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因为我不喜欢

　　“唉，已经变成某种刻意堆砌、完全不考虑适量只顾猎奇要素的东西了...”
　　工程师莫名其妙地看着摇头离开的蓝曌，想了一下还是先理论自家上司比较要紧：“喂波士，能听得清楚吗？”
　　“唔。发电站那边怎么样了？”
　　“应该是换水出了问题导致缺氧了，我更换了下维生液然后来了针强心剂，但最好还是在近几天内进行‘维护’。”
　　“那就后天吧，先留下一天给其他人缓冲。蓝先生呢，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反应？”
　　“那个超能力者？”工程师看了眼已经没影的走廊，跟潘扎报告：“他不知道干什么，总之先离开了。...反应？我这里看上去好像还好？”
　　“麻烦你了，请趁这段时间做好维护的准备吧。”
　　中断通信后看着正在重启的电脑与外面渐渐亮起重新运作的电力，他打开了一个文档，开始编辑里面的内容。
　　蓝曌。
　　从荒野而来的先天超能力者，但是体内并没有任何的变异...倒不如说，从他的鲜血检测中可以发现，这个人的‘纯洁性’只会比仍然在这片大地上挣扎的所有生物都来得要高，甚至连天梯上的人们都不能与他相比较。
　　与此同时，他的常识也与这里有着明显的差异，询问的尽是些在战前也全无记载的名字，活像是从另一个文化圈中被空投来的模样。
　　...就好像是以前他曾经听说过的一个故事。核战前的战争英雄在被欺骗下进入冰眠仓中度过了数百年的时光，清醒过来后在被核子火焰轮得满目疮痍的大地中寻找着自己那被掠走的最后血亲...
　　虽然只是故事，但如果是类似的情况的话，那么就是说明在自己势力范围内存在着可能未被发现的避难所？
　　潘扎在自己的位子上陷入了沉思。
　　但幸运的是，这人很好说话。可以看出刚来到这里时的过激举动更多的是对‘突然的陌生环境’的自保行为。只要对他表现得足够通情达理，这种人是不会主动去咬人的。
　　再加上新获取的神器单以破坏力而言绝对是一大杀器，那么换言之...可以重新回到的‘拓荒’了。
　　他不甘心当一个小小的中转站站长一辈子。站长与农场主的职权或者在一般人看来是件铁饭碗肥差，但于他而言除了‘流放’外没有其他意义。
　　自己与沙勇两兄弟将荒废的这里重新建成一个繁荣的交易点，以此之利暗自招兵买马，就是为了以战功洗脱昔日的污点，重回到中枢再次争权夺利...为了往上爬得更高的准备。
　　为此，任何能被利用上的力量都要用上。截留下来的神器也好，野生的超能力者也好...
　　通知的电音将他唤回了现实。
　　“波士，蓝先生想要见你。”
　　“唔？...让他进来吧。”
　　看着推门进来的蓝曌，潘扎开口问道：“蓝老弟怎么了？我有什么能帮你的——”
　　被一脚踢到天花板上的办公桌打断了他的思路，而迎面而来的一记重拳将他要说的话全都堵回了嘴里。
　　轰！！轰然的爆炸声吸引了行政楼内外所有人的注意，当外面的卫兵他们赶到现场时，只能看见已变得一塌糊涂、破出一个大洞的办公室，与跳了出去的蓝曌。
　　“对不起。”以战机身法漂然落到被轰飞出近百米在地上铲出好长一条道的潘扎身前，在确认对方的头还没碎成几块后，蓝曌的第一句话反而是出乎意料的道歉话语。
　　“我知道自己这样做并不占理，为此我必需向你道歉。”
　　被莫名其妙地差点一拳打爆脑袋，换谁都只会愤怒的。蓝曌的道歉，只让潘扎懵了一下，然后破口而骂：“知道那你还做！？姓蓝的，我有哪里待慢过你吗！！还是有人出钱要买我的命了！？”
　　“这倒没有。”青年老老实实地回答了他：“我在这里吃好睡好，也没其他人让我来干掉你。正如我所说的，这其中便没有道理可言。...或者说道理这东西想要找的话随便都能编，所以我决定不使用这种需要有共识才能让人理解的借口。”
　　“因为我不喜欢，因为我能，和因为我可以。”
　　“...但若你非需要一个理由去理解的话，你便理解为‘感觉’好了。”
　　“感觉便告诉我，若往你的面孔上来上这样一拳的话，我会感到快乐。”
　　原先还没有任何表情的蓝曌，却忽然笑了起来。...在这种处境下，他还笑着，发至内心的笑着。
　　“...而这感觉，便没有欺骗我矣。”
　　“感觉？就为了这种理由...？”
　　他妈的。
　　潘扎现在只能感觉到后悔。后悔自己为什么会认为这个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去砸了整个酒吧问话的人只是‘应激反应’，而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
　　“原来如此...”几乎连仿生牙齿都要咬碎，面孔上的皮肤碎了半边、暴露出底下机件的潘扎恨恨地说：“被超能力的力量吞噬了心智吗？愚蠢的家伙！！”
　　“对哦，按常识而言会‘凭着感觉而不是理智的去干出挑战世俗的事情’这种事的人，一般都是等于被力量迷失了心智的败狗吧？”蓝曌认真地点点头，一步步地向着不断往后爬着的潘扎走去：“不过我是真的觉得这样做挺好的，所以我接下来仍然会顺应着感觉的这样去干。”
　　“而感觉便告诉我，若把你撕开八块的话，我会更感快乐。...而现在，我便要去尝试这是否真的会令我快乐了！”
　　已逃不了。虽然义体的基础性能一样，但潘扎并不如自己的兄弟般精研外功的修行，他更精于网络攻防...虽然有着对人用的入侵算法，但那的前提是电信号能被接收啊！从刚才开始他就已经通过音波与红外线等途径去发送入侵指令了，但那人的身体就像是被什么波段保护般，他所发送的东西全不起效。
　　但蓝曌也没有进一步向他走来了。他伫立着，便是头也不回，也已能感觉得到另一个人朝他散发着的敌意。
　　“嘿，连体婴...”他转身，狰狞地看着浑身散发、纠缠着微小电光的沙勇。
　　“不要紧张，我保证人人有份免费派送。...但既你如此心急的想要打尖，那便从你开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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