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互相指认
苏然不给他“但是”的机会，抢先道：“但是咱们一定不能让黑龙潭这帮土匪好过，杀人不过头点地，一刀砍死太便宜他们了！我看咱们就罚他们做苦力，把最苦最累的活儿都安排给他们干，让他们祖祖辈辈都给咱们干活恕罪！”
沈良玉总算明白苏然的意思了，立刻附和道：“对！不能轻易饶过他们，让他们干苦力，我看挖石头盖房子就不错，砍柴也行，打泥胚累人，就让他们干这些。”
李文山和李大强听到这儿，哪能还不明白苏然的用意，但是她说的也有道理，一刀杀了是痛快，可哪儿比的上钝刀子割肉折磨人啊。
更何况，他们确实也需要有个避难的地方，万一再碰到屠村那样的泼天大祸，起码能让村民有个躲藏的地方。
“但是你怎么分辨哪些土匪是好的，哪些土匪是坏的，总不能光凭他们自己说吧？”李大强提出了一个难题。
苏然早有准备，“当然要让他们自己说，一会儿你们陪我演一出戏。”
李大强懵了，“演戏？啥戏？”
“罗生门！”苏然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了起来。
来之前，苏然跟沈永福他们商量如何处置俘虏时，大家就各执一词，争论不休。
最后决定采用苏然的办法：让俘虏们互相指认，根据他们指认的内容进行核查，核查无误指认的人就算立功，可以减轻处罚。
反之，被指认出罪行的人，就要根据所犯罪行接受处罚，杀过人的处死，参与过土匪行动的挨打，没有做过坏事的留下看门种地。
但是前提是，得把这些俘虏吓住，让他们不敢胡乱指认。
沈大海等人已经将所有俘虏登记入册，苏然翻了翻，一共一百二十六个人，女人占了将近三分之一，孩子有十几个，剩下的都是三十岁以上的男子，大都是老弱病残。
苏然刚说要按册子把人再清点一遍，李大强就拔出刀挥着大嚷，“费那功夫干啥？听我的，都杀了！”
说着，就要举刀冲进俘虏中杀人，李家村的人见他这样，不由都纷纷叫嚷着举刀朝俘虏们冲去。
吓的站在最外围的俘虏们瑟瑟发抖，尖叫连连。
眼看李大强的刀就要劈到俘虏的头上，沈良玉冲上去一把抓住了李大强的手，大声怒喝，“住手！都给我住手！我答应了他们投降不杀！”
“你答应的我又没答应，他们跟我们李家村有血海深仇，他们全得死！”李大强跟愤怒的蛮牛一样还要冲，被沈良玉死死摁住。
桥上村的其他人也跟着拦住了李家村的人，双方僵持不下，俘虏们吓的面无人色纷纷跪地求饶。
苏然见火候差不多了，冲沈良玉他们使了个眼色，沉声对俘虏们道：“你们都说自己没害过人，那到底谁害过人？想证明你的清白，就把害过人的指出来！只要你指认的是真的坏人，我就饶你不死！”
此话一出，俘虏们顿时炸了锅，互相指认起来，这个嚷着我亲眼看见他杀过人，那个叫着李五跟着去绑过票，没一会儿，什么杀人的投毒的绑架抢劫甚至偷女人裤衩的，都被爆了出来，负责记录的沈大海几个手指都快写断了。
整理指认记录，列出需要进一步核查的名单，核查无误就地处置。
一口气砍死了三十多个杀过人的俘虏，打了二十几个俘虏的板子，剩下的俘虏都老实的跟鹌鹑一样，缩着脑袋连眼睛都不敢乱瞟。
苏然让沈大牛把他们带下去，分派活儿给他们。
总之就是严密监管，不能让他们闲着，但是绝对不允许对女子行不轨之事，违令者斩！
沈大牛虽然不明白苏然为啥要强调最后一条，土匪窝里的女人谁愿意碰啊，还处罚的这么重，但是出于对姐姐的盲目信任，他还是全盘领命，认真执行。
处置完俘虏，沈良玉就要拉苏然接着商量粮食的事，苏然冲她微微摇了摇头，提议先分战利品。
先把好处分下去，再让李大强和李文山拿粮食会容易一点。
沈良玉便让人把所有战利品抬了进来，十口大木箱，齐刷刷打开，没有苏然期盼的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只有一箱发黑的银子和铜钱，剩下的都是些刀枪棍棒弓箭甲衣，甚至马鞍马镫和一些动物毛皮。
“就这？没一点玉器瓷器古玩字画啥的？”苏然忍不住伸手翻了翻放钱的箱子，银锭只有上面这一层，下面的居然都是铜钱，“好歹是个土匪窝，怎么这么穷啊？”
李文山震惊了，“这么一大箱子钱，足有几百两了，你还嫌少啊？”
苏然愣了愣，觉得自己可能是受影视剧荼毒了，先入为主以为土匪窝里有藏宝，其实这么一大箱钱对普通人来说确实不少了。
却没想到沈良玉十分高傲地对李文山说了句，“我闺女是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区区几百两，在你看来不少，对她来说不算个啥。”
李文山和李大强难以置信，他们可一点都不知道苏然是这样的出身。
李大强甚至都忍不住直接问了，“那她咋会嫁给沈坚啊？”
“瞎了眼，被骗了呗。”沈良玉没好气白了李大强一眼，“你们还分不分了？赶紧叫人过来数钱啊，一会儿天就黑了。”
李大强和李文山不好意思再追问，喊人过来数钱。
苏然一脸窘迫的小声问沈良玉，“娘，你跟他们说这个干啥啊？”
沈良玉理直气壮，“谁让他们总瞧不起人，杀杀他们的威风，省的他们再不让你上桌吃席，拿你被休的事嚼舌根。”
苏然.......比起这些，她更不想被人知道是个傻子一样的恋爱脑！
里子有了，面子丢了，你可真是我亲娘啊！
分完战利品，天黑了，该吃饭了。
沈良玉让人把所有干粮凑一起，煮了一锅乱七八糟的菜糊糊，苏然吃的直反胃，忍不住问沈良玉，
“娘，你确定你们把所有地方都找遍了？大当家真就一点粮食都没存，光指望从外面抢粮食回来呢？”
沈良玉道：“我们把大当家屋里的地都挖下去三尺，床都拆了，房顶也揭了，除了一本避火图，啥也没找到。”
见苏然吃的辛苦，沈良玉便从怀里掏出一块肉干递给她。
苏然咬了一口肉干才想起来避火图是啥，那不就是古代画满了不同姿势的双修图嘛，堂堂山寨大当家，难道是个光贪恋男女之事的废物，屋里竟然就只有一本避火图？
“除了这个就没别的了？”
“没！”
“那些钱你们是从哪儿找到的？”
“库房。”
“库房找了吗？”
“找了，就找到这些，库房里张三也挖了，没暗道。”
苏然咬着肉干，眉头紧锁，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如果大当家真是那样一个废物，那屋里怎么也该有几个专供自己玩乐的女人，怎么会跟小喽啰们分享那些瘦巴巴脏兮兮被当成生孩子机器的女人呢？
还有，能当土匪窝老大的人，怎么可能大公无私到没有一点私房钱？
山寨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头目，还有二当家和三当家呢，生而为人，谁还能没点私心了？
想了又想，苏然问沈良玉，“娘，避火图在哪儿呢？我想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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