歆雨猜测王明和乌龙煞必然跟墨尘脱不了干系，可今日墨尘听到乌龙煞被灭，显然并不知情，这也让顾歆雨对自己的猜测产生了怀疑。
但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眼下的难关是回宫之后墨羽违抗皇命该如何处置的问题，私下里墨羽胡作非为也就算了，但若是当着满朝文武威胁皇帝，那将是与整个乐阳国为敌，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不觉间，顾歆雨所考虑的事情已经不止限于自己，这一点她自己都没发觉。
辗转反侧，夜色就此褪去，第二日一早，顾歆雨顶着淡淡的黑眼圈走了出来，看到也刚好从卧房里走出来的墨羽也和她一样，忍不住笑了起来。
墨羽笑道：“雨儿昨日没有休息好吗？”
“你不是明知故问吗？”
顾歆雨撅起嘴巴说道，不过墨羽带着黑眼圈的样子倒是挺可爱的。
墨羽也不再这个话题上多做纠结，特意让血影去备好了马车，和顾歆雨一起吃了些糕点填饱肚子之后便上了马车赶回阳城。
顾歆雨看着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的墨羽，一时间想起了大婚的事情。
眨眼间已经出来了七天的时间，距离大婚也不过十日罢了，虽说是装装样子，但顾歆雨也不希望自己的大婚办的太过潦草。
看着车窗外的风景，顾歆雨渐渐有了困意，脑袋一歪就要倒在地上。
墨羽伸出手托住顾歆雨的脖子，起身坐在了顾歆雨身边，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安然入睡，看着分外安静的顾歆雨，墨羽突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是吻她还是不吻她？
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墨羽甚至开始嘲笑自己何时变得这么胆小。
看着顾歆雨时不时抿两下的红唇，墨羽咽了口口水。
头越来越低，已经靠近了顾歆雨的脸，墨羽的动作却越来越慢，到了最后甚至不敢动了。
顾歆雨呼出的气都能落在墨羽的脸上，墨羽似乎下定了决心，一吻印了上去立刻坐直身体。
顾歆雨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摸了一下自己的嘴唇，问道：“哪来的虫子....好讨厌。”
墨羽紧张的不行，但被人说成是虫子，他又怎能接受？
“或许是有些痒罢了，本王没看见有什么虫子。”
“哦。”
顾歆雨也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再次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全然不知自己就躺在墨羽的怀里。
墨羽长吁一口气，却感觉自己有些丢人。
明明是自己的王妃，亲一口怎么了？搞得好像偷鸡摸狗一样，成何体统！
不过在顾歆雨的面前，他好像跟往常不一样了，总有一种....柔弱的感觉？？
墨羽自己都想不清楚这个奇怪的感觉从哪里来的，不过墨羽很喜欢现在的感觉，顾歆雨不在将自己当成复仇的工具，而是一个真正的，有血有肉的人，这是墨羽所期待的。
手指轻轻拂过顾歆雨的脸颊，她的皮肤很滑，很有弹性，说起来这还是墨羽第一次这么仔细的观察一个女子的皮肤，像个好奇宝宝一样。
马车平稳行驶，直到夜里到了一家客栈，既然不是很赶时间，墨羽便提议在这里住下来，顾歆雨在马车里睡得脖子有些酸，便欣然同意。
不过....
“这位公子，真的就剩一间房了。”
掌柜的摊开双手，这几日来往的商人听闻安平县水患已然解决，自然打算去安平县碰碰运气，若是顾歆雨和墨羽二人来的再晚一些，怕是一间房都没有了。
墨羽颇为无奈，转而看了一眼顾歆雨的反应。
她...脸红了....
顾歆雨的脸蛋红得像个苹果，只剩一间房那就意味着他们要孤男孤女共处一室，这...
欧阳雪笑的合不拢嘴，却不敢发出声音，血影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欧阳雪，完全不懂她在笑什么。
沉默了许久，顾歆雨还是开口了。
“那....一间就一间吧。”
说完，顾歆雨的脸又红了，只能低下头隐藏起来。
墨羽舔了下嘴唇，在怀里掏了三次才掏出银子放在了台子上。
“好嘞客官，楼上请。”
掌柜的亲自带墨羽和顾歆雨二人上了二层，推开了房门，房间不算大，最关键的是只有一张床。
顾歆雨和墨羽同时瞥了对方一眼，又立刻偏过头去。
掌柜的会心一笑，像他们这样的人多了去了，不过他也没说谎，确实只剩这么一间了。
“二位稍作片刻，很快菜就来了。”
掌柜的也不打扰他们了，离开房间的时候还特意把房门带上。
血影本想跟进去的，可欧阳雪却拉着他走了下去，血影又怎么放心让墨羽一人留在房中，差点没跟欧阳雪打起来。
外面的事，顾歆雨和墨羽二人完全没时间理会，进入房间都已经快一炷香了，他们二人还在房间里乱晃。
“那个....墨羽，你在床上睡吧，我...我去那里！”
顾歆雨指着书架旁边的那个角落，墨羽看了一眼立刻道：“不，你去床上睡，现在你可是王妃，又怎能让你受这般委屈。”
“那你还是王爷呢，王爷就能受委屈了？”
顾歆雨撇了撇嘴，她现在有些怀疑墨羽是不是趁着她睡觉故意带她来这里住一间房的。
墨羽有些无奈，但还是耐着性子道：“这次水患一事你也操劳许久，若是受了凉该如何是好？本王身强体壮，行军打仗之时也曾以天为被，以地为床，有何不可？”
顾歆雨仔细瞧着他的眸子，看样不像是在骗自己的样子。
“可是...你....”
墨羽走到顾歆雨身边，抓着她的肩膀一直推着她到了床边，硬是按着她坐在了床上。
“你为妃，我为王，让你睡你就睡。”
看到墨羽不容商量的态度，顾歆雨抿着小嘴轻轻点头。
见顾歆雨答应了，墨羽的语气也缓和了一些。
掌柜很是时候的送来了酒和菜，酒自然是为了庆祝这次水患顺利解决，顾歆雨虽然很少喝酒，但墨羽千里迢迢赶到安平县相救，她又怎好拒绝？
吃饱喝足了，顾歆雨便回到了床上，墨羽则是乖乖的去了那个角落，蜷缩着身体靠在墙上，那样子可怜极了。
顾歆雨始终有些愧疚，盯着墨羽看了许久，墨羽倒是借着酒意早早睡去。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不妥，顾歆雨深吸一口气下了床走到墨羽的面前，蹲下了身用手指头轻轻戳了他两下。
墨羽睁开眼睛看着顾歆雨，问道：“怎么了？”
“那个....你去床上睡吧。”
顾歆雨有些脸红，但墨羽并没有理解是什么意思。
“不必了，你回去睡吧。”
墨羽微微一笑，换了个姿势便打算继续睡了。
“我是说...一起....”
顾歆雨的声音像是蚊子一样，几乎弱不可闻，可墨羽还是听的清清楚楚。
墨羽瞪大了眼睛看着顾歆雨，不敢置信道：“你...你说什么？”
“我...我的意思是一人睡一边，你别误会。”
顾歆雨立刻解释道，但她的脸已经红的不要不要的了。
墨羽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却不想再顾歆雨面前展现出这一面，赶紧让自己镇静下来。
两人谁也没说话，气氛又尴尬了起来。
“你...要是...觉得不舒服的话，那就算...”
“不。”
墨羽像都没想脱口而出一个不字，顾歆雨看着墨羽轻咬红唇。
“那...走吧。”
顾歆雨起身走向床的方向将被子展开，两个枕头特意放的远了一些。
墨羽站在她身后看着她折腾来折腾去，却没有半点困意，反而噙着一丝笑容。
顾歆雨终于调整好了，转过身朝着瞬间收起笑容的墨羽道：“那个，你睡这边，我睡那边，被子只有一个，不过你不能跨过这条线，不然....”
顾歆雨手里突然多出了四根银针，每一根上面附带的颜色都不一样。
墨羽吓了一跳，他确信自己要是有半点非分之举，怕是生不如死。
顾歆雨也不知道怎么了，赶紧收起了银针，她其实只是想吓唬他一下，好像有些过分了。
墨羽挤出一丝笑容道：“本王可不是趁人之危的小人，你大可放心。”
顾歆雨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默默的爬上了床躺在了最里面的位置，整个人都贴在了木板上。
墨羽深吸一口气，想象着自己就像是在王府一样，随意的躺在了床上，手却不自觉地落在了顾歆雨的腿上。
“你！”
“哎！本王不是故意的！”
墨羽赶紧把手抽了回来，趴在床边都快要掉下去了。
顾歆雨红着脸别过头去，连被子都不盖了。
小插曲过后，顾歆雨睡得很香，不知不觉转过身来，手落在了墨羽的身上。
墨羽吓了一跳，转过头看到顾歆雨睡得很香这才松了口气。
还说什么不许越过这条线，你整个人都要趴在本王身上了！
墨羽心里这么想着，但还是将被子盖在了顾歆雨的身上。
夜里，墨羽睡得很香，却突然听到了细微的声响，侧耳聆听，竟然是顾歆雨在抽泣。
“娘...你别走，等等雨儿....”
顾歆雨双手攥紧了被子，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沾湿了枕头。
墨羽伸出手擦去顾歆雨脸上的泪水，顾歆雨却一把抓住了墨羽的手，呢喃道：“娘..别走，雨儿好想你啊，呜呜呜。”
顾歆雨哭的更凶了，墨羽的心也跟着难过，握住她的手特意装做女人的声音道：“雨儿乖，娘亲不走，娘亲会一直陪着雨儿的。”
顾歆雨露出了微笑，一滴泪挂在眼角被墨羽轻轻擦去。
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拍着顾歆雨的后背，顾歆雨顺势钻进了墨羽的怀里，墨羽一愣，看了一眼两个枕头中间的那条线，她完全跑到自己这边来了。
不过现在也不是计较这么多的时候了，墨羽将顾歆雨揽入怀中，安抚着她的情绪。
借着酒意，顾歆雨一直在说梦话，墨羽细细聆听，将这一切记在心中。
到最后墨羽也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是睡着的了，只是感觉到有些动静，睁开眼的那一刻刚好对上了一双迷茫的眸子。
墨羽看着她脸上残留的泪痕，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柔声道：“早啊。”
顾歆雨远比想象中的冷静多了，轻轻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眼睛也有些红肿。
她记得做了一个梦，梦见了她七岁生日的那一年，顾歆月抢走了她最喜欢的玩具，她一个人坐在凉亭里哭，下人不仅没有劝，反而嘲笑她。
是苏瑾出面执意将那两个下人赶出了将军府，又亲手缝了一个一模一样的兔子布偶送给她当生日礼物，尤其是那香气扑鼻的鲑鱼，她一辈子都不会忘。
“我...昨晚都做了什么？”
顾歆雨看着墨羽的眸子，他好像知道了很多。
墨羽伸出手抚摸着顾歆雨的脸颊，柔声道：“雨儿，你知道本王看着三姐死在面前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就像是你看到了将军夫人的遗体一样。
那种痛真的是从心脏传出来的，蔓延到全身，占据了头，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可就算是再难过，再伤心，这些事都已经发生了。
母后劝过本王，放下仇恨，安安稳稳度过此生，可本王做不到，冤冤相报何时了，可这个仇若是不报，枉活一世。
所以，雨儿，无论你遭遇了什么，心里有多大的怨恨，都跟本王说吧，像你说的一样，你我既然是夫妻，你的仇，就是我的仇，但凡让你痛苦的人，本王一个都不会放过。
要让他们也体会这份痛苦，不，要十倍，百倍，甚至千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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