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四章 死去的曾经
我真的以为我活过来了，从未觉得身体这么舒服过，我开始将所有的心思放在了推衍之术上面，我看到了你的未来，看到了墨羽的未来，更看到的顾歆雨的未来，但....这又让我损失了大量的寿命，现在的我虽然能够四处走动，可我只能辨认黑白二色，没有味觉，听觉也在不断减弱，甚至是痛觉我也感受不到了，呵呵。
或许我的命，早已注定，可我不屈服于命运的安排，强行续命，但我并不后悔我做的这一切，即使只剩下一年的时间，不...已经不到一年了，但我真的希望我所看到的未来不是真的，不然....”
之后的话，赫连生不说了。
可南宫擎却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
“不然怎么样？你说啊！”
赫连生摇头。
“我算不到，即使是用尽全力，我也算不出任何的东西了，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挂这个天眼的名字罢了，等我死了，一切就都结束了。”
赫连生早已看淡了一切，这也是他回来之后就这么住在院子里，甚至是被墨羽怀疑也不肯离开的原因。
他也想要知道最后的结果是什么，可他真的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一天。
南宫擎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他竟然真的用一万个鲜活的生命换了自己三年的寿命。
他明明是为人指路，揭开迷惑的明灯，却成了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这还是他吗？这还是赫连生吗？
或许，自己认识的赫连生已经死了吧，现在的赫连生，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一己私欲可以牺牲万人性命的魔头，无论他做什么也弥补不了他犯下的过错！
“赫连生，我无法理解你，也无法原谅你所做的一切，但我与你交情匪浅，我不会对你下手，现在的你正在承受你应该得到的报应....好自为之吧。”
南宫擎拂袖便要离开。
赫连生却突然大吼一声：“放弃顾歆雨吧！你得不到她的！”
南宫擎猛地停下了脚步，转过身看着赫连生道：“你说你顺应天命，做的都是早已注定的事情，可屠杀万人，也是天命吗？
凭什么说我得不到她！如果命运真是如此，我便让你看清楚，即使是天命也无法让我妥协！等着瞧吧！”
南宫擎怒甩衣袖离开了密室。
赫连生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无奈。
自己不再是曾经的赫连生了，可南宫擎却没意识到，他也不再是曾经的南宫擎了。
天命啊天命，你究竟是对是错？
顺应天命而生之人，却命运多舛，逆天之人却扶摇直上，这究竟是天意如此，还是造化弄人呢？
赫连生已经看不清了，他这双浑浊的眼睛甚至看不清自己的手掌纹路。
也罢，也罢，这一切都过去了，现在的他就是个将死之人而已，一个....不满十八岁的...小男孩罢了。
赫连生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面具之下是一张清秀却又病态的脸庞。
他就是个十七岁的孩子而已，从小被人称为神童，算无遗漏，被人称之为天眼。
可这些有什么用呢？现在的他甚至觉得成为一个普通人，过着普通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他只活了十七年，他不甘心，他还想要多看看这个世界，看看天命究竟是什么样子。
可他没有这个机会了，血丹吃过一次，就不会有第二次了，就算是能够起到微弱的效果，可他无法面对自己的内心。
深吸了一口气，赫连生跌坐在书架旁，书架被撞的摇摇欲坠，不少书籍掉了下来，砸在了赫连生的头上。
可赫连生却没有一点反应，即使是头被砸破了，流血了，他也感受不到，血液进入了自己的眼睛，眼前的颜色不是红，而是黑。
南宫擎愤怒的离开了赫连府，正好遇上了赫连炔，赫连炔本想和他句却突然发现南宫擎很生气，差点没撞到他。
“喂！你干嘛啊！”
赫连炔说什么南宫擎也没反应，这让赫连炔感觉很奇怪。
难道他和赫连生闹别扭了？
想到这里赫连炔赶紧回到了赫连府，找了半天也没找到赫连生，最终还是在密室里发现了他。
当赫连炔看到身上染血一动不动的赫连生被吓得不轻，尖叫着冲了过去。
“喂！醒醒，你别吓我啊！快醒醒！”
赫连生没有触觉，但摇晃还是有感觉的，渐渐的赫连生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担忧不已的赫连炔，笑道：“别摇了，要被你摇死了。”
“啊！你没事啊？这是怎么搞的？”
“没什么，拿书的时候不小心跌倒而已，有什么好担心的。”
赫连炔看着赫连生，可他并不像说出真实的情况，再加上南宫擎匆匆离开，赫连炔甚至觉得是南宫擎干的。
看来要找个机会跟南宫擎谈谈了。
赫连炔先处理了一下赫连生的伤口，赫连生便回去休息去了。
南宫擎并未回到救世派，而是直接去了蝶湖。
站在蝶湖旁边，南宫擎闭上了眼睛。
三年来，他对顾歆雨无微不至的照顾，哪里比不上墨羽？
赫连生，一个自以为能够救世的烂好人，其实就是个杀人恶魔！
以万人之命换自己三年寿命！这就是人人称之为仙人的天眼做出来的事情吗？
什么是对，什么是错？
做对的事，却没有任何成果，而做了错事，却这么理所当然的说为了他们好。
凭什么！
噗通！
南宫擎直挺挺的砸进了蝶湖之中，潭水微凉，刺激着南宫擎的大脑。
还记得昨日带顾歆雨来的时候，她以为自己睡着了，跟蝴蝶说了心事。
她说的痛快，可自己呢？
一字一句都听进了耳朵里，可他能做什么？突然睁开眼与顾歆雨对峙？
问她为什么不爱自己，为什么他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却不及墨羽的三言两语？
不必了，这一切都不必了。
做好人有什么用呢？
救死扶伤？考虑兄弟的感受？对自己心爱之人呵护备至？倾听别人的烦闷为他们解忧？
够了，真的够了。
他能理解别人，可谁能理解自己呢？
身体越来越冷，可南宫擎的神智却越来越清楚。
曾经的南宫擎死了，在坠崖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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