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木·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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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半,司纵在窗户边抽完事烟。
床上那只家伙已经困得睡着了,此时呼吸平稳,在被子下蜷缩成一团,看起来像个没安全感的小兽。
他眯了眯眼,在黑暗中看向简清,脑子里回闪之前的场景。
两人从书房闹回卧室之后,简清明明已经满脸眼泪还要在他的哄骗中一直动,还会下意识取悦他。最后还趁着这氛围,罕见地朝他主动问了话。
“枞…枞哥,你裤子里有个吊坠,那是什么呀?”
“垃圾,忘扔了。”
司纵记得,他不在意地说完后简清虽然表面不显,但动作分明迎合得更努力。简清很开心,在开心什么呢?开心自己现在只养了一只金丝雀吗?
不久前被扔去重新洗了个澡的简清趴在床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头发还是司纵帮忙吹的。他眼睛还是水润的,看着司纵,声音极弱,喃喃:“枞哥,我今天其实很开心。刀哥给我收拾东西的时候问我是你的谁,我不知道怎么答,他又说知道了,说…我是你的床伴。”
接下来的话不用说,司纵也懂了。
如果放在是以前,简清还是那个高贵的继承人的时候,如果有人对他说这两字,保镖能把人打断腿再扔出去,这是赤/裸裸的侮辱;但放在现在,经历了这些变故后,简清原以为司纵会和司昭一样会把他当成备用的玩具。这个词,现在竟给了他一些安慰,至少带了平等的意思。
司纵都能想象到当时简清在刀子面前的不安。
他突然叹了口气,两颊微用力,猛嘬完最后一口烟。黑暗那抹猩红色变亮,再倏然消失。司纵把窗户拉上,背后的热风瞬间消失。
房间里没了风声,变得更加安静。他耳朵微动,听见了床上小兽的呜咽声,简清在说梦话。
司纵皱了下眉,迈着长腿走了过去,弯腰撑在了简清的两侧,仔细辨认他在说什么。
少年的头发松软,耷拉在眉前,遮住了他漂亮的眼型。他嘴唇微张,溢出一些词,眉梢不安地耸起。
“妈…”
“爸…”
“不要…阿清怕。”
司纵听着,伸手把简清的长发撩去耳后,瞅着他的脸出了会神。
瘦,太瘦了,这张脸小得一个巴掌就能盖住。
司纵顺着简清的鼻骨,一寸寸往上,轻摁住皱起的眉心,揉了揉。嗓音低沉,跟他搭话:“为什么怕?”
简清像是在梦里找到了依靠,抖着声,回:“欺…欺负我,都…都…。叔叔…叔…”
梦话卡着,还很没逻辑,但司纵听明白了。他顿了两秒,敛眸,又问:“你想干什么?”
“…活着。”
“没别的?”
突然简清声音含糊压低,带了些委屈和显而易见的怒意。
“杀…报…报仇。”
-
司纵没打算睡了,直接推门去了外头的店面里。
这孩子是个软性子,以前又被护得好,是朵说不出“杀”字的温室娇花。如今借着梦把想法吐出来了,看来是隐忍的这两年委屈受太多了。想起被谋害的爸妈,也确实该恨到骨子里了。
他走到外边的电脑旁,坐在旋椅上,手指轻敲桌面,沉思片刻还是点开了桌面上的私密文件。
祁舟发给他的,还没打开的那份。
“叮叮”两声,鼠标按下。
黑暗的角落里,一段视频在司纵面前展开。
两年前某天,晚上八点的鄢城黑市。
半月一次的拍卖照常开始,不少名流带着三五好友入了座,稍微有身份有地位有点关系的,都进了二楼的包间。
一件件物品有序展出。
到后来,就开始拍卖那些为了迎合怪异癖名流的“展品”。再到最后,拍卖台全场灯光骤暗,落地帘缓缓拉开,徒留中间一顶浅黄光。
暴露在众人眼前的,是一个巨大的铁笼,材质特殊,很牢固。
笼子的右边,用一根长长的铁链栓了只狼犬,但不是只家养宠物。链子锁着它的喉,四肢肌肉蓬勃,眼睛发着光。尖锐的牙齿上挂着不少唾液,流过吐出的鲜艳长窄舌头,一滴滴黏液砸在地上。垂涎,饥饿。
原本了无兴趣的关注突然有了些交流声,声音越来越大,开始嘈杂起来。
不为别的,为了笼子最左边的白瘦少年。
突然,司纵按下了暂停键。
他舔了下嘴唇,从抽屉里又拿出包烟,特意选了包最冲的,倒了根烟出来。动作太过于潦草,烟盒被撞落在地上。司纵看都懒得看,一手擦起打火机,银蛇头喷出火焰,点着了烟。
猛吸一口,夹回手里。
又按下了继续。
一楼座位上甚至有不少人站了起来,配上拍卖师婉转动人的声音和那句介绍:“这就是临城简氏的小公子!”
不少人开始嚎叫出声,兴奋得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
能来这的,都多多少少跟手自家的产业,或者说就算是外行,也知道点经济新闻。
没人不知道临城简氏集团的概念,也没人不知道前两周简氏夫妇意外逝世、家族流落在外的小儿子上位的信息。
陆陆续续其他人也都直接坐了起来,两眼放光。他们看热闹的兴趣越来越大,总是对于高岭之花坠落神坛的戏码百看不厌。
狼犬听到吵闹声,体内的战斗基因作祟,也开始跟着兴奋起来。弓着背,试图往前冲。原本还摆在地上的铁链瞬间被拉直,紧绷着,差点扯动铁笼。
它在要快到简清面前的那一秒突然发出一声闷哼,被铁链的长度限制,猛地往后拉回,差点栽倒。
简清身上只堪堪被套了件泳裤,露出了白嫩大片肌肤。他尖叫着往后缩,惧怕地两行泪下,疯狂地往后蹭,让背上多了不少红痕。
也顾不上疼痛,他努力地逃脱,侧身摇着铁笼,大声喊:“救命!放我出去!求求你了!放我出去!!!”
刺眼的灯光下,他眼前只剩这只狰狞的狗头,还有台下此起彼伏的口哨声。屈辱,尊严碎了一地。
简清完全没有抵抗能力,脑子空空,几近昏厥。如果说昨日他还抱有勉强的希望,还剩一分少爷心态,此刻几乎是绝望和卑微的。
他不知道未来会面临什么。
是失身,是跪着满地乱爬,还是死亡。
接着的竞价环节,几乎一半的人都出了价。
这个场景让司昭皱了眉。他不是个好人,司家养不出好人,但也实在养不成这么变态的癖好。他太清楚这些人如果要把人拍回去,简清会是什么下场。
他对简清有不小的兴趣,完全能带回家好生教着、养着,起码能做个半辈子的消遣。如果给别人,说不定第二天鄢城乱葬岗就要多个人。至少现在,他确实有惜玉之情。
所以司昭举了拍,一句“两亿”直接镇压了场子,没人压得上来,在众人的羡艳和恭喜声中买下了简清。
视频结束,屋内变换的光线消失。
烟几近燃尽,烫得司纵把它扔进了烟灰缸。
司纵呼吸突然一沉,对司昭的意见在这一刻少了几分。他的这只金丝雀落在司昭手里确实是不幸中的万幸。
也难怪简清那两年能顺服司昭。有个安定的地方至少也能带去不少的安全感,或者该这么说,至少司昭能保证他活下来。
外头开始有了些天亮的痕迹。
司纵摸来手机,面无表情地打了个电话叫醒刀子,吩咐了一些事情,让他往京城和临城都飞一趟。
他不否认,他对简清确实有了些没给过别人的宠爱和纵容。
至少简清的身体,很让他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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